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釜山港。
一艘開往南部非洲的遊輪靜悄悄的出現在岸邊,但卻沒有靠岸,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麽。
淩晨四點,遊輪上的水手們都從船艙中出來,他們靠在船舷上,似乎在張望着什麽。
很快,海平線上出現了一艘快艇的影子,站在快艇上的馬東希不住的催促道:“快,在快一點!”
說着,他還往身後張望,似乎是生怕後面有人追來。
“馬老大,放心吧。”這時,扶着方向盤赤膊紋身的家夥笑着寬慰他:“這是我們獨特的發貨渠道,寒國的那幫海J,淩晨四點還不知道躺在那個女人肚皮上,不可能會過來的。”
透過灰蒙蒙的霧氣,馬東希張望一陣,當遊輪放下梯子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帶着三個手下登上遊輪,和剛才送他來的家夥用手電告别後,深吸一口氣看向來時的方向,喃喃自語:
“這一去,這輩子都不能回來了!”
馬東希他們是這樣準備的,先到南部非洲,通過當地的駐點花錢入籍,然後再轉道去M國拿綠卡。
爲此,他早就将老婆孩子送去了M國,包括這些年搞到了的錢。
站在船頭,淩晨的海風吹得人微涼,那艘快艇已經離開很久了,但船卻遲遲不見發動。
隻想盡快逃離這裏的馬東希好奇的找來一個水手問他:“什麽情況,爲什麽還不開船?”
“我們這次,還要運一批貨過去,送給迪馬将軍的。”
因爲算是自己人,水手很熱心的把他帶到船艙第三層,馬東希瞳孔猛然一縮,這裏放了許多鐵籠。
而籠子裏還拴着一些鐵鏈、鐐铐之類的器具,甚至有些上面還有血迹。
馬東希雖然大小也算是頭目,但打打殺殺他在行,這一幕嚴重沖擊他的視覺。
“這這是”
“對,這就是我們這次要運的貨,本來下月才發貨的,因爲情況有變,我們少爺擔心情況有變,所以安排船隻提前出發過來,我們此行除了接您,還有帶貨的任務。”
馬東希點點頭,看樣子應該是全在俊的手筆。
雖然他沒有參與,但全在俊家族的珠寶生意在這短短的十年間,從釜山的一個小經銷商,一躍成爲國内知名的渠道商和供應商,想來就是因爲從南部非洲建立了這個渠道
早知道,當初就多要點錢了!
馬東希心裏暗暗懊惱,但這艘遊艇上的人,都是在俊那邊的,他不敢貿然造次。
想到這裏,他暗暗招呼手下到自己入住的房間:“從今天開始,我們吃住在一起,雖然全在俊那個家夥怕我手裏留着證據,承諾一定會平安送我們過去,但不得不防!”
“明白!”
“老大,我知道!”
“是!”
三個手下紛紛表态,同時緊了緊腰間的硬物,顯然他們也有所防備。
在他們緊張的等待下,約莫過了幾十分鍾。
又有一艘帶封閉艙的船從遠處駛來,速度飛快,很快就到了遊艇邊上。
緊接着,遊輪放下一個個吊籠,然後下面的人把吊籠放進去。
一直接收了七八趟,這才悉數收完。
此時,已經接近淩晨五點時分,灰蒙的霧氣中開始泛着白光。
天快要亮了。
“現在可以走了吧!”
馬東希一直冷眼旁觀水手們的操作,直到所有“貨物”都被關進鐵籠裏面。
“老大,這群家夥,膽子可真大!”
有個染着黃毛的手下悄悄走到馬東希身邊,小聲的吐槽道。
雖然他們也是過着刀口舔血的勾當,但對小H下手,還是M去外面,實在是喪心病狂!
“閉嘴!”
馬東希呵斥了一句,轉身離開船艙。
他是一個相當自私的家夥,現在自身難保,哪有功夫來管别人?
于是,就這樣,遊輪開始慢慢駛離港口。
期間,馬東希的幾個手下因爲放松下來,找了床開始呼呼大睡,但馬東希盡管一夜未眠,眼皮都在打架,卻還是堅持着未睡。
感覺有些腹痛,他來到船艙的廁所裏方便。
剛脫下褲子,就聽到外面進來兩個人,起初,這兩個人聊着這次航線的事情,馬東希也不以爲意。
但随着二人交談的深入,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那四個家夥,還老實不?”
“嗯,我到門口聽了下,都在打呼,應該睡得蠻沉。”
“好,盯緊了,少爺可是交代,到了公海”
接下來,二人的交談聲音低了下去,馬東希頓感不妙,聽不真切,隻能努力伸長脖子。
可接下來,隻聽到另一個家夥點頭的聲音。
媽的!
