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來,時間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盛夏時分。
天氣變得炎熱。
窗外的蟬在叫,窗内的人瘋掉。
天地宗,宗門會議室。
身爲宗主的蕭清月,正和宗門内的高層,還有玄黃宗的三個代表齊坐一桌,在商讨着兩宗合并的事宜。
玄黃宗的這三個代表,都是之前沒參與攻打天地宗,并對攻打天地宗持反對意見的元嬰長老。
所以,他們此刻才有資格以玄黃宗代表的身份來參加這場會議。
不過參加歸參加,他們都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隻有在場見證的份。
這場會議,主要還是天地宗内部在商讨。
商讨的陣營,分有兩派。
一邊是由蕭清月領導,和各堂口長老組成的新生派。
另一邊是由大長老領導,和存活下來的幾位核心長老組成的元老派。
因兩宗大戰期間傷亡過大,如今的元老派就隻剩下三人。
分别是大長老、四長老、八長老。
至于其他的六位核心長老,都已經身死道消了。
當中除了九長老,另外的五位都是死在了曹殿手上。
而九長老,則在戰後死于陳安的斬草除根報複中,被陳安給活活隔空咒死了。
雖然元老派隻剩三人,但這剩下來的三人全都是元嬰後期修爲,綜合實力不輸蕭清月那一派。
甚至,可能還要強上幾分。
“清月,你資曆還不夠,兩宗合并之後你很難掌控全局,還是由我來當合宗之後的宗主較爲合适。”
“畢竟玄黃宗那邊很多的高層都與我熟識,合宗之後由我來擔任宗主一角,負責管理宗門的事務,那樣一來能減少很多潛在的糾紛。”
“等宗門穩定下來後,屆時我就會把宗主之位退讓給你,以後宗門還是屬于你們年輕一代的。”
大長老望着對面的蕭清月,蒼老的面孔上一片和善。
放在往常,像他這種壽元将盡的元老根本就懶得插手宗門事務。
隻會窩在自己的洞府裏閉關修煉,尋求突破修爲延長壽命。
但現在不一樣了。
兩宗合并後,宗主可以獨掌“天地”和“玄黃”這兩枚令牌,用其開啓上古時期天地玄黃宗的寶藏,獲得其中的寶物和傳承。
面對如此大的利益,不可能不去争搶。
蕭清月心裏很清楚,眼前的這三個老匹夫是觊觎着天地玄黃宗的寶藏。
不過兩宗合并後的宗主位置,她是不可能讓的,也沒法讓。
因爲嚴格來說,這宗主的位置是屬于陳安的。
而她,隻是陳安扶持的一個傀儡宗主。
身爲傀儡,根本就沒有決定權。
基于這點,蕭清月選擇直接捅破這層紙,攤牌道:
“大長老,有些事我們敞開來說也無妨。”
“你說得這麽好聽,其實無非就是觊觎天地玄黃宗的那個寶藏,想要憑此獲得突破的機緣。”
“但很遺憾,這不可能。”
“不過作爲補償,我這邊可以争取幫助三位沖擊化神境。”
爲了能說服這三位元老放棄觊觎那份寶藏,蕭清月擅作主張地給出了這麽一個條件。
她相信陳安會答應的,要是陳安不答應,那她就不當這個傀儡宗主了。
誰愛當誰當去。
畢竟連一點自主做決定的權力都沒的傀儡,狗看了都搖頭。
“清月,既然你把這事放台面上說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彎彎繞繞這麽多了。”
“在兩宗大戰中,我們這些元老出了這麽多力,死的死,傷的傷,你就這樣對待我們?”
“天地玄黃宗的那份寶藏價值有多大,大家心中都有數,你就想這樣獨占,未免太過分了些?”
大長老極爲不滿地說道。
四長老同樣不滿道:“清月,你做人這麽貪,你那在兩宗大戰中犧牲了的幾位師叔,若是泉下有知的話,怕死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八長老也開口給她施加壓力道:“清月,不要讓我們這些元老寒心。”
面對三位核心長老的道德綁架,蕭清月沒有出聲,隻是給了身旁的百草堂長老一個眼神。
百草堂的長老立馬心領神會,當場就怼起了三位核心長老,語氣極其鄙夷道:
“呵,你們三個倚老賣老的家夥,說的倒是好聽!”
“要不是你們觊觎那份寶藏,貿然對玄黃宗發起進攻,我們會傷亡得這麽慘重?”
