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家裏的孩子們都回來了,餐桌前,林禾舉着酒杯,跟李長輝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斜對面的李瑜看得直搖頭:“爹,娘好像喝醉了。”
李長輝還沒說什麽呢,林禾就連忙嚷嚷起來:“胡說!我才沒有醉呢!我酒量好得很!”
但是看那樣子,醉眼朦胧,好像已經有些迷糊了。
李長輝無奈的給她夾了一點菜:“吃點東西,隻喝酒的話,會難受的。”
林禾明顯已經醉了,這會兒卻又是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想吃,吃飽了,輝哥,今天高興,我們再喝一杯!”
李長輝還想再勸,林禾卻舉着酒杯不撒手,李長輝無法,隻能又跟她碰了一杯。
結果這一杯下去,簡直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啪’的一聲,林禾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長輝輕歎一聲,放下酒杯:“你們娘今天煮飯忙了一天,估計是累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帶你們娘回去休息。”
三個孩子都知道,家裏中午請了客人吃飯,晚上又是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家裏沒有别人,做飯自然隻有爹娘自己動手。
确實很累,連忙告訴李長輝,碗筷他們一會兒自己收拾,讓爹娘早點休息。
晚飯本就吃的差不多了,等李長輝照顧好林禾,他自己也沒胃口再繼續吃了。
“那行,前後門都關好了的,要是有人敲門别着急開,先來找我們。”
畢竟是剛來這裏定居,周圍什麽情況也還沒有完全了解,半夜三更的,若不是林禾這會兒需要人照顧,他還真不放心讓孩子們自己待着。
好在幾個孩子都挺懂事,得了李長輝的囑咐,也紛紛表示讓爹爹放心,随後李長輝才抱起已經睡迷糊的林禾回去。
等到兩人離開了,李瑜才感慨了一句:“爹娘感情可真好,這麽幾年了,就沒見爹娘吵過架紅過臉。”
學院的同窗們,偶爾說起自己爹娘,就算家境好,也少不得有拌嘴呢,他們家還真是從來沒有過這種事情。
李皓拿過他爹的酒杯,偷偷嘗了一點,随即一張臉就皺成了一團,急忙吐着舌頭:“這不是葡萄酒啊。”
李瑜無奈的給弟弟嘴裏喂了點吃的,把辛辣的酒味壓下去。
“當然不是啊,你聞不到嗎?”
李皓吧唧了兩下嘴巴,甜的,娘親做的拔絲紅薯,這道菜做起來很麻煩,尤其是洗碗刷鍋更麻煩,所以很少做。
“大哥,今天我旁邊位置上的那個家夥,說他娘最近給他生了個妹妹,你說我們娘會不會也給我們生個妹妹啊。”
孩子大了,都知道他們不是娘的親生孩子,就連最小的弟弟謝安也不是。
但是沒關系,娘親對他們,比好多人的親娘都還好呢。
再說了,等爹娘再生個孩子,他們也是親血緣的兄弟嘛。
“爲什麽是妹妹,萬一是個弟弟呢?”正在啃骨頭的李安擡起頭,看着兩位大哥。
家裏他最小,要是再有個弟弟的話,他就不是最小的弟弟了呢。
李皓持反對意見:“不要,還是妹妹好,别人家都有妹妹,我們家就你一個調皮蛋。”
李瑜聽着兩個弟弟就着弟弟還是妹妹争吵,隻能無奈的歎氣,這兩人真幼稚,弟弟還是妹妹,他們說的能算數嗎?
不過,還是忍不住亂想,其實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可以啊。
而另一邊,李長輝抱着林禾,本想着既然喝醉了,就放到床上先休息。
平日裏他們喝的一直都是葡萄酒,畢竟家裏多,而且度數低,味道也很好。
今天林禾被竹葉青酒吸引了,是中午剩下的,結果沒想到,葡萄酒可以喝一大碗的酒量,幾杯竹葉青酒下肚,就快要醉的不省人事了。
此時已然天黑,把人放到床上,李長輝就起身去點了蠟燭,正準備去煮點醒酒湯,就聽‘碰’的一聲,有人從床上掉下來了。
急忙走過去,還不等他靠近,就聽林禾嘟囔着:“要刷牙,不刷牙不能睡覺。”
感情不是從床上掉下來的,是想要起身去洗漱,結果站不穩。
李長輝把人扶起來:“先睡會兒好不好,睡醒了再去刷牙。”
林禾有個習慣,睡覺前必須刷牙,并且刷牙之後,就絕對不會吃東西了。
沒想到這喝醉了,也還記得自己這個習慣呢。
這會兒迷迷糊糊聽着李長輝的勸阻,明明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連連搖頭:“不好,不好,刷牙,不舒服。”
掙紮着要去洗漱,結果站不穩,直接撲進了李長輝的懷裏。
李長輝無法,隻能半摟半抱着,帶她去刷牙洗臉,這才終于安靜下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洗臉後有點解酒了,重新被放到床上的時候,林禾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李長輝剛要起身離開,卻感覺袖口一緊,一回頭,就看到林禾睜着大眼睛盯着自己。
“輝哥,你真好看。”
從第一次見到李長輝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人長得特别好看,就是那道疤有點破壞美感。
不過無所謂,她總是能自覺的忽視掉那道疤痕。
但是,這是第一次,林禾把這句話說出來,還是當着李長輝的面。
以至于彎着腰的李長輝,愣怔了一瞬。
然而就是這一瞬,林禾突然抓住他的領口,用力往懷裏一拉,‘吧唧’一口就啃了上去。
“嘿嘿,真好看。”
被糊了一臉口水的李長輝有點反應不及,再看此時明明眼神锃亮的林禾,哪裏有半分清醒的樣子,怕是半夢半醒間,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李長輝索性在她身邊躺下,一手撐着頭。
“你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好巧不巧的,一抹月光正好照射過來,打在男人沒有疤痕的那邊臉上。
林禾铮亮着眼睛,呆呆地愣了一會兒,突然就撲了上去。
“知道,好看,以後是我的!”
正好被李長輝接了個滿懷,察覺到某人已經開始胡亂作祟的手,并沒有阻止,反而是微微低頭,在林禾耳邊說了一個名字。
林禾迷迷糊糊的擡頭:“什,什麽?”
“謝謹言,我的名字,記住了,不叫李長輝。”
林禾微微偏頭,滿眼疑惑:“謝,謝謹言?”
“對,真乖。”
李長輝,不對,應該是謝謹言滿意的點頭,随即便将人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