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之所以回來,就是跟李學載溝通後,了解到金日泰已經搶救無效去世。
死無對證,這才放心回來,并且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李必玉白皙的嘴唇顫抖着,她萬萬沒想到泥頭車事件會從道俊嘴裏說出來。
就在她心裏咒罵李學載無數遍的時候,她發現陳道俊緩緩站起身,這個平日裏一向恭敬的家夥,現在正冷冷的看着她,就好像一隻貓咪正盯着籠子裏的老鼠一般。
“原諒是我爺爺的事,但我的職責,就是把你送進大牢。”
李必玉一時間沒有說話,似乎從道俊僵硬的表情和語氣中看出了他的意思寒意。
原本她内心是絕望的,既然陳道俊在她面前都不再僞裝,那就證明一切證據都掌握了,但是,這家夥爲什麽不選擇直接聯系J署還是媒體呢?
還是說,他有其他的目的.
不過,陳道俊說了這麽久,就是沒有提到李學載,這是李必玉最擔心暴露的秘密。
過了一會兒,心存僥幸的李必玉張了張嘴,還在強辯:
“所以?你想要對我做什麽,向國民公布這些,體面嗎?不用我說話,你的父親、大伯們都會來阻止你”
“你懂體面的含義?”
仿佛聽不見她的諷刺語氣,陳道俊的威脅還在繼續。
“相反,他們會生怕跟你沾上關系,你以爲錢放在維爾京群島我就拿你沒辦法了,你以爲賄賂了外務省的人就沒事了?你以爲通過紐約總領S館的工作人員就神不知鬼不覺?我告訴你,那個賬戶已經被凍結了,不信你待會試試看!我不會以謀殺的罪名起訴你的,我隻會讓檢方以挪用公款和侵吞财物的理由逮捕你,這就是對你最大的體面。”
放過李必玉,這是不可能的。
看着沉默不語的李必玉,陳道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我之所以不提你謀殺的事,隻是爲了維護我爺爺的面子而已,并不是我心軟,希望你清楚這點!”
想到陳養喆年事已高,陳道俊并不想讓他的名譽受損。
李必玉隻是皺着眉頭。
她在考慮要怎麽應對這個情況。
如果這個時候,能來個人,把陳道俊滅口就好了,但她看了眼看似人畜無害站在一旁的金成哲,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會把你留給對手,而不是媒體,你認爲順陽集團就沒有敵人麽,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打擊順陽聲譽的機會,說不定會花大價錢召開有特别檢察官和法官的聽證會。”
這一次,李必玉的臉色變了。
“無論對手從順陽那裏收多少錢,他們都不會放棄的,難道你還指望爺爺會出手幫你?”
陳道俊嘲笑不知所措的李必玉。
“會很有趣的,對吧?順陽集團的女主人,竟然要成罪犯了,呵呵。”
“怎麽,無話可說了!”
砰的一聲,陳道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李必玉吓得身子猛地一顫,不敢直視道俊的眼睛。
這時,外面有個服務員以爲裏面掉了東西,敲門進來。
“夫人,有什麽.?”
李必玉好像踩到了毒蛇一般,她迸發出完全不符合這個年齡的速度,迅速跳了起來,歇斯底底的尖叫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滾啊!”
仆人吓得臉煞白,連滾帶爬的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關上門!”
“砰!”
如果是陳養喆在這裏,就會明白,要放大這個案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ZZ,但李必玉并不懂ZZ。
這樣一來,竟然會想出買兇殺人的辦法,她充其量,剝去順陽的光環,也不過是一個沒好好看過新聞、報紙的普通老太婆罷了。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一旦在野派别在宣布外務省參與了順陽畫廊藝術品的走失,特别是有些還賣到了M國,這就成爲了寒M之間的國際問題,M國不會允許寒國這樣的國家會做出走失這種事情吧?那到時候,誰回來當替罪羊呢?”
被陳道俊看着,李必玉的心裏越來越慌。
寒國隻能算是白頭鷹的小弟而已,如果涉及到了這個層次,别說她,就算是總T的親戚,都得完蛋!
“現在M國抓住了一個針對我們國家的犯錯情況,他們肯定會從和畫廊合作的畫社開始調查…….我會說這些畫都是假的。”
李必玉瞪大眼睛:“那些畫是真的!”