“還有,大戰一落入下風,你們這些所謂的元老,逃的逃,投降的投降,還好意思在這賣弄自己的功勞?”
“這場兩宗大戰,可是宗主她以一己之力平定的!”
“因此那份寶藏,宗主她想怎麽分配就怎麽分配,還輪不到你們這三個老匹夫來分一杯羹!”
百草堂的長老把“狗腿子”這三個字發揮得淋漓盡緻,對着三位核心長老就是一通言語上的亂咬,忠心耿耿地爲頂頭上司蕭清月排憂解難。
大長老等人被說得臉陣青陣白,感到臉火辣辣地疼。
眼見大家都攤牌了,大長老索性也就不裝了,直接拍桌而起道:
“年輕人,不要太過氣盛!”
“當年我們這些前輩在爲天地宗揮灑血汗的時候,你們都還是些隻知道玩泥巴的黃毛小兒!”
“清月,我今天話就放這裏了,你要是想獨吞那個寶藏,那就别怪我們三人翻臉硬來!”
說完最後這一句話,大長老猛地甩袖轉身就走。
四長老和八長老見狀,也是各自冷哼一聲起身跟着離去。
等徹底走遠了後,八長老才有些後怕地問道:“大長老,我們就這樣跟那賤人撕破臉皮,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那賤人的實力,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心裏沒個底,始終會覺得不太安穩。”
一會回想起蕭清月那天大殺四方的一幕,八長老就一臉的憂心忡忡。
大長老其實心裏也有點沒底,但一想到自己那時日無多的壽元,眼神頓時就變得堅定道:
“别慌,那賤人那天之所以能這麽神勇,多半是用了什麽秘藥或秘法,隻能短暫地提升自己的實力,且有巨大的代價。”
“而現在,她應該很難再發揮出那樣的實力了。”
“否則以她那性格,多半我們剛剛攤牌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出手了。”
“可你回想一下,剛剛我們攤牌的時候,那賤人屁都不敢放一聲,隻敢讓手底下的人出聲,說明還是對我們充滿了忌憚。”
大長老有理有據地說着,但其實自己都不敢全信。
可沒辦法,爲了能獲得那份寶藏成就化神,他隻能選擇這樣去铤而走險。
其他兩位長老也是同樣如此,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
會議室裏。
蕭清月坐在主座上,整張臉都是黑的。
剛剛大長老直接撕破臉皮去當衆威脅她的做法,讓她宗主威嚴盡失,臉面全無。
“宗主,那老匹夫剛剛對你如此不敬,你爲何不直接出手鎮壓他,拿他來殺雞儆猴?”
寶草堂的長老一臉氣憤加不解地問道。
他的這一護住行爲,看似是爲蕭清月感到不爽,其實也是在隐蔽地試探着蕭清月。
想要用過察言觀色的方式,去試探蕭清月那天所發揮出來的實力,究竟是特殊的還是常态的。
蕭清月能當上天地宗的宗主,自然是不蠢的。
她知道百草堂的長老這麽問是安的什麽心,于是便給對方解釋道:
“那三人終究是天地宗的元老,該留下的顔面還是要給他們留一點的,不能做得太絕。”
“不然的話,不利于宗門穩定。”
“不過,如果接下來那三人還是如此冥頑不顧的話,那就别怪我不給他們留點顔面了。”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後,蕭清月不給手下的人有再問的機會,直接就念頭一動遁離了宗門會議室。
沒辦法,她不是陳安,不能像他那樣做到以一己之力鎮壓全場。
因此,在面對元老的撕破臉皮和手底下人的不解時,她隻能選擇有些憋屈地退場,免得留下來久了暴露自己底氣不足的事實。
……
天地殿,宗主洞府内。
蕭清月心裏煩悶,一回到房間就脫光全部衣服躺在床上,想着閉目養神片刻緩解掉今天碰到的所有煩惱。
然而,當人靜下來的時候,心中的煩惱隻會被無限放大,會一直地想一直地想,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想着氣着,整個人都會變得難受至極。
好煩!
那幾個老匹夫,以前就隻知道閉關修煉,什麽事都是我這個宗主在管!
現在眼見有好處了,就想強行插進來分一杯羹!
真是無恥!
不對,我隻是個傀儡宗主,我爲什麽要這麽氣?
