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對她孝順,還全然信賴。
少不得她也得像爲自家閨女一樣爲她打算。
這麽一想,孫翠芝就将東西都收下了。
隻當是替六娘保管。
不管将來如何,六娘手裏有金子銀子,那就有安身立命之本。
雖然很無奈,但不得不說,古往今來,這都是一個很嚴峻的現實,誰都跳不出這個圈子去,想清新脫俗嗎,那就等着被踩的稀巴爛吧。
葉洛茵聽自家老爹說要給她弄個贅婿。
先是哈哈大笑,然後覺得也可行。
不過葉洛茵之所以沒跑出去玩,她就想問問大哥,幽州以及秦州現在怎麽樣了。
這是她目前最關心的。
至于贅婿,那個真不急。
于是,葉洛茵好奇的問葉寒青,“大哥,爲啥沒有一鼓作氣帶着大軍将白沙州給收回來呢?”
哪怕就是隔着一座山,要有路可走,就能一路北上。
聽說那段時間鞑子都給打怕了。
從地圖上和烏鴉二号帶回來的山川地貌資料來看,白沙州可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那裏可以說是三國交界之處。
朝南是太康朝,東北方向是北鞑國,西邊則是西涼國。
那裏還有一條商貿之路。
這麽重要的地方,爲什麽不趁着這次大好的機會給收回來呢?
之所以鞑子損失慘重,與神仙站在太康朝這邊,可是有很大的關系,再加上骁勇善戰的葉寒青。
盲猜大哥上輩子肯定也帶領過鎮北軍收複失去的疆土。
要不然,他這仗不能打的這麽順利。
都說兵敗如山倒,這話自是有一定道理。
在錄像裏,看到那三個人站在秦州北城牆的一幕,到現在,在葉洛茵的腦海裏都揮之不去。
怎麽就沒一直打下去呢?
葉寒青沒有想到,自家的小妹妹竟然問了這個問題。
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了一瞬,才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葉洛茵眼睛一亮,哎喲,這是有故事啊。
“大哥你等等我啊。”
葉寒青不明所以,那邊葉風倒是很想聽一聽。
也不過是十幾秒的功夫,葉洛茵就跑了進來,手上端個托盤上面是瓜子花生還有茶。
葉寒青有些好笑。
葉洛茵在那催促,“大哥你快點講啊。”
葉寒青本來不想說的。
可考慮到父親弄了一個車隊,幾個州府就這麽跑着,而且,父親還在種紅薯,種成了又是大功一件。
現在往來的,哪裏有普通人家?
所以關于白沙州的局勢,可以讓父親知道。
隻是他實在不想讓妹妹來聽。
因爲這裏面還有别的事情。
葉洛茵瓜子花生都已經準備好了,沒想到卻被清場,那怎麽能行呢?
故事到底是什麽?
她更抓耳撓腮了
在那叽裏呱啦的說道,“大哥你那麽想就不對,這世道太殘酷了,該知道的必須知道,假如什麽都不知道,遇到事情死的就快了。”
“說什麽死不死的?”孫翠芝瞪了一眼口無遮攔的葉洛茵,“想聽就乖乖坐那好好聽。”
葉寒青看了一眼好像是坐在茶樓聽說書的妹妹,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的瓜子花生都撤下吧,這不是故事。”
自己被準許聽已經很不容易了,大哥不讓自己吃瓜子花生,那葉洛茵肯定聽話呀,連忙将這些東西端出去放在外面的茶幾上,人也嗖嗖的再次跑進來。
葉寒青的手攥了攥,心底裏有些詫異。
曾幾何時,他們一家五口,不,現在是一家六口,竟然能圍坐在一起,這麽心平氣和的說話聊天。
這是從前他在夢中都夢不到的場景。
“其實秦州與白沙州距離并不遠,過了那座山,就是白沙州的地界,想要收回來并不難,可是卻不能收。”
“爲什麽不能收啊?”葉洛茵好奇的問道。
“因爲白沙州與其他的州府不同,如今白沙州的副将是從前鎮北軍的副統帥。”
這是什麽關系?
感覺有點複雜呢,鎮北軍的副統帥,不就是大哥目前的職位嗎?
怎麽成了白沙州的副将?
葉洛茵一瞪眼珠子,“大哥,我知道了,這個副統帥,他投降了,對不對?”
葉寒青艱難的點點頭。
“既然投降了,那更要打過去,這種叛國賊怎麽能輕饒了他?”
葉寒青搖搖頭,“不能打。”
“怎麽不能打?打不過他嗎?他很厲害嗎?”這又是葉洛茵在那義憤填膺的問道。
沉默了一瞬,葉寒青還是将其中的緣由說了出來。
這事兒要從太康朝第一次敗給北鞑國說起。
打敗了,肯定要割地賠償,比如金銀珠寶和美女,僅僅是美女是不能夠的,北鞑國的汗王,就是如今這位,聽人說,當今聖上的妹妹安甯公主傾國傾城,于是就要求公主和親。
那時候的公主已經有了意中人,就是安國侯的嫡孫沈昭。
沈昭能文能武,驚才絕豔,當時是鎮北軍的副統帥。
安國候家裏的意思是娶了公主做了驸馬,就從軍中出來去兵部,這也是一條好路子,畢竟,安國侯這一脈就隻有沈昭這一個,當然不希望他在軍中出生入死,用這條命去掙功勞。
安國侯地位特殊,不需要兒孫這麽拼命。
這種安排沈昭也聽從了,畢竟他已經做到了副統帥,如果娶了安甯公主之後,他還常年在軍中,肯定是不行的。
他和安甯公主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感情自是深厚,所以,沈昭就卸任了,回了京城,随後,北鞑國入侵,因爲有了新的統帥,他自然是不能再回鎮北軍了。
所有人都以爲太康朝會勝利,畢竟鎮北軍威名赫赫,所以,沈昭家裏就準備娶親,他也帶着無限的憧憬準備娶心上人回家。
可沒有想到,太康朝輸了。
有内賊洩露信息,大軍的糧草被燒的燒搶的搶,然後就是新上來的鎮北軍統帥和副統帥内鬥,你殺我的人,我殺你的親信。
就沈昭曾經的得力部下,也是死的死殘的殘,全都成了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