“我知道,但是誰會相信順陽畫廊這種走失的說法呢?特檢官要開始檢查順陽畫廊的所有藏品了吧?然後,偷偷賣出畫的資料,包括你的僞造品會大白天下.到時候.”
被評爲寒國十大收藏館的順陽畫廊有衆多假畫,這将成爲大新聞,
而且在這個消息披露後,一直偷偷在順陽畫廊買畫的顧客,也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了。
到時候,群情激奮之下,李必玉的刑期還要加長。
這時,陳道俊接了一個電話:“哦,對了,M國那邊的法律裏有明确嗎?賣假畫的罰款是交易金額的三倍,嗯.我知道了。”
李必玉現在知道這麻煩會有多大了。
她緊握的雙手顫抖不止,面露畏懼:
“你這樣做隻是爲了讓我得到懲罰嗎,這對你有什麽好處,我就算讓人開車,也隻是去撞你爺爺的車而已啊,能不能饒過我這一回,我可是你奶奶啊,道俊?”
陳道俊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因爲哀求的語氣一出來,就說明對方意識到了無路可走:“饒過你,沒門?爺爺沒告訴你嗎?在談判桌上,第一要務是弄清楚對方想要什麽。”
李必玉忍不住松了口氣,隻要對方肯談,那就還有戲。
“那麽?你想要什麽?”
陳道俊直接警告她:“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現在掌握主動權的是我,你要知道我想要什麽,就要先擺出你的條件,而不是問我。”
現在不用多說。
因爲陳道俊還有一些事情要弄清楚。
真正需要了解的内容,李學載爲什麽會和李必玉勾結在一起?
他把手裏拿着的複印件放在李必玉面前,趁着她不注意,悄悄在附近放置了一個竊聽器。
“我會給您時間考慮的,但我的耐心隻能堅持到晚上,如果晚上六點鍾我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那就肯定會有人爆料出去,以便….這個集團不會有其他雜音。”
李必玉知道,談判中,第一個從椅子上起身離開書房的,才是掌控局面的人。
臨走前,陳道俊對癱軟無力坐在沙發上的李必玉說了最後一句話。
“嗯,你的孫子來了,連一杯咖啡都不讓下人端上來,是不是顯得太失禮了?成哲,我們走!”
陳道俊離開書房,金成哲對着李必玉鞠了個躬,連忙跟了出去。
“少爺,東西已經放好了。”
陳道俊帶他進去,一方面是起防備作用,另一方面,則是爲了安裝竊聽器。
隻給這麽短時間,陳道俊可以肯定,李必玉現在一定惶惶然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那麽,她會找誰商量呢?
那必然是李學載了,一起謀劃這件事,以李必玉那種性格,一定不會忘了合夥人。
暫時沒提李學載,就是爲了接下來的情況。
環顧四周,陳道俊又慢慢走過的花園。
等得不耐煩的金允錫和工作人員看到道俊,連忙下車過來迎接。
上車之後,陳道俊交代:“除了之前招聘進入莊園的家夥,再從保安公司挑一些信的過的人過來,每人每天直接發100萬韓元,從今天開始,必須仔細記錄誰進出這所房子,尤其是有陌生的人出現的情況,一定要安排專人做好跟蹤,必須弄清楚每個人的身份,知道麽?”
頓了頓:“如果李必玉出門,也給我盯緊了,去哪,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通通跟我及時報告!”
“是的,少爺。”
金成哲說完就下車調度去了。
陳道俊點點頭:“那就辛苦你們了。”
車輛緩緩啓動,陳道俊把頭伸出去,最後看了一眼正心齋。
等着吧!
陳道俊敢肯定,除去旁人。
誰來得最快,就一定是李必玉的智囊和拍檔。
果然。
咬着嘴唇在書房裏轉來轉去的李必玉,一咬牙,拿起了話筒。
她知道自己無法獨自解決這個混亂的局面。
“出大事了,剛才道俊來找過我,我需要你馬上來正心齋。”
而另一邊,接到屬下提醒的陳道俊,則驅車來到竊聽設備的信号室,
李必玉打完電話大約三十分鍾後,李學載出現了。
“發生了什麽?夫人。”
“啊,學載,你終于來了。”
急匆匆趕過來的李學載連一杯水都沒喝,就得聽李必玉神經兮兮的講解。
在聽完所有的對話内容,他都沒聽到關于自己和李必玉私情的事,他懸着的心稍微平靜下來。
“陳道俊?你是說他掌握了你畫廊走失的事情,這怎麽可能?”
