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賣女買媳,什麽溺死女嬰留下男嬰等等。
在家裏遭遇困難的時候,首先被推出去的,必定是家裏的女兒。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身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
強打起精神繼續做飯,爲了炖湯,又在院子靠牆角的位置,架了兩個兩個簡單的竈台,現在先燒熱水,一會兒炖湯,就連洗菜都是用的溫熱水。
大強媳婦羨慕的看着林禾的雙手:“怪不得嫂子你這手白白嫩嫩的,我們在家嫌麻煩,都是直接用的涼水。”
柴火不要錢,山上多的是,水也不要錢,水井河裏多得很。
但是做什麽都燒熱水的話,是真的麻煩,有時候從地裏回來,着急忙慌的,就想兩三下煮飯吃飯,然後好休息。
更别說洗衣服了,她們在家,男人孩子老人的衣服都要洗,林禾隻洗自己的,還用熱水洗,這自然比不得。
林禾笑笑:“反正家裏每天都烤火,燒點熱水也不費事。”
“對了大伯母,時間不早了,野雞和大雁該炖上了吧。”
外面已經在刮豬毛了,冬天亮得晚,雖然大家是天亮後就來了,但時間也不早了。
這會兒東西收拾得差不多,炖上野雞和大雁,就等一會兒排骨豬肝什麽的了。
“行,我來燒火,你來弄,一會兒拿去外面炖上。”
正忙着,李瑜也背着烤鴨燒鵝回來了,送到廚房,然後就急忙去照看弟弟們。
好一番忙活,等李長輝送了半扇排骨進來時,菜都準備一大半了。
見林禾額頭冒汗,便沒有着急出去:“累不累,要不要我幫忙?”
“我沒事,你讓大堂哥幫忙割一斤瘦肉一斤豬肝,再問問大強,讓他回去接嫂子他們過來,一會兒該吃飯了。”
李長輝四下看了看,基本上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所有配菜全都弄好,分門别類的裝在盤子裏。
“我先把排骨剁了,然後再去問。”
家裏剁排骨剁雞這些,一直以來都是李長輝在做,大小适中又快又穩,林禾都習慣了。
剛才野雞野兔大雁,是蔣蘭英動作太快,否則的話,指不定林禾就要叫人了。
所以這會兒聽李長輝的話,林禾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也行,剁好了放在這個裏面,泡一會兒一刻鍾就可以炖上了。”
新鮮排骨容易熟,不用炖多久就可以吃了。
反倒是一旁的蔣蘭英驚訝了,連忙拿過李長輝手裏的菜刀:“哎呀,你一個大男人做這些幹什麽,做飯是女人幹的活兒,你快出去快出去。”
幾乎沒有給李長輝反抗的餘地,就把還在懵逼狀态的李長輝,給推了出去。
林禾倒是很快反應過來,順勢道:“輝哥,你叫大強回去接一下大堂嫂和秀玲他們吧。”
李長輝無奈點頭:“行。”
蔣蘭英順勢開始剁排骨,口中還道:“長輝是勤快,不過小禾啊,大男人哪能天天進廚房啊,被别人知道了,會笑話他的。”
林禾無奈至極,到底還是沒有反駁:“嗯,我知道了。”
大概是看林禾答應得挺好,加上早上來的時候,也确實是林禾在做飯,也就沒有多說了。
畢竟不是自己的兒媳婦,有些話也不能說太多。
林禾聳聳肩,算了,時代不一樣,想法不一樣,她不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樣。
也幸好大伯母跟他們家不近,以前不近,現在更遠,要是大伯母知道,李長輝别說進廚房了,還經常下廚做飯,燒菜洗碗的話,估計都要急死了。
反正排骨有人剁了,林禾就忙别的去了。
瘦肉和豬肝很快就拿進來了,切好腌制上,等李長強回去接人的時候,排骨也炖上了。
林禾剛忙完,就看到李長輝端着腸肚準備出去,連忙追上幾步。
“輝哥你幹嘛去?去河邊洗豬肚肥腸?我跟你一起去。”
李長輝已經拿了旁邊一撮箕草木灰,另一手端着木盆,看到林禾那急匆匆的模樣,有些好笑。
“怎麽了,我是去河邊,可不近的。”
林禾連忙推他出門,順手把大門又關上,等走出一段距離了,才松了一口氣。
“唉,也沒什麽,這不是半天都沒出門,就在廚房打轉,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反正廚房的事情,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并不需要她再守着了。
李長輝笑了一聲,也沒有拆穿。
他人雖然在屋外,大伯母說的那些,他卻也是聽到了的。
“等吃了飯,他們就回去了,老人家一輩子都那樣想,也那樣做的,不用在意那麽多,在我們自己家,怎麽做也是自己的事情。”
因爲大伯母的話,而産生的郁悶瞬間消失:“我計較那些幹什麽,大伯母這不也是爲了你着想嘛,我們快點,一會兒就要燒菜了。”
今天依舊是陰天,兩人快步來到河邊,有點遠,路上遇到不少熟人打招呼,耽擱了一會兒。
河邊有人洗衣服,兩人特意選了下遊的地方。
因爲今天要殺豬,昨晚喂得少,今天早上也特意沒喂豬,即便如此,豬大腸裏面,也依舊是脹鼓鼓的。
林禾非常明确的嫌棄,剛到河邊,就不走了,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讓李長輝先去收拾收拾,她等會兒再過去。
李長輝倒是沒嫌棄,這大腸怎麽清理,上次殺野豬的時候,就已經學過了,這會兒不說得心應手,也算是沒有差錯。
把裏面的髒東西先用水流擠出去,沖出去沒多遠,就沉到了河裏,根本沒機會流到下遊,反複幾次,大腸裏就大緻幹淨了。
但是這還沒完,抓了大把的草木灰,跟豬肚和大腸一起放在木盆裏,反複搓揉,将上面的髒東西沾幹淨,然後翻過來洗裏面。
林禾見沒什麽味兒了,這才來到李長輝身旁,因爲冬天的緣故,水位下降,露出很多石頭,有大有小。
“輝哥,你說這下面,會不會有螃蟹螺蛳啊?”
爆炒田螺啊,好久沒吃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