今司長是個急性子,他和手底下的智囊一商量,就開始大規模造勢了。
這邊傳遞消息的度也是很快,宮久優回到家中,甚至還沒來得及醒酒,就接到了葉元朗的電話,他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随口問候道:“葉桑,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很抱歉,宮久行長,我們還需要時間考慮,但最晚不過明天下午。”
葉元朗說話的聲音很是怪異,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才不願意打這個電話,但如今形勢比人強,所以敷衍的話還是由他來說。
宮久優的大腦昏昏沉沉,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對方都說了些什麽,隻是下意識地回答道:“好的,麻煩你了,葉桑,希望能夠聽到你的好消息!”
挂掉電話後,他嘟哝着解開領帶,随手摔到一邊,然後雙腳亂蹬,也不知道将皮鞋甩到了哪邊,之後就朝着榻榻米上一躺,很快就呼呼大睡起來。
五分鍾後,宮久優的夫人惠子手捧着醒酒湯走了進來,當看到丈夫歪歪斜斜地躺在榻榻米上的時候,她不由地長歎一口氣,将手中的醒酒湯放下後,開始努力地搬動這具沉重的軀體。
惠子年過五十,看上去卻像是三十來歲的婦女,風韻猶存,這都歸結于平日裏保養得好。
作爲主内的家庭主婦,也作爲東瀛的傳統女性,丈夫晚上多去應酬受到幾乎所有婦女的推崇。
但爲了保護丈夫的身體,她每天都準備醒酒湯,每次當宮久優醉醺醺地回到家中的時候,她就将熬制成的醒酒湯雙手奉上。
原本坐上央行行長寶座後的宮久優,在外面的應酬少了不少,惠子也不用每天都守候到半夜。
但今天宮久優又是滿身酒氣地回來後,惠子心中就有些奇怪,在端來醒酒湯的同時,也拿來了一條濕毛巾,用來擦拭先生的身子。
就在她忙碌的時候,原本還如同一隻死豬般酣睡不止的宮久優突然挺直了身子,沖着空氣大喊道:“八嘎,我被騙了!”
“啪嗒”一聲,惠子手中的濕毛巾掉到了地上,她臉色蒼白,不知所措地看着宮久優,心想自己出軌的事情是不是已經被丈夫知道了?
宮久優雙目圓睜,目光漸漸失去了焦距。
“嗝”他打了個酒嗝,随後眼睛逐漸迷離,又慢慢倒下了。
9月4日,在醫院ICU病房裏躺了3天的老工藤,終于等來了肺移植的供體的消息。
捐贈者是一個來自天竺阿三國度的三十歲男子。
在機械加工廠因爲操作失誤,被機械扭臂擊中頭部,在醫院躺了一個禮拜,被醫生宣布腦死亡。
而這名男子生前簽訂了器官捐贈的協議,但還需要征得家屬的同意。
在了解到這名男子家中有七個小孩,住在貧民窟後。
陳道俊大手一揮,給出50萬美金的“天價”。
要知道,這筆錢可比天竺那邊的價格高了五倍!
這名男子的家屬在一個小時之内簽訂了協議,同意進行捐贈。
于是在李學宰的聯系下,醫護人員通過器官轉運的綠色通道飛機轉運到了東京。
經過檢查,醫院方面驚喜的發現,老工藤和供體的血型相同。
這意味着手術的難度将大大降低。
考慮到老工藤已經年逾六旬,良好的供體可遇而不可求。
陳道俊直接讓醫院這邊安排雙肺活體移植手術。
“親愛的,堅持就是勝利!”
工藤靜香的母親,緊緊攥着丈夫的手。
盡管在東京最好的醫院,但這種移植手術本身就有很大的風險。
她真不知被推進手術室的親人日後還能否聽見自己的絮叨?
這是生離死别的時刻!
老工藤眼神複雜的看着妻子,此刻的心何嘗不是七上八下呢?
車禍鬼門關前走一遭,說不害怕那是假話,可是面對關切他的親人,自己不能崩潰。
手術前一直用呼吸機維生的老工藤,用虛弱無力的手,下意識地回應握着妻子的手,眼神裏透着不舍,牽挂和無奈,看了讓人揪心的疼!