“誰知道呢,或許他在M國的關系特别硬,你看看這個。”
李必玉拿出一份合同副本:“他說他拿着證據,聽起來,不像在說謊。”
李學載一看到英文合同副本就皺起了眉頭。
皺着眉頭看完,從他多年的财物角度分析,一眼就知道不是假的。
既然這份文件是真的,那麽
“你是說你會把這個送給大英集團嗎?”
“對,他甚至帶着手下在旁邊,威脅我說如果遞給檢方,将會有特别檢察官和聽證會或甚至産生外J問題。”
李學載驚訝于對方的狠辣:“不是賢誠日報,而是順陽的對手?确實如此哈哈。”
李學載放聲大笑,盡管這聽起來好像這很荒謬。
“道俊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的關系,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如何充分利用手中的權力。”
李必玉的眉毛揚了起來,她很憤怒,這個時候,李學載竟然還笑的出來,她隻能強忍着怒火:
“我打電話給你,難道是爲了聽到你對那個家夥的贊美嗎?”
“對不起,我沒忍住……”
李學載拿過一張紙巾擦擦嘴,低着頭,閉上了嘴,書房裏隻剩下寂靜的聲音。
明明是一條船上的人,計謀也是這個人的點子,自己還支付了3000億出去,到頭來李學載卻好像是沒事的人一樣,承受壓力的是自己!
無法忍受長時間沉默,李必玉非常不滿的開口了。
“你說,如果他把這個洩露給在野派别,外J問題真的會擴大嗎,他還提到了M國?”
李學載收斂笑容,想到寒國雖然對外聲稱即将成爲發達國家,卻還是處處受制于M國,他意興闌珊的回答:“其實國内問題比外J問題更嚴重,對于輸掉大選的在野派别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你也知道,經濟不景氣,民衆對我們财閥壟斷經營本身意見就很大,到時候,就算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問題,他們爲了營造對财閥施壓的光輝正義形象,也會努力把它弄大。”
李必玉的口型明顯已經“西八”了一下,她冷哼一聲:“按你這麽說,就算我這個順陽的女主人,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去坐牢?”
“明年會有補選,如果屆時反對派别獲勝,就可以摧毀執政派别的多數席位,目前,執政派别隻領先兩個席位,而處理您的案子,還能交好M國,他們會争着出手的,因此有可能出現逆轉。”
“他說的是真的嗎,我會去坐牢?”李必玉沒心情聽這種深奧的東西,他隻想了解,陳道俊說的東西,對自己有沒有影響。
李學載聲音低了下來,他點點頭:“不幸的是,是的。”
“狗東西,怎麽敢的啊!”
李必玉咒罵起來。
她突然揪住了李學載的衣領:“不行,我如果去坐牢,你也跑不掉,你必須幫我想辦法,不然的話,我就跟檢方說一切都是你策劃的!”
“夫人,夫人,請住手!”
李學載奮力抵抗,用盡全力才掰下來李必玉的手,他喘着粗氣:“你激動什麽,我有說過不會幫忙麽,還有,你跟檢方說這些,到時候你的罪責更大,何苦要把我牽扯進來?”
“我不管,陳道俊那家夥一定是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你必須要幫我想辦法,不然就一起去坐牢吧!”
李必玉目光中滿是怨毒:“我這個年紀去坐牢,基本上就要S在裏面,怎麽,你以爲你跟在陳養喆面前,向他示個好,他到時候知道了你幹的那些事,能放過你?”
李學載無奈的搖了搖頭,天可憐見,他聽到了這個消息,整個人也是酥麻無比。
短時間内想辦法,談何容易。
陳道俊可是連陳養喆都贊許有加的第三代成員,他深知對方的實力,哪裏敢輕易去嘗試?
“你不要忘記了,當初我讓你雇去下手,目的就是爲了讓動基和榮基能順利拿下繼承的權利,而不是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賤女人和陳養喆的後代繼承家産。”
“我知道”李學載無奈苦笑,如果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陷入這樣的窘境。
李學載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詢問道:“會長過世後,每個兒子都有5%的股份對不對,動基也有吧!”