馬東希暗暗咒罵。
好在衛生間所有的門都是自動閉合的,這二人倒也沒發現有人在裏面。
那些污穢的話,讓馬東希眉頭皺快擰成了麻花,偏偏又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幸好,這時外面有人喊了一句:“衛民、兆基啊,大副叫你們過去,說要開個短會!”
那個嗓門粗一點的不耐煩的回複:“行了,别催了,馬上就過去。”
說完,馬東希聽到外面一陣悉數的聲響,兩個人憤怒的咒罵,顯然是還未盡興。
這時,旁邊的門一扇扇打開,顯然是有人在檢查廁所裏的人。
“怎麽了?”
粗嗓門的聲音漸遠,顯然已經站在了門口,不耐煩的催促同伴。
此時,一隻手已經拉開了三分之一馬東希這邊的門,馬東希身子盡量隐藏在門後,那隻手的指節,他都能清晰可見。
“好吧,我怕有人在廁所裏.”
“你真蠢,我們這樣,有人在裏面還不早就跳出來了,哈哈哈哈!”
“也是.”
那隻手松開門,二人笑罵着,聲音逐漸不再清晰可聞。
馬東希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剛才二人的話,其中提到的公海,讓他的危機感瞬間爆棚,全在俊果然心狠手辣!
自己決不能坐以待斃!
逐日分公司。
“那現在打算怎麽辦?”
“您是說姑姑嗎?”陳道俊躺在沙發上,手裏拿着當天的報紙。
賢誠日報直接把“兄弟之家”的情況刊登在報紙的頭版頭條。
标題就叫:“新時期寒國J中營,令人觸目驚心”
想來,今天的報紙銷量,會迎來一個小高峰吧!
陳道俊明白,接下來,日報肯定會迎來暗處家夥們的瘋狂反擊,但,那也是他的目的。
這時,姜勝宇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考:“差不多,抵押給我們的股票隻有30%,目前陳榮華還掌握着35%的股份。”
“姑姑投入股票虧損錢是4400百億,要多給那錢的20%,這可不是小數目。”
“你的那位姑姑,會乖乖地給你?”
“把公司的4400億都花在股票投資上了,罪行極其惡劣,她壓力不小喲。”
作爲持有30%股份的大股東,逐日投資對代表理事的貪污當然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把股份給自己的話,自己也不是不能放棄追究。
“白臉讓我來做?難道我還要演反派嗎?”
姜勝宇苦笑一聲,每次自己都是抗雷的那位、。
“不,這次我來,我要準确地告訴她,誰是才是順陽百貨的真正主人。”
看着表情意外的姜勝宇,陳道俊笑了笑,當多了大善人和人畜無害的家夥,是時候讓陳榮華知道自己的厲害了。
“你姑姑吃驚就算了,家裏的人對你的警戒心會更大吧?真的沒關系嗎?”
“姑姑一定會閉嘴的,她不敢!”
陳道俊深知,陳榮華是一個驕傲的人,特别是在面對其他家族成員的時候,這麽丢臉的事情,她不可能大肆宣揚。
“你這是要把姑姑當作下人一樣使喚,也太狠毒了。”
“您以前說過一次吧?這是我家的本質,财閥嘛,心狠手辣,就是那樣,哈哈。”
陳道俊毫不客氣的應承下來,仿佛那是誇獎。
“但是應該驚慌失措跑過來的,是你姑姑,隻是爲什麽她還不過來求援,難道是希望我們先找上門去,真是有公主病!”
姜勝宇剛一嘟囔,辦公室門就猛地被推開了。
有人闖了進來,但并不是他們提到的陳榮華。
“姜代表,請救救我!幫幫陳社長吧!”
突然跑來的,竟然是林常務。
“什麽呀?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姜勝宇看了眼道俊,溫和的詢問情況。
“順陽百貨,想把我當作替罪羊,我兢兢業業爲公司付出這麽多年,到頭來還要背黑鍋,拜托救救我!”
陳道俊和姜勝宇對視一眼,隻要一聽到替罪羊,就能猜到一切。
貪污可是重罪。
姜勝宇一邊安慰林常務,一邊詢問事情的原委。
“李學載室長來過,翻遍我的資料,要追究罪責.我真的很冤枉。”
陳道俊眯了眯眼睛。,如果連管理财務的李學載也登場了,那就意味着不是失誤,而是集團下決心要仔細找出了林常務犯下的違法行爲。
李學載絕對不是那種随意行動的人。
林常務是明确地了解逐日和陳榮華的合約内容的家夥。
他知道,在順陽集團的威脅下,能救自己的,隻有有可能成爲順陽百貨主人的逐日。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剛離虎穴又入狼窩。
這就是棋子的命運
“有什麽好委屈的?”
“什麽?”