“父親……我們等着您快點出來……”
工藤靜香圍在活動手術床邊顫聲地望着父親說,潮濕的眼睛裏抑制着淚珠湧動,老工藤輕聲細語地說:
“不管怎麽樣,傻丫頭,都要照顧好你媽,還有,陳先生,謝謝你了!”
他充滿感激的看了眼陳道俊。
在醫院的時候,他就聽醫生提到過。
肺部移植的話,運氣好的,一般都要等290天。
3天不到的時間,供體直接送上門來,這是多大的實力才能辦到!
他知道手術失敗的後果,但不手術,是沒有希望的路,手術,是和死神的較量,成功了,生命能延長一段路程,不成功,可能今天這就是訣别!
既然母女倆都想賭一把,他就要支持,他就要努力活下去,繼續陪伴他們!
進去之後的老工藤看着手術室裏忙碌的醫生們,原本平靜下來的心情,頓時又緊張起來了。
他終于忍不住問了句:“你們會給我打麻藥對吧,我怕疼現在打麽?”
“你放心,還早呢。”
一個圓圓臉的護士對他笑了笑,邊和他聊天,手底下邊搗鼓着:“外面的那個漂亮的女孩,是您女兒對吧?”
“嗯,是的。”
說到女兒,老工藤微微點頭。
“您女兒好像工藤靜香呢.長着一張明星臉哦。”
圓圓臉的護士拿起一小罐藥水,往針孔裏注射進去。
“額,是吧.”
老工藤一愣,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說我女兒就是工藤,還是其他.
逐漸的,他的眼皮越來越沉
在昏睡前的最後一秒,他聽到有個聲音說道:“準備開膛,要快!”
另一邊,宮久優和一等要員上班之後,首先關注的是外彙市場上日元的走勢。
目前市場上日元和美元的彙價在經曆了1美元兌換150日元的三年以來最低點之後,出現了一定幅度的反彈,目前的彙價在1美元兌換135到140日元之間徘徊不止。*
但是市場對日元的前景并不是太看好,認爲這個區間依然有貶值的餘地。
所以不管是一直對日元虎視眈眈的對沖基金,還是先前并不過多操作日元的熱錢資本,都因爲這段時間日元驚人的跌幅而關注起東瀛的外彙市場來,尤其是在區域經濟形勢已經明朗化的情況下,日元看上去基本上已經是非跌不可了。
所以包括對沖基金在内的國際遊資在下注大毛國債、香江資本市場的同時,也關注了東瀛的外彙市場。
畢竟,在外界卡看來,在8月28日之前,每一個市場都蘊藏着無限的盈利可能,隻是其他兩個市場在短短幾天内就徹底夢碎。
但是對沖基金們對日元的信心卻是很足,這是因爲,一來東瀛政府不可能像其他兩個地區的政府一樣,貿然幹預市場。
另外,他們也很清楚東瀛的打算,他們企圖通過貨币貶值來刺激經濟增長的手段早就被遊資們預想到了。
所以,在這段時間内,國際遊資們押注日元的頭寸越來越大,越來越重,又因爲東瀛資本市場的高度發達,使得他們的杠杆運用率非常之高,而合約的價值也高得驚人。
以量子基金爲例。
他們在香江失禮之後,轉頭在日元上下注的空頭合約總價值已經達到了200億美元之巨。
當然,這些隻是合約的标的金額,因爲杠杆的存在,實際上量子基金隻需要數億或者二十億美元的資金,就能夠持有如此巨大的頭寸。
國際遊資持倉越來越重的現象自然也被東瀛監控到,但這種情況本來就是他們所願意看到的,自然不會對此多加理會。
日元外彙市場雖然是個極爲龐大的市場,但标的額達到上百億美元,量子基金也是花費了好一段時間才建立起這些頭寸。
所以這一次他們玩得有些大。
“市場上的持倉有什麽重大的變化嗎?”
看着交易員遞送過來的報告。
宮久優心不在焉地問道,同時心中暗暗想着,如果香江方面的确是擺了自己一道的話,那麽他們或許已經潛入到日元市場了。
因此在這段時間内肯定會有重大的持倉變化,這些自然不會瞞過他們。
“沒有太多的變化!”