李必玉點點頭:“當然,怎麽,你擔心你兒子繼承少了?呵!”
“兒子???!!!”
在監聽室唯一戴着耳機的陳道俊,此時心神劇震!
原理如此!
怪不得李學載會出手,爲此不惜毀掉自己的靠山——順陽會長陳養喆!
這更加堅定了陳道俊自己處理的信念,因爲他深知這樣的情況,自己都如此震驚,陳養喆該會多傷心,多震怒!
老人家年事已高,再也經不起折騰。
而竊聽器内的對話還在繼續:
李學載:不要亂說話啊,小心隔牆有耳。
李必玉:你别給我裝腔作勢了,我還不知道你,僞君子一個,實話告訴你,陳養喆是很敏感的人,這裏定期會檢查,不可能有竊聽器這種東西。
李學載:我個人覺的,你需要再見珍道俊一次,有什麽條件,讓他先提。
李必玉:好,我會讓畫廊的副社長去聯系他。
最後說出一句注意安全後,李學載低下頭,離開了書房。
接着,監聽的話筒裏,滿是一連串的咒罵聲音。
等沉寂下來,李必玉還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逐日分公司,姜勝宇一巴掌拍在道俊的肩膀上。
“喂,你都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個小時的,不累麽?”
因爲當時審訊的時候,姜勝宇也在,再加上M國那邊調查的機構,也都是姜勝宇的面子,所以,他算是知道内情的一個。
見陳道俊沒有回頭,他又加了一句:“喂,你家夥,爲了盡快拿到證據,竟然花了1億韓元買通那邊出具意見,以此來威脅奶奶?”
姜勝宇聽完道俊的全部故事後,吐了吐舌頭。
“你的奶奶現在有麻煩了,這大到連順陽集團都罩不住,你奶奶坐在輪椅上去檢察官辦公室,這将不可避免,如果大英集團再一煽風點火,再加上反對派别要拉攏票,那她肯定要坐牢,唯一的出路是緩刑或病假保釋,但希望很小,也需要坐個三五年才行,呵呵。”
“與順陽畫廊相關的子公司,順陽藝術基金會不應該關閉嗎?”
“那是獎金。”
姜勝宇止住笑說道。
“不過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到三試,明年補選之後,你奶奶的案子就泡湯了…….”
“我們必須在審判前拿到該拿的東西,比如說股份。”
“有什麽辦法嗎?”
姜勝宇好奇的追問一句。
陳道俊搖了搖頭,指了指腦袋。
“好家夥,你的意思是你要把外婆的頭發剪下來貼在你的手上?”
“爲什麽?難不成他和我爺爺一樣擁有巨大的權力?”
“權力是相對的,能随意動動順陽畫廊的老奶奶,和我之前在公司當二把手的感覺差不了多少,還是有點号召力的。”
從他話裏,陳道俊得到了所有要獲取的信息。
“斬龍尾須千軍萬馬捉之,斬蛇首隻須一人搶奪。”
“有信心嗎?”
“是的,我手裏還有一個勁爆的證據,呵呵。”
姜勝宇揮了揮手。
“别去了,看你一副要做壞事的的樣子,我都不敢說我是你叔叔。”
正聊着天。
突然,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來了。
看到号碼,陳道俊心中一動,來了!
“是道俊少爺麽?”
“對,但是,你是誰?有什麽事?”
“我是受夫人委托,想見見您順便拜訪一下.能給我一些時間嗎?”
一時之間,陳道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李必玉也是有手下的。
遇到這麽大的問題,自然要動一個能一下子解決的人,而且那個人應該是她的智囊。
“哦,對不起,我是千相弼,是順陽畫廊以及順陽藝術基金的理事。”
“好的,作爲奶奶的代表,想清楚自己需要帶什麽條件,跟她協調一下意見,再聯系我。”
挂斷電話後,陳道俊整個細胞都激動起來。
馬上就知道李必玉的想法和自己的要求差距有多大了。
爲此,陳道俊在逐日分公司的特殊房間接見了他,畢竟在哪都要防一手。
等對方敲門進來,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千相弼給人一種敏銳印象。
“很高興見到您,我是千相弼。”
“請坐。”
陳道俊懶洋洋的招呼着。
“你知道一些事情,我知道如何爲這個密室做準備,哈哈。”
“我正試圖讓電影公司,投資一部關于财閥小兒子的電視劇,我希望大家都喜歡它。”
當陳道俊坐下看到桌上的咖啡杯時,千相弼又笑了。
“這種時候,道俊少爺,我們來杯威士忌不比喝咖啡更合适嗎?”
