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難道你覺得,就憑我一個小老百姓,還能幫你把通緝令撤下來嗎!”
此時的李永林,就好像随時都要背過氣去,想要怒吼,卻不敢發出聲音,怕自己的話被外面的兒子聽到。
現在的李長輝在他眼裏,根本就不是他兒子,而是一個從地獄回來的魔鬼,想要把他們一家人,全都拖到地獄裏去!
李長輝不在意的笑笑:“您誤會了,我隻是幫你想了一個辦法。”
不想過多浪費時間,李長輝沒等李永林回答,就繼續說道:“想要跟我撇清關系呢,倒也簡單,你隻需要在人前,把你對我的厭惡,放大一百倍就好。”
“以我們的關系,以後過年過節,就算我們不回來,也還是會讓人送東西回來,東西你盡管收着,至于你是什麽态度,我不在乎。”
“隻是有一點,瑜兒明年要考童生,皓兒也快了,我不想因爲你這邊出什麽岔子,影響到孩子身上。”
說到最後,李長輝雙眼微眯,冷淡的看着李永林,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更像是在看一件無足輕重的物品。
李永林一個冷顫,隻找一個眼神,就感覺好像渾身都要被凍僵了似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永林好像聽懂了,但又好像不明白李長輝這是什麽意思。
一時間居然有些懵。
“沒什麽意思,你不想見到我們,我們也不想大老遠的回來,也不想你對外說胡話,毀了瑜兒皓兒安兒以後讀書的事情。”
“你自可以口頭上撇清跟我們的關系,以後我這邊若真出了什麽事情,想來也連累不到你們。”
李長輝的目的确實是十分簡單,他就是不想被李家人纏上而已,以李長興和李長福的性格,若是給了他們機會,以後想要甩開可不容易。
但是幾個孩子以後參加科考,少不得會有人調查一番家學,他不想落下什麽話頭,誤了孩子們的學習。
最好的法子,就是讓李家自覺的跟他們劃清界限,而且在旁人眼裏,也隻是李永林單純讨厭他這個大兒子,沒有别的原因的。
這也是李長輝爲什麽要用所謂的通緝令,來吓唬李永林的原因。
解釋清楚了,李長輝也不多留,起身準備離開:“明日我會帶着小禾安兒來上香,我不介意你跟今天的态度一樣。”
說完,李長輝轉身就走,完全沒有給李永林詢問的機會。
以小禾偶爾透露出來的‘野心’,他們以後應該不隻是南志縣現在的那點田地,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真的還會有一片牛群,一片羊群也說不定。
李永林李長興李長福一家子,若是跟大伯和幾個堂兄弟一樣講道理,他們也不至于這樣做。
但不管是李長輝還是林禾都十分清楚,若是他們不這樣做,不跟這幾個兄弟劃清關系,這一家子,早晚得變成靠他們養着的蛀蟲。
所以有些事情,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李長輝很快就離開了李家,外面的李長興看到大哥要走,殷勤的想要送他,但是被李永林一嗓子吼回去了,明晃晃的表示着自己對李長輝的排斥。
就像李長輝說的那樣,他并不在意。
讨厭就讨厭吧,越讨厭越好,隻要未來别發生什麽狀告府衙,說他不孝就行,這不是律法規的什麽大罪,但卻足夠毀了幾個孩子以後讀書的路。
解決了這件事,李長輝步履輕松的回到家,此時已經夜深人靜,在回房關門的時候,床上動了動。
“回來了,怎麽樣?”
林禾打着哈欠,睡了一覺,這會兒倒是精神了些。
“想必以後肯定是巴不得我們走的越遠越好。”
林禾拍拍身邊的位置,催李長輝快點:“安兒爺爺我倒是不擔心,他肯定是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的,就是你那兩個弟弟,我怕被黏上。”
就憑兄弟倆試圖侵占他們的田地這件事,就知道這麽幾年過去了,兄弟倆依舊不是什麽好鳥。
“放心,安兒爺爺會約束兄弟倆的,你也别想這件事了,快點睡吧,明天再待一天,後天上午就要回去了。”
李長輝脫了外衣和鞋襪,躺在林禾身旁,林禾習慣性的往他身邊蹭了蹭,說起另一件事。
“嗯,明天你去鎮上看看,把家裏剩下的酒清點一下,還要買幾個大竹筐,最好是一次性全部拉回南志縣。”
“好。”
拍拍林禾的肩膀,示意她别想這些事情了,快點睡覺。
“還要找個趕馬車的人,我們後天早上等安兒奶奶出喪之後就走,晚上應該能到家,正好大後天我定的雞爪應該也有了。”
幸好當初定的是十天後,要不然這就要錯過了。
“好,時間不早了,快睡覺吧。”
李長輝側身,林禾自然地擡起頭,李長輝的胳膊就放在了她的脖頸下面,另一隻手輕拍她的後背。
有點熱,但并不礙事,剛有點清醒的林禾,打着哈欠很快就重新睡着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去大堂嫂那邊吃了早飯,一家三口又去給安兒奶奶上香,照例被李永林憤怒厭惡的驅趕。
在旁人複雜可憐的目光中,兩人倒是樂得輕松,抱起孩子就離開,美其名曰,也不留在這裏礙眼,而是去鎮上安排回程的事情。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出喪的時候,李永林都沒讓李長輝占據孝長子的位置,而是讓李長興捧着劉秀芳的靈位出殡。
這在旁人眼裏,赤裸裸的就是把李長輝從李家除名了。
李長輝也配合的表現出失落,隻是在一切都結束之後,李長輝卻是在離開之前,拉着大伯李永康走到一旁,給了他一張銀票。
就在衆人好奇的時候,李長輝帶着妻兒和表妹離開了,李永康卻拿着銀票交給李永林。
“也不知道你到底在犟什麽,那麽好的孩子,虧得還惦記你,這是長輝讓我轉交給你的一百兩銀票,讓你留着以後養老傍身用的。”
李永林根本不敢多解釋,隻道:“誰稀罕他,最好是一輩子都别回來!”
手上,卻是快速收起了銀票,至于旁人那搖頭嫌棄的态度,他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