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禾第一次進京城,不免感到好奇,推開馬車的窗戶,一直好奇的看向外面。
她發現街上的百姓在看到這輛馬車的時候,都是很自覺的讓了路,不僅如此,之前進城的時候,也完全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排隊。
心知這應該是謹榮身份的原因。
不僅如此,街上似乎很多人都認識這輛馬車,紛紛讓路不說,甚至還很多人好奇圍觀。
在看到窗口的林禾時,還格外的驚訝,似乎沒想到這裏居然是個陌生的夫人。
都這會兒了,林禾也不追問了,反正很快就知道,謹榮到底是什麽身份了。
到時候,自然也知道李長輝是誰了。
她倒是不生氣李長輝隐瞞,畢竟當年他倆都有秘密,現在李長輝都擺明了直接告訴她了,她的秘密還保密着呢。
怎麽看也不是她吃虧嘛。
至于她的秘密什麽時候告訴李長輝?
嗯,就像她之前說的,等到七老八十的時候吧。
如果那時候還能有什麽幺蛾子,至少她也活了這麽多年不是?
不得不說,這京城當之無愧,是整個大安朝權力最集中,也是最繁華的地方。
街邊滿目琳琅,許多外面難得一見的東西,在這裏隻不過是街邊小物件罷了。
兩邊的商鋪都是的漂亮整潔,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極了。
穿過一條條鬧市,路邊的商鋪也很快稀少起來,緊跟着就是一座座高門大院,路上的行人,也多是仆從打扮的人。
林禾心知,這應該就是到了富人區了?
這看着沒什麽意思,林禾也就收回了視線,跟李長輝在馬車裏聊了一會兒,主要說的也是地裏接下來的安排。
之前在進城的路上,他們就一直在說這個。
林禾心裏最重要的,到底還是那些農莊。
李長輝以往有輝煌不錯,聽他的意思,就算什麽都不做,有謹榮和那個所謂的‘老二’,他們一家也什麽都不用擔心。
但是林禾不這樣想,大概是從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樣,她沒辦法理所當然的,接受别人的蔭庇,主要是接受了,也會理不直氣不壯。
最重要的是,接受蔭庇,就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一樣,會受到很多限制。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借助謹榮他們的勢,在自己站穩跟腳,然後從身到心的自由,不受約束,那才是林禾想要的。
她沒别的本事,但是種植養殖這一塊兒,有靈氣的存在,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但隻是種糧食,養點雞鴨魚這些,在京城這樣的地方,明顯不夠看了。
釀酒,種藥材,明顯更容易站穩跟腳。
所以在确定三個孩子上學完全沒問題之後,林禾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地裏的事情了。
不過種植藥材還不着急,之前讓謹榮幫忙搜集藥草種子,還有尋找專門的藥農,這件事得先跟謹榮商量商量。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釀酒的事情。
之前就跟李長輝商量過了,她要自己弄一個釀酒廠,然後把酒出給謹榮的商行。
前者不難,就像林禾自己說的那樣,讓謹榮幫個小忙,找點工人,還是沒問題的。
後者更是互惠互利,她直接把酒出給謹榮的商行,以目前謹榮和李長輝透露出來的消息,肯定沒人敢打酒的主意。
就算紅薯釀酒的消息走漏了風聲,其他人有樣學樣,林禾也不怕。
她家的紅薯,可不是别人家的紅薯可比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翠嫣也在馬車裏,但是沒有插話,林禾也沒說什麽特别重要的東西,紅薯釀酒,更是提也沒提。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林禾還是知道的。
終于,馬車停下了,随之而來的,還有謹榮的聲音的。
“林夫人,可算是把你們盼來了。”
翠嫣撩起馬車簾的時候,林禾也正好看到華麗富貴的謹榮,被侍女攙扶着,從大門走出來。
謹榮臉上的欣喜好不作假,在她的身旁,還有一個跟她四分像的男子,同樣表情有些激動。
不過不是對林禾,是一直看着林禾旁邊的李長輝。
李長輝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而林禾,在看到謹榮的瞬間,不,或者說在視線掃過大門上方的匾額時,就已經呆住了。
“公,公主府?”
饒是林禾在來時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會兒也是忍不住瞪圓了眼睛。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最大的猜測,也隻是王爺将軍的女兒,畢竟這兄妹倆,一個十幾歲就開始鎮守邊關,武功非常好。
一個勇于挑戰時代的限制,活出自我,肯定不是普通的大家閨秀,出生武将家族,更有可能。
但是,她一絲一毫都沒跟皇家聯系在一起過啊!
轉念一想,謹榮出生皇家,再做出這樣有違常人眼中倫理的事情,才更有可能吧,畢竟上面能管住她的,也就隻有皇帝皇後了。
這要是擱别的王公大臣的女兒,怕是爹娘要麽被彈劾,要麽被其他貴夫人嘲笑了。
但是沒人敢罵皇帝皇後。
震驚隻是一瞬間,翠嫣已經下了馬車,李長輝過來扶住震驚中的林禾,然後就被林禾偷偷擰住了腰間的軟肉。
“老實告訴我,你當初到底做什麽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所以才原來京城,現在都不敢用原來的身份回來的?”
說是咬牙切齒,也不爲過了。
李長輝沉默了不到一瞬,非常淡定的說:“造反。”
剛站起來的林禾腳步一個踉跄,差點沒背過氣去,随後才朝李長輝比了個大拇指。
“你厲害!”
特麽的,感情她這些年,時刻都生活在可能被砍頭的威脅下!
造反啊,那可是造反,那是要誅九族的!
好在李長輝及時安撫:“别怕,造反的大皇子去年就死了,被幽禁了八年,重病身亡。”
林禾頓時感覺腦子恢複了一點思考能力:“八年?去年?”
想到了什麽,林禾瞬間明白過來:“謹榮去年突然離開南志縣,就是因爲這件事?”
大皇子,也就是謹榮的兄長,還是以前關系很好的兄長。
也難怪她必須回京了,哪怕是個假的。
想到這裏,林禾再次忍不住朝李長輝道:“果然還是你厲害!”
兩人在馬車裏磨蹭了一會兒,謹榮已經到馬車旁來了,看到兄嫂兩人的模樣,也猜到了什麽,笑道。
“林夫人,怎麽還在馬車上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