“李學載找到的罪或失誤中,有沒有是編造的事實?”姜勝宇戲谑的問道,這種事他在華爾街看多了,怎麽會被對方三言兩語所打動。
“這這個”
林常務隻是磕磕絆絆地否認事實,但說不出個所以然。
陳道俊這時也開口引導:“如果常務想獲得我們幫助,就必須說明一切,什麽叫失誤,犯了什麽錯,明白了嗎?”
“我真的犯了個大錯誤”
林常務垂着頭,哭喪着臉。
“不,不是林常務你。”
“什麽?”
“李學載把刀架在常務的脖子上,現在才想到躲避爲時已晚,我們也要亮劍,瞄準對方的脖子相向而行,就是陳榮華社長也一樣,反正李學載在幫陳榮華社長的處理麻煩而已。”
林常務一聽到陳道俊要攻擊陳榮華,神色就變了。
姜勝宇隻是看着道俊,閉口不言。
他表明了既然道俊要站出來,自己就會完全隐居幕後的意思。
“陳社長,您是認真的麽?”
林常務思索一陣,小心翼翼的試探。
陳道俊快人快語:“常務,相必你也已經猜到了,所以才跑來了這裏吧?你考慮到,順陽百貨和流通即将落到逐日手裏,對吧?”
“是,是的。”
“那麽全部都告訴我吧,姑姑投資股票一下子敗光的4400億,那筆錢的來源和資金流向,隻要這個把柄在我手裏,李學載才會爲了避免兩敗俱傷,從而作罷。”
林常務瞥了一眼姜勝宇,然而對方隻是聳了聳肩,仍然沒有說話。
陳道俊充分理解林常務猶豫不決的原因。
與其說侄子抓住姑姑的弱點,拿刀下手,不如說是他主動把刀柄遞給道俊。
陳道俊看着猶豫的他繼續開口。
“我不是說讓你誣陷姑姑,而是請你說能證明的真相,無謂地誇大其詞并沒有意義,至于你說的信息,有沒有用,能不能奏效,這由我來判斷。”
“所以說那個”
林常務開始小心翼翼地說話,但聲音提高了分貝。
當4400億的出處全部說出來時,他已經徹底放開了。
“也就是說,在4400億流出流入明洞的期間,并沒有經過我姑姑的手吧?姑姑真是完全瘋了!盡管堅持不提前給錢,是富人的習慣,但這已經超過了限度,明後天入駐企業沒拿到錢,就會在百貨商店門口靜坐示威,到時候她有的頭疼了。”
林常務苦笑搖搖頭,他當時勸了,但沒勸動:“是的,從公司賬戶裏流入幽靈公司,然後流入明洞。”
“幽靈公司的代表是誰?”姜勝宇插了一句。
“顧名思義就是幽靈,是以失蹤者的名義成立的公司,已經成立很久了。”
陳道俊打了個響指:“原來是秘密資金的窗口啊。”
“是的,社長從五年前開始,就以各種名義發行稅金計算書,套取了酒店和百貨商店的錢。”
陳道俊嘴角露出微笑:“林常務,是不是僅對這個公司進行調查,姑姑就有無法推卸的證據。”
“是的,陳社長沒法爲此推卸責任,數額巨大,但所有的東西,她又做的不高明。”
林常務看着道俊滿是寒心的眼神,直搖頭。
“向幽靈公司彙款的是代表理事們,各家百貨店的老闆們,酒店的老闆們,這不是這些人挪用錢的證據嗎?在哪裏能找到姑姑的痕迹嗎?”
林常務激動的回答:“您在說什麽?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啊?那個幽靈公司是陳社長的私人錢包?”
“誰都知道,但法院呢?檢C機關呢?做事要講證據,你不知道嗎?你能用文件證明幽靈公司是姑姑的錢包嗎?”
“證詞也是證據,代表理事們,管理人員都是證人。”
“那就行了!”
陳道俊拍拍膝蓋點頭,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請常務你說服他們全部作證,那麽剩下的就由我來負責。”
林常務瞪大雙眼,侍奉要背叛主人,隻有這樣才能接受新的主人。
姜勝宇補上一句:“還有,請告訴他們,如果出現問題,代表理事們和常務都是一樣的處境,反正蒸發的4400億,總得有人來承擔責任,常務如果一個人乖乖地承擔的話,這件事就可以平靜了結”
“我怎麽可能承擔?我絕對不想一個人背鍋。”
林常務嚷嚷起來,情緒激動!
“那樣的話,有沒有一種可能,酒店和百貨商店的代表理事們也會受到影響,他們會異口同聲地對準常務你呢,說就是你的主意?”
“那,那太不像話!”
林常務吓了一跳,但他明白,這種可能性很大。
“所以,你要盡快,趕在我姑姑說服他們之前!”
陳道俊的話語,像是魔鬼的誘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