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強,水塘放水之前,在周圍圈一圈栅欄,水塘水不淺,要小心萬一有小孩子玩水。”
附近其他農莊裏的小孩可不少,夏天在河邊玩的也不少。
其他地方她管不着,這要是在自家水塘出了事,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永和鎮外的水塘,也是用栅欄圍起來的,李長強知道林禾的意思。
“好,等紅薯栽完了我就安排人去圍起來。”
說起紅薯,林禾也想起來了:“我們今天從地裏經過的時候,看到玉米地旁邊,全是收拾出來準備栽紅薯的,大概有多少?”
“三畝地的樣子,今年種的紅薯不夠,太多了也沒那麽多紅薯藤。”
“也不少了。”
而且也不隻是紅薯藤不夠,主要是開荒也沒那麽快,前段時間開荒的土地,幾乎全都種菜了,十幾畝菜地呢。
畢竟是人力幹活,速度還是沒有那麽快。
“今天葡萄園裏,多了很多人在除草?”
“是的,昨天我找人帶了消息出去,這幾天把葡萄園的雜草收拾出來,過兩天就可以澆灌了,現在葡萄在開花,得多追肥。”
在李長強的眼裏,地裏的葡萄是用來做葡萄醬的,也還是很賺錢,而且比種糧食賺錢,還不用每年都栽種。
所以對于葡萄園,他也是十分的上心,何況之前在永和鎮的時候,就已經侍弄了兩三年,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也是經驗豐富,完全不需要林禾提醒。
“你安排就行,馬上月底了,你再抽時間算算需要多少工錢,然後來我這裏拿銀票,去錢莊兌換銅錢和碎銀。”
有些做苦活兒累活的,做滿一個月的,再加上午餐補貼,差不多也能領到一吊錢,也就是一兩銀子。
就算是半吊錢,也有人願意要價值半吊錢的一小塊碎銀呢,這個到時候就看大家自己的意願了。
“好。”李長強已經發過很多次工錢了,這次就是人多點嘛,沒關系,能行的,淡定就好。
但是跟在後面的兩個人就有些不淡定了,工錢啊,還沒到月底呢,東家夫人就記着要給他們發工錢了!
不但不拖欠,反而還提前叮囑管事,果然在李家幹活就是最正确的決定!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農莊,林禾也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情況不對,顧不得多說什麽,急忙回家。
李長強則是去找了青松,讓他去山上看看,這幾天他的工作就是守着羊群,免得羊群被野山羊拐跑了。
至于午飯,到時候會找人給他送過去。
還要轉告劉青臾,讓她中午吃了飯,可以到李家休息,李家的門房處有床有被褥,還能鎖門呢。
這也是林禾交代的。
中午的時候,廚房附近的葡萄園裏,總會有不少在這裏吃飯的人,躲在裏面乘涼睡午覺。
以前有哥哥劉青松在,陪着青臾倒也沒什麽,現在留人家一個小姑娘,林禾不放心,所以才會多此一舉。
至于爲何要多此一舉,讓劉青松去守着羊群?
也算是林禾的一點私心,想要照顧一下這兩兄妹,守着羊群,總比在地裏曬着幹活輕松些。
就這麽幾天時間,兩人都曬成小黑炭了,剛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呢。
另一邊,林禾苦着臉回到家,然後趕走擔心的李長輝,拿了換洗的月事帶去了茅房。
果然人不能太嚣張,尤其是在特殊時期。
要不是速度夠快,她真擔心自己在大庭廣衆下出糗。
換了月事帶,忍着惡心把用過的棉花扔到茅坑裏,在茅坑泡上一段時間,這棉花基本上就被分解得差不多了。
而剩下的月事帶,卻還要清洗幹淨,開水煮過消毒,再曬幹,重複利用。
據說富貴人家裏的小姐夫人,這些東西都是有貼身丫鬟清洗的,李家沒有,所以林禾隻能自己動手洗。
出來時,茅房門口已經放了一桶熱水,還有她專門用來洗這個東西的盆和陶罐。
不用問也知道是李長輝準備的,不得不說,這人還真是貼心。
林禾邊收拾自己這些私人物品,一邊暗自警告自己,這段時間還是要安安靜靜的才好,千萬不能再像今天這樣爬山了。
等收拾完了回到前院,李長輝已經把紅薯翻了一遍,開始做午飯了。
看到林禾回來,忙道:“你先去休息,這幾天我來做飯。”
林禾想說自己沒事兒,現在已經沒什麽感覺了,估計就是這幾年身體養好了,年輕氣盛的,不貧血了,量有點多而已。
不過這話也不好明着跟李長輝解釋,到底也不是一起受過現代教育的人。
這種在男人眼裏污穢的東西,李長輝從沒嫌棄過,還每月都關心她,已經很不錯了,說太多也沒什麽必要。
所以想了想,林禾當真就休息去了,嗯,不能浪費了自家男人的心意嘛。
中午的時候,劉青臾果然來了,林禾親自安排她在門房處午休,門房處窗戶有點小,怕她太熱,還讓李長輝端了一盆冰過來。
等青臾扣上門栓,林禾才離開。
回到房間,兩人也準備休息一會兒,李長輝突然問:“你很關心青臾?”
“女孩子嘛,又沒有爹娘關心,身體還有殘疾,多關心一下也沒什麽,反正都是順手的事情。”
李長輝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等你過了這幾日,跟我一起回一趟永和鎮吧,帶上安兒。”
林禾一聽這話,就明白過來:“怎麽了?安兒奶奶不行了?”
要說他們這一家子,都是東拼西湊的,唯一跟那一家人有關系的,也就李安這個小家夥了。
李長輝沒有隐瞞:“早上聽謝江說的,估計也就十天半個月的樣子了,畢竟在床上躺了好幾年,也沒人照顧,身上都爛完了。”
林禾輕歎一口氣,她沒跟安兒奶奶相處過,沒什麽感情,這會兒自然也沒多少感覺。
半響,也隻是搖搖頭:“這李家的二老要不是當年對自己親兒子太過,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地步。”
自小苛責虐待就算了,把人打暈了綁着送去充軍,回來後也一直看不順眼,各種挖苦折騰。
雖然前面那些不是他們經曆的,但如果不是這些作爲,他們也不會直接不管不問,從而變成現在這模樣。
隻是不知道真正的李長輝,知道了這些事情,會不會責怪他們。
就像猜到林禾在想些什麽,李長輝輕拍她的手背:“當初我借他身份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彌留之際告訴過我,讓我幫他把三個孩子養大就行,至于那些父母兄弟,在他被送走的時候,就當他已經死了。”
确實,本來早就死了,就連李瑜李皓兩個孩子,當年照顧得也絲毫不盡心,若非爲了大兒子每年托人送回來的軍饷,估計這兩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孫兒’,早就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