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目的地了。
找了一家可以幫着喂騾子的客棧,問店家要不要收柴火,人家說不缺,暫時就給放在了牆角,将一袋子藥草拎進了房間。
收拾好之後,就出去開始逛了起來。
依然是荒涼又蕭條。
據說幽州城來的是一個很有能力的知府,從街面的整潔就能看出來。
的确是在用心的做事。
本來到處都是鞑子的痕迹,可如今卻是越來越少了。
兩個人去了最熱鬧的東集市。
交了十文錢之後,就給分到了一塊地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收草藥的木牌子立在那裏。
一上午的時間,有不少人來問。
等下午的時候,就陸陸續續的有人來送了。
開麻辣燙店之前,葉風做過一段時間藥材的生意,按照地域,差不多也是幽州這一帶。
黃芪益母草金銀花首烏牛舌草土大黃等等。
然後葉風發現了,他們是第一個來收草藥的。
應該是他們動作快,信息比較靈通。
倒是沒想到,一下午的時間就收了一百多斤。
等收攤的時候,還有人問價格和收什麽呢。
基本都是當地的居民。
葉洛茵說,“爹,咱們要不要在這買個宅子,然後雇個人,專門收草藥然後給咱們送過去,這兒的草藥太便宜了。”
黃芪一斤二十文就能收到,而且,品相還不錯,
出發之前,葉風特意去了陽水縣城的幾家藥鋪,問的是對方收購這些草藥的價格。
兩廂一對比,這裏的價格定得低也有人來送。
但收草藥不是主要目的啊。
想的就是離得遠,可是倒賣一批物資。
如果不是遇到池少安,葉風也不至于縮手縮腳。
葉風從糧鋪出來,糙米二十文,比陽水縣城的五十文便宜三十文,比供貨商的貴上五文錢。
從陽水縣城到幽州城,他們的騾車走了五天,來回差不多十天的樣子,然後一個月可以跑兩趟。
這個買賣有的賺。
而且,幽州這裏布匹和日用品較貴。
隻要來回不跑空,弄得好了,葉家村的人能過個肥年呢。
可本錢呢?
主要還是缺銀子。
可過格的事不敢做,很多東西也不敢拿出來。
想起池少安手裏的八千兩,就很眼饞。
一連收了三天,就差不多可以裝一車了,再買幾代糧食,就沒地方了。
葉風帶葉洛茵去了車馬行。
沒想到,這裏的騾子車比陽水縣城的便宜五兩銀子。
兩人就都很心動。
他看着葉洛茵,“閨女,有着嗎?”
葉洛茵小拳頭一握,那必須有哇!
咱這不是貪便宜打折買了一千多隻三黃雞嗎,隻要一個爐子一個大鍋,就可以賣炸雞了。
這三黃雞便宜的你不敢想象。
當然了,就是未來,某些三黃雞其實也便宜的很。
而且炸雞的調料不缺,豆油也可多。
葉洛茵入手的三黃雞折算成太康朝的價格才十五文一隻,他們準備賣七十文一個,太低了賠錢,太高了買不起,但到底能不能賺錢還得看看再說。
幽州城如今算上百廢待興。
可卻連個像樣的首飾鋪子都沒有。
要不然,她那些亂七八糟的小首飾小吊墜啥的,都能賣個好價格。
既然想做炸雞,那就不能住客棧了。
爺倆也是說風就是雨的性子。
如今兩人手裏還有五十兩銀子。
一大早的去了牙行,就可着五十兩銀子還真的給買了一個臨街的小店鋪。
前面是一個四十多平方米的店鋪,後面是竈房水井和三間住房。
還是青磚的呢。
距離城中心不太遠,距離東集市可近了。
但要說身上一個銅闆都沒有了,這真不是假話。
可這兩人有依仗啊。
有吃有喝的肯定是餓不着。
葉風從衙門拿回了紅契就開始收拾。
屋子以前是鞑子霸占用來賣羊肉的,物歸原主之後,房主也不想要了,所以五十兩就直接賣掉了。
在房主看來,也比當時一文不給好啊。
然後房主也回老家了。
畢竟這裏距離鞑子還是很近,如今他們對朝廷也不是很信任,都擔心不定哪天鞑子的騎兵來了,他們又會和以前一樣。
所以,能跑的都跑了。
幽州的知府也沒攔着,主要是攔不住的。
雖然過去一個多月,可這屋子裏依然有膻味。
葉洛茵買了除味劑幾下就給噴沒了。
完後開始消毒。
消完毒之後,這屋裏屋外的要擦洗一下,就很浪費時間,于是,葉洛茵拿了一斤五花肉,站在大門口,準備找人幫幹活。
他們這裏屬于半商業半居民區。
左鄰右舍的,有的鋪子空着,有的幹點小營生糊口。
左面的鄰居鋪子是關着的,然後葉洛茵就打開門後面的大門。
推開門是一條不寬的胡同。
她看到一個老婆婆坐在隔壁的大門前。
在婆婆的面前有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旁邊有堆草,老婆婆面容沒有多高興,就是很木然的樣子。
再看那小孩,葉洛茵心裏咯噔一下,好像是鞑子的。
小孩也就三四歲的樣子,梳着太康朝兒童的發髻,他很瘦,腦袋也很大,走路也搖搖晃晃的。
他好像餓了很久了,去朝婆婆要吃的。
這個婆婆似乎條件還可以,從旁邊給拿出了一塊幹糧。
小男孩顯然是餓極了,抓過幹糧就往嘴裏塞。
因爲餓極了,就給噎的直翻白眼。
婆婆卻突然怒了。
一巴掌打過去,将孩子打翻在地,搶過他手裏的幹糧,一邊打一邊嘴裏罵道,“野雜種,死雜種,我打死你打死你……”
葉洛茵給吓了一跳。
可情況未明,她沒敢上前,拎着五花肉看着聽到動靜出來的葉風,示意老爹先别動,看看情況再說。
可小男孩被打了,也不哭,努力朝着被扔在地上的那一小塊幹糧爬去。
眼看就要爬到了,眼看着小髒手就要夠到已經髒了的幹糧,婆婆一腳踹過去,眼睛也是淚,可神情卻是癫狂的。
小男孩被踹的滾了好幾個個,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