遞送報告的交易員先是一愣。随後不解地回答道。
不過下一刻,他似乎意識到這麽回答可能有所不妥,不由地在腦中飛快地組織了一番言辭後。
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宮久行長,最近兩天内市場上并沒有太大的行情出現,基本上和以前差别不大,不過根據同事的反饋,最近倒是有不少的遠期合約成交,但是标的的數額都不是很大,這可能是最近市場上最大的變化了。”
這就是陳道俊預先買入的遠期合約,隻不過用了香江做幌子而已。
“數額不是很大,那是有多大?”
原本聽到市場上交易情況變化不大的時候,宮久優暗自松了一口氣,不過當聽到在場外市場有遠期合約的成交時,他心中一動,下意識地繼續追問下去。
“大概5億到10億美元左右的日元遠期合約,交割日就在本月,說來也有點好笑,原本是三個月前做保值的人虧本了,想要快速出手,但這種合約現在市場誰還敢要,135的結算價格,簡直和市場上的日元彙價相差無幾,不過據說後來還是被人買去了,可能是貿易出口的原因,所以急需要這樣的遠期合約。”
說着說着,連這名交易員自己都笑了,作爲交易員,雖然在宏觀研究、操盤技巧等方面和頂級的交易員或許有差距,但是因爲所處的地位和眼界的不同,因此在說到牽扯五億美元的遠期合約時,這名交易員完全是一副蠻不在乎的态度。
原價買原價,不僅一點意思沒有,還要損失成交費。
在他看來,真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呢!
“嗯!”宮久優不置可否,隻是輕輕地哼了一聲,就沒有再繼續說什麽。
說來也是,他堂堂一個東瀛銀行行長,關心這種幾百億日元的交易,簡直就是在侮辱他自己,因此在聽到交易員诙諧的回答之後,他隻能用鼻子哼一聲來作爲他的反應。
“香江股市那邊怎麽樣?”
見了宮久優的反應,那名交易員愣了愣之後,這才捏着鼻子走了,看來自己的讨好行爲在大老闆面前并沒有奏效,相反還有些讓大老闆有點不快,因此他隻好灰溜溜地走了。
随後沒多久,真川介男就走了過來,還沒等他說什麽,宮久優就首先問道。
“香江?”
真川介男一怔,随後就想到了什麽,趕緊吩咐在一旁的交易員打開恒生指數的頁面。
别人或許不清楚,但真川介男的确心裏很透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此時由于時差的關系,香江股市正是十一、二點,交易正酣的時候,當他仔細看時,發現恒生指數的變化幅度并不是很大。
經過這兩天的調整,指數在7500點左右,雖然和前幾個交易日相比有數百點的上漲,但是任誰都能想到,這是怎麽一回事,于是當下回答道,“宮久桑,香江股市的波動并不是很大,現在幅度不過1%,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聽到他的話,那名打開恒生指數頁面的交易員有些奇怪地看了這兩個位高權重的人一眼,不過很識趣地沒有說什麽。
“密切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不要到時候措手不及!”
宮久優松了一口氣,不過仍然不敢放松,這麽吩咐了真川介男一番之後,就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由于東京和香江存在一個小時的時差,因此在東京股市、彙市收盤之後。
香江方面還有一個小時的交易時間,所以香江方面有什麽風吹草動,不一定能夠及時地反應在東京的股市、彙市上面,這就是宮久優爲什麽要求真川介男密切監視香江資本市場動向的原因。
隻是一直等到晚上六點鍾左右,香江方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忙碌了一天的宮久優終于放下心頭的大石,留下真川介男在交易室繼續監控後,就和大一幫人外出喝酒了。
下班之後去喝酒玩樂,這不得不說是東瀛工薪族的一大特色。
在東瀛,基本上結婚之後女人就開始全心全意地做家庭主婦。
而男人則是家庭當中唯一的收入來源,被當做純粹的賺錢機器來看待,因此東瀛男人的壓力非常之重。
而下班之後不和上司套交情、打關系的男人,在家庭當中也是被看不起的,甚至有東瀛男人因爲多次下班提早回家,而被妻子認爲不務正業狠狠教訓。
因此東瀛男人在下班之後,即便和上司沒有聚會,也會喝個酩酊大醉才回家,裝出一副應酬很累很辛苦的模樣。
雖然宮久作爲要員,且身居高位,并不一定需要這樣,但是經曆了一天的精神疲憊,宮久優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喝場酒痛快一下。
因此招呼了一大幫人集體去飲酒,而能有這樣一個機會和上司喝酒,那些職位不如他的人自然是趨之若鹜。
一大群人驅車來到了東京新宿區的一間私人會所當中,叫上幾名藝伎助興之後,這些白日裏裝模作樣、一本正經的人就開始大呼小叫地喝起酒來。
喝酒之後的東瀛人褪下白天正經的面具,一個個變得放浪形骸起來,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群人。
而幾個藝伎也是很了解這種情況,沒有絲毫的詫異,隻是自顧自地吹拉彈奏。
一群人足足喝了一個多小時,就在衆人都不勝酒力,昏昏沉沉的時候,宮久優正準備打算結束這裏的聚會。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木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拉開,一個穿着皮鞋的人噔噔噔地就走了進來。
由于在一般的東瀛傳統餐廳當中,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上木屐的鞋子,穿皮鞋或者其他什麽鞋是不被容許的。
所以當聽到“噔噔噔”的聲音之後,宮久優面色當即就是一沉,不快地喊道:“八嘎,哪裏來的混蛋,還不快點給我滾出去!”