那寶藏是那賊人的,真正的宗主之位也是他的,這些煩惱就該讓他來煩,不能讓他待在幕後舒舒服服地坐享其成!
蕭清月忽然就想通了,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取出之前和陳安互相交換聯系方式的傳音符,給他傳音了這麽一句:
“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要搶你那上古時期天地玄黃宗留下來的寶藏。”
“誰?”
陳安幾乎是秒回。
蕭清月繼續傳音:“大長老、四長老、八長老。”
陳安問:“就他們三個?”
蕭清月答:“對。”
就這樣沉寂了片刻,陳安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才這三人你就處理不好,還得來麻煩我這個負責坐享其成的幕後之人,你這宗主當得可真是差勁。”
“你……!”
蕭清月被氣到了。
陳安覺得她是想出工不出力,于是吓唬她一句道:
“如果你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那這宗主的位置我還是換個人來坐好了,你以後就安心地當一個花瓶吧。”
蕭清月一時間沒了聲音。
她被陳安說中了。
就是想出工不出力,見不得陳安坐享其成。
見她不出聲,陳安很快就再次說道:
“宗主大人,你肚子裏的那些小心思還是太過明顯了,沒必要。”
“你既然想要當宗主,那就得給我幹活。”
“别光想着享受當宗主的榮耀,而不履行當宗主的義務。”
這話聽着很有道理,但其實雙标得不行。
蕭清月也聽出了其中的雙标,立馬不服地怼道:“那你呢?你又履行了什麽義務?你憑什麽光在幕後坐享其成?”
陳安笑了,還是那句話,道:“憑我保住了天地宗,憑我收複了玄黃宗,憑我以後能給如今的風靈月影宗提供庇護,就憑這三點,我就是能在幕後坐享其成。”
說完他還補充道:“不服?不服你可以打到我服!可你做得到嗎?你做不到!”
“……”
蕭清月被怼得啞口無言。
此時此刻,她終于清晰地認識到了一點,她和陳安之間的關系是不平等的,注定是要被陳安壓迫和剝削。
半響,陳安的傳音再次響起:“我看你當這傀儡宗主好像還挺累的,那既然如此,這宗主之位我就另尋他人來坐吧。”
“不行!”
蕭清月第一次時間拒絕道。
陳安聲音有點冷漠道:“不存在不行,對于我來說,隻要能管理好宗門,那誰來當這個宗主都一樣。”
“夫君,算我求你了。”
蕭清月知道陳安吃軟不吃硬,态度一下就軟了下來,毫無壓力地喊他爲夫君。
雖說這麽做是有點委屈,但比起在一衆宗門高層面前顔面盡失,她甯願被陳安欺負。
畢竟再怎麽沒感情,再怎麽怨恨都好,陳安起碼也是她的男人。
在自家男人面前低聲下氣,綜合來說也算是她最能忍受的一種羞辱了。
陳安知道張弛有度這個道理,并沒有太過欺壓蕭清月。
此刻見她都這麽卑微地服軟了,也就對她說道:
“既然你這麽想當宗主,那就先讓你繼續當着吧,但能不能一直當,就得看你日後的表現了。”
“夫君,我會努力的。”
蕭清月的聲音聽着帶有一絲搖尾乞憐的感覺,已經沒了以前一直想要維護的尊嚴,隐隐有些淪陷于陳安淫威之中無法自拔的傾向。
這不怪她,實在是近來這段時間裏她被陳安給欺負壞了。
每次隻要她一硬氣,她就會遭陳安各種羞辱,各種打壓。
而服軟的話,則會得到陳安的一點憐愛和寵幸。
這次數一多,她就從一開始的“一直硬氣”,變成了現在的“先硬氣再服軟”,且有了向“不如一開始就服軟”的趨勢發展。
……
執事洞府區,“穩”字洞府。
陳安正一邊和小嬌妻宋花楹享受着歡愉,一邊時不時給蕭清月回傳一條語音,忙着不可開交。
就在他準備收好傳音符,懶得搭理蕭清月時,他的眼前忽然彈出來了一道提示信息。
【你的女兒陳玖璃成功學會了魅惑術,你因此獲得了命格獎勵「萬千仙子的夢」。】
【萬千仙子的夢:女性修行者會對你産生有天然的好感,隻要近距離接觸久了就會萌生出與你結爲道侶的想法。】
萬千仙子的夢?
養女兒還能養出來這種系統獎勵?
陳安對此表示很震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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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