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地一聲雷,徹底把龍大震驚。
蕭九兮爲何會在這裏?他不是去皇都了嗎?
不對,不止蕭九兮,南軍,西軍也把他們團團圍住,按理說,他們該駐守在當地冷眼旁觀北方戰役才對!
這是一個陷阱,他們中計了!
龍大終于反應過來,厲聲喝道:“撤退!”
然而,南軍西軍百萬大軍已經将海面重重封鎖。
他們能撤退到哪裏?
“所有人聽令,殺出重圍!”龍大沒辦法,隻能用東趙五十萬大軍的命硬扛,給他自己開出一條通天路。
就在這時,趙醇異再次振臂高呼:“東趙兒郎,我是你們的國君趙醇異!我命令你們放下武器,卸甲投降!命是你們自己的,不要爲謀反之人枉丢性命,東趙還有家人等你們回去!不要犯傻!!”
這一句話就如同一枚炸彈,在東趙大軍心底炸開了花。
蕭九兮也适時開口。
“你們都被東趙王爺騙了!現在放下武器還來得及,否則你們不但是侵略别國的戰犯,同時還會被視爲東趙叛軍,作爲東趙君主趙醇異的盟友,我們大楚将會替東趙君主清君側,這裏就會是你們的埋屍地!”
“殺掉東趙反賊,爲東趙君主複辟更待何時?你們的忠誠應該留給憐惜你們性命的國君,而非利用你們性命給他自己開道的反賊!殺掉他,回家鄉與妻兒團聚!”
李葉舞再倒最後一點油。
終于,這些被圍得水洩不通的戰士們有了決斷。他們紛紛回頭,将矛頭指向龍大。
“殺反賊,返還家園!”
“殺反賊,返還家園!”
一聲聲氣吞山河的口号在東趙軍裏冒頭,龍大做夢也沒想到,他醞釀了大半輩子的陰謀竟然會以被自己人反殺作爲結局。
當然,東趙将士倒也不是真的那麽好糊弄,他們是因爲蕭九兮李葉舞那幾段話而被說動嗎?誠然這隻是其中一小部分,真正讓他們果斷選擇反水的是因爲這一百多萬大楚軍隊啊。
這些人把他們裏裏外外圍得水洩不通,人數是他們的三倍,如何打?
即便真的硬剛,也如蕭九兮所說,不過是爲龍大開路,他們最終都會成爲墊腳石。
然而,對他們來說有什麽好處?
龍大來犯大楚,定然惹怒大楚。
大楚會秉承清君側的理由,幫助趙醇異攻回東趙,龍大死不死的他們不管,可他們的妻兒怎麽辦?
到時候受苦的也隻會是他們的妻兒!
所以,在這個節骨眼最明智的選擇不就是反水嗎?
隻要殺了龍大再投降,這場戰役就能避免,屆時即便他們不能返還家鄉至少大楚不會攻打東趙,這樣一來妻兒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總而言之,衆人隻消對視一眼,根本不用多言語就直接沖上去取龍大首級了。
龍大雖然左右躲閃,奈何攻過來的将士比他的頭發還多,如何抵擋?
沒一會兒,龍大包括護着他的人就全都身首異處!
李葉舞在城牆上看着這一場内亂,心中唏噓不已。
她不惜以太阖州爲陷阱,讓全城老百姓一起跟着冒險的計謀終于得勝!
上輩子盯着大楚,暗中讓大楚分崩離析的隐患終于被消除!
她稍稍松一口氣。
此時蕭九兮的表情也很複雜,他擰眉看着城樓下混亂的東趙軍團高呼:“東趙叛軍龍大已死,所有東趙兒郎聽令,現在放下武器,可以不殺!”
蕭九兮的話音才落下,城下的人噼裏啪啦地開始把武器全都丢到地上,雙手舉了起來表示自己再沒有威懾力。
“我們被反賊蒙蔽了雙眼,請吾王恕罪!”
趙醇異看着城樓下的士兵,心中也是感慨萬千,最後他哽咽道:“我原諒你們!以後我們好好耕耘,努力把東趙變成世外桃源,讓别人也觊觎我們的富足。”
“……”李葉舞一臉複雜地望了一眼趙醇異這個傻白甜。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不吉利啊,雖然他想讓東趙富強的心沒有錯,可是讓别人觊觎他的土地有什麽好處?
從這也體現出他确實有觊觎大楚吧?這家夥,看來還是欠收拾啊!
不過這一場大戰還是在有驚無險的情況下結束了。
此時東趙的軍隊所有武器被上繳,正被西軍和南軍分批押送遣返東趙。
至于趙醇異,當然沒那麽快走,畢竟他還要簽署投降文書、結盟文書以及以後的合作交流文書等等。
這次大戰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趙醇異出了不少力,投桃報李是李葉舞從小秉持的美德,所以她是打算在能幫的限度下幫助東趙擺脫困境的。
這樣的話,合作交流文書就很有必要簽署了。
她本人會到東趙考察,實地看看那個地方究竟惡劣到什麽程度,以及人們該如何生存才能緻富。
當然考察結束,主要還是得靠東趙自己派人來太阖州學本事,譬如農桑、水利等等。
地球村的概念,李葉舞覺得在古代也不是不能實現的。
當然,前提是大楚足夠強大足夠震懾四方。
否則肥了東趙隻會助長他們的野心。
趙醇異在簽署各種文件的時候特别配合特别乖,那模樣不像一個國君,倒像是質子。
尤其是看到一個威嚴的老人出現,并在他的文書上蓋了大楚當今皇帝的大印之後,他徹底震驚了。
原來,龍大心心念念要殺的武侯帝,一直就在太阖州嗎?這真是近在咫尺的距離!然而他們卻一點也不知道。
想到之前東趙五十萬大軍逼境時武侯帝就在城内,趙醇異内心的震驚堪比天塌地陷!如果當初他沒有投降,如果當初大王叔硬氣的攻擊,如果當初東趙軍團不是那麽輕易叛變,是不是……故事就會變得不一樣?
隻要他們打開太阖州的城門,武侯帝就在他們的屠刀之下啊!
然而這個想法隻是一瞬間,很快他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觞王和觞王妃之所以敢讓武侯帝留在太阖州,自然已經有完全的準備,他方才設想的那種可能是完全不可能的節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