鑒于他的身份和地位,在這間會所裏,宮久優享受着比一般客人更爲高級的房間和服務,因此當聽到他的嚷嚷聲之後,很快就有兩名身穿和服服務生走了進來,一左一右地圍住來人,就要将他架出去。
“是我啊,宮久桑!”
來的不是别人,正是真川介男。
由于他一時心急,根本就沒來得及脫下鞋子,等進入房間之後,才發現有些不妥,正準備找地方換鞋的時候,結果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宮久優就開始大喊大叫起來了。
“原來是你啊,真川桑!”
宮久優搖晃着腦袋,努力地睜眼打量了一番真川介男之後,這才一擺手,讓兩個服務生出去後,将一瓶清酒往面前的桌子上重重一頓。
不滿地叫嚷道,“真川桑,你地大大地不對,來,先把這瓶酒幹了,然後再過來陪我們喝酒,記住,要把鞋子換了!”
真川介男哭笑不得,隻能先退出去将鞋子換了之後,這才重新進來,扶住已經是搖搖欲墜的宮久優,在他的耳邊悄悄地說着什麽。
“什麽情況?不就是幾十億美元的日元交易嗎?算什麽!”
此時的宮久優已經有些分不清場面,對于真川介男的附耳低談,絲毫沒有半點不告訴外人的覺悟,直接大嗓門地嚷叫了出來:
“别的不說,就算是香江政府大佬親自來,我也有辦法對付他們!”
他話音剛落,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雖然對于東瀛人來說,喝醉酒是家常便飯,但也正是因爲喝的酒多了,所以他們普遍都有了免疫,在聽到宮久優的話之後,這些人立刻意識到什麽,原本還鬧哄哄的場面也因此安靜了下來。
“你們怎麽了?”
察覺到場面安靜了下來,宮久優一時還不太習慣,拿起酒杯又朝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酒之後,這才突然醒悟過來,臉色頓時就變了:
“你說什麽?幾十億美元的買入規模?”
由于現在東瀛的外彙市場已經關閉,但是日元的外彙市場卻是沒有,在全世界各地的外彙市場都有日元交易,所以在這個時候買入日元的,肯定是在其他的外彙市場。
雖然東瀛的外彙市場對日元的外彙交易量最大,也有着充分的定價權,但也正是因爲交易量大的緣故,使得小股資金并沒有能夠輕易地推動日元。
相反,外市場倒是能夠成爲推動日元走勢的好地方,自然,即便是能夠推動内市場。
外市場的日元和東瀛本土的日元相互間的彙差也不會相差多少,畢竟存在着套利機會,就會有套利資金的進入,這些資金将很快抹平這些不同市場間的利潤。
但是這一切,如果在有重大利好、利空消息面前就不值得一提了。
宮久優很快地想到了一個可能,因此他當場臉色就變了,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讓人打開房間内的電視機,很快地将頻道轉到香江的國際台。
“香江政府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在經曆了和國際炒家長達半個月的鬥争之後,今天終于可以說是徹底地戰勝了國際炒家,目前是财政司和金管局聯合發布的招待會,我們将連線前方的記者,請他來介紹會場的情況,同時,政府方面将介紹這一次狙擊國際炒家的詳細情況,和未來的打算……”
盡管東瀛人的英文水平普遍都比較差,又因爲口音問題,很多時候說英文簡直比印度人還堪稱災難。
但作爲央行的工作人員,對英文自然都不會陌生,所以宮久優等一幹人都清楚無誤地聽懂了電視裏女主播想要表達的意思。
香江宣布在和國際炒家的鬥争中獲勝了!