“如果喜歡你帶來的消息,我就給你帶一箱威士忌。”
“你也知道一件事,我今天松了腰帶,喝了一大杯。”
“先停止喝泡菜湯,聽聽我們帶來的情況。”
千相弼一直在臉帶笑意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奉夫人的命令,我是來聽您要什麽的,如果隻是錢的話”
陳道俊直視着我的眼睛對他說。
“你想要的隻是正确的數字,這不是我想要的号碼,千相弼理事,我的意思是我廢了這麽大的勁,跟她換點東西不行麽?”
一時之間,千相弼說不出狡黠的話來,甚至連眼神銳利的眼神都說不出來。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陳道俊繼續開口:“畢竟你要替李必玉辦事,怎麽樣,我可以不追究你在順陽畫廊的一切過失,投向我吧!”
千相弼隻露出了犀利的表情。
“您想用錢收買我嗎?對不起,您或許搞錯了,我不是一個很有價值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說,我隻是一名律師,隻能提供法律建議。”
陳道俊逼問一句:“你收了多少錢?李必玉給你的?”
“呃?”
“李必玉從你這裏得到多少法律建議,有什麽用麽?”
“您不必知道。”
大概是被這個明目張膽、甚至有些粗俗的問題激怒了,他的聲音開始稍微提高了一些。
“不要無緣無故地岔開話題了,您不要錢,也不要名,到底要什麽?”
陳道俊:“當然是要最珍貴的東西!”
千相弼愣了愣神,思索片刻,他擡起頭:“股份?”
見陳道俊沒有否認,他拉過一條凳子坐下,然後掏出記錄本。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做主,給您兩個選擇,您可以選擇要3%的股份,或者直接拿走3000億。”
“據我所知,她可是手裏握着順陽集團23%的股票,成年人的世界,當然是全部都要!”
陳道俊内心冷笑,既然她的錢是髒的,自己還去拿錢,真當自己傻啊!
“你瘋了,那不可能!”
千相弼大概是沒想到陳道俊胃口這麽大。被刺激的渾身發抖。
跟我玩?
吓不死你!
陳道俊直接拿起手機:
“給不給,給多少,看來,我還需要打個電話。”
千相弼無視他的話,微微皺眉。
而道俊則直接打開了手機揚聲器,信号結束時,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好?”
“你好?徐檢,我是順陽的陳道俊。”
道俊剛說出自己的名字,擴音器裏就響起了熱情洋溢的的聲音。
“哎喲,這不是我們道俊麽,有一陣子沒一起聚了,什麽事呢?”
得知電話來人的身份後,千相弼難掩尴尬和緊張。
“是這樣的,好就不見,我想送你一份禮物,從M國帶來的。”
“哦,那真是有心了.其實,我老婆小孩去順陽百貨購物多打折就夠了,哈哈哈哈。”
徐慶元在電話裏笑容爽朗,絲毫沒有拒絕就表示會收下禮物,這更讓千相弼心中一沉。
H城ZY地檢檢察長,本就地位非凡,他如何不知道。
據說這位年僅46歲的檢察官,未來成爲檢查總長的希望非常大!
關鍵是,這個家夥,是檢查世家!
“你一定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對方似乎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它是什麽?感覺有點不一樣呢?
“我最近派人去紐約出差,發現了領S館的可疑行爲。”
“總領S?”
徐慶元的語氣遲疑了。
“是的,紐約總領S館的工作人員似乎參與了走失我國國bao級文物的活動。”
“什麽?走失?你說走失?”
陳道俊瞥了一眼千相弼:“是的,很明顯是走失,如您所知,外務的郵袋不受海關檢查,它似乎利用了這一點漏洞。”
“這些瘋狂的混蛋!真是寒國的蛀蟲,丢盡了大寒冥國的臉!”
喇叭裏傳來高亢的聲音。
千相弼已經坐如針氈,額頭上汗流滾滾。
“先不要這麽激動嘛,徐檢,我很急着想跟你談這件事,明天一起吃晚飯吧。”
徐慶元似乎是強自按捺心中的激動:“當然,就算明天晚上有事我都會騰出時間,我想聽聽更多細節。”
“你放心,足夠多”
當揚聲器關閉時。
一直屏住呼吸的千相弼爆發了。
“少爺,您這直接跟徐慶元說了,我們現在怎麽辦?國bao級文物?這又是什麽……您犯得着上綱上線麽?”