“剛才,剛才的購入日元……”
很快,就有心思敏捷的交易員察覺到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系,當下失聲地大喊了出來
9月4日日收市後,香江政府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迅速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之前對國際炒家狙擊的結果以及後續的一些處理措施,算是給全香江市民、全世界關注香江局勢的人一個交代。~~
“基于目前港股市場波動劇烈,加上有國際炒家的惡意炒作,經過期交所和港交所共同協商,并報由金管局批準,從明日開始,每手恒指期貨的保證金将由目前的8萬港币調整爲12萬港币……”
“另外,在充分征求各方意見之後,期交所決定,從明日開始,定期公布期貨大戶的持倉量和持倉方向,期貨手數超過500手的個人、機構等情況由經紀商向期交所彙報,在綜合各方數據和保障客戶機密的情況下,期交所會定期發布風險警告,以提醒投資者注意規避風險……”
“另外,在必要的時候,港交所有權利限制股票抛空或是中止做空,在緊急情況下,該項措施将有助于緩解市場莫名情緒,以及給投資者充分的冷靜思考時間。關于該項措施的實行條件及方案,将在形成初稿之後公布于世,在經過充分的讨論和論證之後,再付諸實施……”
一樁樁一件件的監管政策,似乎醞釀已久,許多炒家都吓得不寒而栗。
……
在長達半個小時的新聞發布會當中,政府方面的人并沒有接受新聞記者的采訪,隻是公布了一系列限制金融投機的政策和措施。
盡管政府方面沒有明說什麽,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很清楚,這些措施都是針對國際炒家的。
在發布會的最後。
發言人意味深長地說:“香江府和本土同心同德的資本在和國際炒家的鬥争中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未來,我們将繼續爲香江的長期繁榮穩定、六百萬市民的安康生活做貢獻。”
這句話則被外界普遍解讀爲,香江政府單方面宣布在和國際炒家的鬥争當中獲取了勝利。
雖然在8月28日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清楚,國際炒家們在香江資本市場上遭受了重大的挫折。
但之後事态如何發展,香江的未來是什麽,大部分人都并不清楚,甚至擔心國際炒家是否會卷土重來。
假如那樣的話,香江能否第二次抵抗住如此類型的投機等問題,依然萦繞在普通人的心中。
現在香江政府站出來公開說明,給了所有人一顆定心丸。
盡管在随後的讨論中,各種質疑的聲音大作,但香江府的聲音無疑還是給市場注入了一記強心劑。
9月4日晚,東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在經曆8個小時的苦苦等待後,手術室的大門終于打開了。
工藤靜香幾乎是瞬間離開陳道俊懷抱,一路跑到手術室門口。
陳道俊看到爲首的主刀醫生出來後,對他點點頭,心中大定。
主刀醫生走到工藤面前,摘下口罩,笑了笑:“手術很成功,恭喜你。”
“謝謝醫生!”
工藤靜香頓時熱淚盈眶,她和母親激動的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等到第二天老工藤醒來後,當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感慨道:“若不是親身經曆,我還不知道像我這種情況,竟然還能有重獲新生的機會。”0
想起之前那幾天靠着呼吸機維生的時候,那是随時可能與死神見面的人日子。
老工藤頓感心有餘悸。
他的眼睛在四處張望:“對了,這次多虧了陳先生,他人呢,我要當面好好感謝他!”
“父親,他今天有事忙去了,說是有空再過來看完您!”
“那怎麽行,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麽能讓他天天麻煩過來呢!”
老工藤嘴角有些抽搐,或許是心有靈犀,兩夫妻的眼神隻稍稍對望幾眼,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母親拉着工藤,笑意盈盈的問道:“你跟陳先生到底是什麽關系,他爲什麽對你.”
工藤靜香沒料到母親突然這麽問,再看看父親的眼神,哪裏還不知道父母早已起了疑心,隻是一直沒問罷了。
“我們隻是好朋友你們不要想多了.”
“真的?”老工藤眨了眨眼睛。
“嗯,”
工藤靜香低下了頭,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跟陳道俊的關系該如何定義。
說喜歡麽?那是肯定的!