由于過于激動,他不得不扶住旁邊的桌子,整個人身子在劇烈顫抖。
“當然是要先引起噱頭,因爲走失文物比走失藝術品更吸引眼球,讓我來告訴你,結果會是這樣的,總領S館走失國bao級文物毫無根據,但經過檢方調查,走失的卻是與其媲美的昂貴藝術品,而在其中起了關鍵作用的,就是我的奶奶,當然還有順陽畫廊,對我來說,過程不重要,隻要結果一緻就行了”
“請您馬上停止,這樣一來,你想要的任何東西都不可能得到!”
陳道俊不由得笑出了聲:“呵呵,千相弼先生,你是怎麽帶着那個腦袋在我奶奶身邊活下來的,讀書讀傻了?”
“什麽?你,讓我們.”
“你還不知道我想要什麽嗎?”
千相弼對道俊突然暴喝的語氣驚道,繼而閉上了嘴。
盯着道俊看了一會兒後,他歎了口氣。
“我的權限有限,您有什麽就直說吧,沒必要再吓我了,我保證全部如實的反饋回去。”
聽到他的歎息,道俊按下了對講機。
“酒來!”
公司的工作人員端來威士忌、小酒杯和冰塊放在桌上。
“我想我們差不多該談的都談完了,喝一杯吧。”
千相弼也不知道是什麽,他連續喝了幾杯35萬韓元/杯的酒。
然後仿佛熱飲撫慰了他的心情,千相弼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您現在能不能别玩文字遊戲了,可以直接跟我說麽,到底您要什麽?”
“關于我奶奶李必玉的一切。”
千相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悶頭又是一杯。
“您的胃口太大了,這怎麽可能,李夫人有兩個兒子,一個是順陽集團的副會長,另一個也是順陽信用卡、重工的社長,他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我也這麽認爲,但我家人的邊界是商界和Z界,即使她出庭受審,我也不相信他們敢出庭,在法庭上,總是有親近我的人在等待宣判結果,當然,如果你肯過來幫我,就更好了。”
陳道俊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張800億韓元的支票,輕輕的放在桌子上。
“替我幹活的人,我從來都不會吝啬!加入我的話,不僅保你平安無事,還能讓你全身而退,先期800億,事成之後,還有800億。”
對陳道俊來說,這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是能收買的,區别就在于價碼的差異!
千相弼突然閉嘴了,拒絕的話,堵在嗓子眼,再也說不出話。
他眼睛裏,忽然隻剩下寫在支票上明晃晃的800億!
800億!
足夠他一家子在M國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他是一個機智敏捷的人,陳道俊接下來,慢慢幫他勾勒出未來将要開展的一切。
“到目前爲止,你就是策劃盜竊基金會藝術品的人,對吧?那麽箭頭會指向誰呢?最合适的目标是你,千理事,哦,不,千替罪羊!”
當局者迷!
千相弼越喝越清醒,并不是因爲這是昂貴的高檔酒。
而是因爲想到潛藏着的危險感到焦慮、緊張和恐懼。
“考慮好了麽?”陳道俊看着他,再次逼問道。
千相弼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什麽?”
“那些認爲自己是最親密朋友的人的偉大犧牲精神,不對,應該叫傻缺精神?隻是一個從順陽集團領薪水的人,卻在玩命,身爲主人的家夥,卻坐享其成,這合适麽?”
“我在順陽畫廊幹了十來年,夫人對我恩重如山……”
“噗呲……!
聽到這番話,陳道俊忍不住爆發出一陣笑聲。
“抱歉,如果不是特别好笑,我不會忍不住.”
陳道俊對着皺着眉頭的家夥仔細看了幾眼,對方輕輕低下頭。
千相弼嘟囔着:“現在,您還是現實一點吧,不可能什麽好處都占了,您要學會在适當的時候妥協。”
“沒有妥協,她的東西我都要!”
千相弼驚愕的搖了搖頭。
陳道俊知道,這家夥奴性未除,又吐出一句話:
“千理事,除了你,沒有人會忠誠到坐牢的地步,就算你跟着李必玉,未來她的兒子還不知道是不是順陽會長,順陽畫廊這種博物館性質的地方,有什麽一絲,她總不能保證讓你坐上核心分公司社長的位置吧?”
“我對夫人一直忠心耿耿.”
“好了,别說那些沒用的屁話了,再加一百億,事成之後也額外再給你一百!”
陳道俊把桌上的支票撕個粉碎,随後又掏出支票本,寫下了1000億這個數字,然後撕下來給他!
面對這個壓倒性的數字,千相弼呆呆地站在那裏,甚至忘記了邁出他即将離開酒店房間的腳步。
千相弼終于接過來,他的笑容謙卑而恭謹:“你不必爲此擔心,雖然背叛我于心不安,但金錢是很好的獎勵。”
他以非常豪邁的姿态清空了酒杯。
這又是一個加錢居士!
陳道俊歎息一聲,剩下的就是想出對策了。
清空酒杯的千相弼舔了舔嘴唇,站了起來。
“少爺,您這裏的的确是好酒,但我想推遲一些時間,下次事成之後,請讓我對瓶吹吧。”
“對了,還有件事我還沒交代呢,把這個合同拿過去。”
陳道俊抿了一口威士忌,把自己早就拟好的合同給他,當然,裏面是股權轉讓的内容。
刺鼻的香味順着他的喉嚨流下,身體瞬間就暖了起來。
“今天我們這樣喝酒,希望你把好事辦好!”
陳道具把還在酒店房間裏發呆的千相弼丢下,自己先出去了。
他是否會完全按照陳道俊的要求來做,還有待觀察,但道俊毫不懷疑他會接受自己的提議。
一個會一口拒絕1000億韓元的人,一個開始就在李必玉手下做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如果是如此剛正不阿的熱,早就和順陽斷絕關系了。
眼下,各種思緒糾纏在他的腦海中,但随着時間的流逝,隻會留下一個簡單的數字。
數字是一種真實的語言,從不誤導人。
而1000億這個數字帶來的誘惑是真實的,沒有人可以懷疑。
千相弼獨自一人倒在椅子上。
他拿起還滿着的那瓶酒,倒進了自己的杯子裏。
然後丢了幾塊已經融化很多的冰塊,搖了搖玻璃杯。
“他媽的….以百億爲單位真是瘋了。”
他像喝水一樣喝下了濃烈的威士忌,身體漸漸沉重,但意識卻越來越清醒,反複整個人的靈魂和軀殼都已經分離了一樣。
不過,支票上的數字并沒有離開他的腦袋。
他管理的股票也一直在他腦子裏盤旋。
當然,股票的價值也是萬億級的。
當初陳養喆捐出的多元化股票未上市,交由李必玉打理,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已搖身一變成爲集團的23%的控股權。
沒有交易,但價值巨大,穩步收購的各大關聯子公司的股票,都是穩步上漲的藍籌股,也是權力的象征。
李必玉在家裏,沒有兒子敢于對她不敬,也來源于此。
千相弼管理這些,如果李必玉再給錢,就會從市場購買更多,十多年來,他一直負責合理分配它。
高抛低吸,不外如是。
當然,陳道俊的報酬已經足夠好了。
千相弼不由得想起來,自己時常和身邊的著名律師朋友一起打高爾夫球,當他們吹噓自己有錢時,他暗自發笑。
當他的朋友們拿出雷克薩斯或奔馳的高爾夫球包時,他一點也不羨慕。
因爲他知道,操縱着上萬億資産的他比擁有一輛奔馳雷克薩斯的人更有格局,擁有一個價值是江南公寓幾十倍美元價值的海外賬戶更靠譜。
但是現在,他引以爲豪的十幾個江南公寓和美元賬戶卻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他想到了比佛利山莊的豪宅和邁阿密的别墅,而不是江南的公寓,他想到的不是奔馳或雷克薩斯,而是私人遊艇。
他一直保持的價值觀,隻因爲道俊的支票就崩塌了。
上千億!
這個詞被用作一個計量單位,千相弼很難衡量2000億韓元的規模,但他可以詳細想象自己能得到什麽,用這筆錢能做什麽。
他喝完那瓶威士忌後不能離開酒店房間。
在接受這個年輕混蛋的瘋狂提議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再考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