不然也不會跟他那樣.
但随着自己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後,仿佛二人之間的身份地位差距越來越大。
原本對自己的容顔很有自信的工藤靜香,經曆了一系列事情之後,也陷入了糾結。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好好感謝陳先生,我準備把家裏的那副古畫送給他!”
老工藤下定了決心。
“父親,這怎麽可能,感謝的話,我會好好報答他的,那幅畫可是我們傳家的東西!”
工藤靜香睜大眼睛,爲父親的決心感到吃驚。
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報紙上看到的消息。
寒國的财閥家族,如果繼承人平分秋色的情況下,誰率先有後代的話,誰就能掌握先機.
而順陽集團的财産紛争,她也有所耳聞,隻是怕陳道俊不高興,一直沒有提及而已。
她知道,陳道俊這種财閥絕對是會以聯姻的形式來找另一半。
不如
工藤靜香暗暗作出了決定。
在随後的三個交易日裏。
港股瘋狂暴漲。
從7400點左右直接上漲到8200點附近後才稍微地放緩上漲的腳步。
而在後來的行情中。
某些市場觀察家才驚訝地發現,盡管經曆了八月份股指的虧損,某些空頭仍然潛伏在市場中沒有離去。
而到了香江政府宣布勝利之後,在港股暴漲的大背景下,他們才不情不願地離場。
這些悄悄在八月份當中以高額價格換月,又在九月份以每張合約虧損超過3萬港币,成本增加4萬港币的情況下,才浮現出水面的鳄魚,着實讓很多人都大吃一驚。
嚴格說來,從利益的角度講,這不能算是香江的勝利,因爲國際炒家們隻是付出了少許的代價,就逼迫香江府被迫間接地宣布救市,
從這個角度講,他們的确讓人刮目相看。
而且,就說這些所謂的代價,也不過是香江幾次發生危機當中蒸發市值的一部分而已,
總體來說,國際炒家在香江仍然是賺的。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某些炒家手中還有現券,他們完全可能通過長期持有這些優質股票的形式來達到止損的目的。
從香江政府這一邊來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保住了聯系彙率制度,這和擊退了國際炒家的狙擊一樣,成爲香江政府最大的政績。
但是從另一面來看,由于國際炒家的狙擊,使得香江的商業活動萎縮、投資減少、樓價大跌、消費疲軟、失業率增高、經濟出現負增長等情況也是不争的事實。
由此很難斷定到底是勝利還是失敗。
而國際炒家敗退的真實原因,除了香江政府單方面宣布擊退對方的原因之外,日元急速升值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9月7日,瞪着血紅雙眼的宮久優來到辦公室,等待他的是所有人期盼的目光。
在這個時候,雖然并沒有義務需要他做些什麽,但所有人都有一個意識,即他必須要做些什麽,來回應市場,盡管這個市場在地理上和東瀛本土有着十萬八千裏的距離。
“先看看市場的情況再說吧!”
望着一雙雙期盼的目光,宮久優歎了一口氣,雞爪般的枯手一揮,就讓這些人出去做事,隻留下了真川介男。
“其實現在有這樣一個情況……”
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宮久優這才放開心扉,将一直困擾在自己内心的問題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這個事情即日元升值的問題,盡管上級已經再三催促,但是宮久優和銀行的幾位其他高管在商量了數次之後,依然找不到好的良機入場。
眼下,或許就是個機會。
之所以對真川介男說起這個事情,是因爲在宮久優的内心裏,覺得真川介男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除了人毛躁了點、需要火候磨煉,在政壇、金融界的人脈差了點之外,其他的基本上沒有可指責的地方。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作爲新生一代的代表,真川介男身上有這些老人所沒有的朝氣和沖勁,而且對M國的依賴心理也不是那麽嚴重。
三人行,必有我師,宮久優深以爲然。
“這個……”
真川介男聽完之後,沉吟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
雖然他對此也有所耳聞,但真正臨到決策的時候。他就發現有很多掣肘的地方,畢竟東瀛銀行的每一個政策,都可能對市場造成重大沖擊,威脅到數以萬計人的飯碗和崗位。
“不如先看看市場的反應吧!”最後他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作爲給不了任何意見的反應。
“也隻能這樣了!”宮久優想了想之後,也隻能點點頭作爲回應。
于是,他唯一可能挽回局勢的機會,就在等待中喪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