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雨甯指尖還停留在屏幕上,填寫自己的資料,以及和張鵬認識的過程,細節……
偶然擡頭,瞥見他單手背在身後,那雙目光,冰冷又莊嚴的注視着現場的人。
他大概也是這個職業?
警察局的人來得很快,向現場的人盤問口供。
張鵬和鄭雪薇指認席嚴動手傷人。
保安和餐廳的經理,表示他們是在事後才趕了過來,過來的時候,張鵬的手就脫臼了,已經讓他們的工作人員調取監控了。
毛雨甯的資料已經填寫好了,隻是席嚴沒有出聲,她也安靜的站着。
警察局的人盤問了一通後,拿出手铐就想铐席嚴回去。
一直不出聲的毛雨甯,這才有些着急道:“長官,這事和他沒有關系,是我的問題……”
“那就兩個人一起走。”警官不耐煩道。
說完上前動手就要铐席嚴。
席嚴俯身拿起桌子的手機,點開了一個文件,遞給了準備動手的人。
那是一封文件,文件的内容很簡單,隻有一個人的資料。
警官看着文件上的個人資料,證件和席嚴本人對上了,知道他是上頭來的人,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工作性質,還是讓他連忙收了手铐,不動聲色的請他們出去。
席嚴收了手機,讓毛雨甯把東西帶上,又讓經理結了帳,才跟着他們出去。
圍觀的衆人,還是頭回見到這個情景,一時面面相觑,都在猜測席嚴的身份。
張鵬卻有些不爽警官的态度,在一旁質問他們是怎麽辦案的……
雖然席嚴沒有被上手铐,兩個人還是坐在了那輛帶鐵凳的車上。
毛雨甯還是頭回坐這種車,忐忑不安,卻又并沒有多少害怕,前者是因爲這件事的結果未知,後者則是因爲,席嚴的氣場太過令人心安。
似是察覺到她的不安,席嚴安慰道:“不用擔心,我們沒有錯,受處罰的不會是我們。”
毛雨甯用力的點頭,聲音有些發澀道:“謝謝……”
爺爺和父母離開後,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變得畏手畏腳。
一行人到了警局後。
張鵬被帶去治療了。
毛雨甯和席嚴坐在裏面,半天都沒有人過來。
空蕩蕩的審訊室,隻有兩個人。
毛雨甯坐在椅子上,水靈靈的眼睛,黯然無措道:“席嚴,對不起……”
今天的事是因她而起,倘若不是她,席嚴也不會被牽涉進這種事。
隻是想請一個人吃飯,卻進了警局,他現在的心情肯定糟糕透了吧。
“你沒有錯,不需要和我道歉。”席嚴神态淡漠道。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坐在這兒,像犯人一樣接受審訊。”毛雨甯有些自責道。
席嚴沉默了。
毛雨甯以爲他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她的話,也是,他大概是很仗義的人,見不得朋友受委屈,今晚才會替她出頭。
大概幾十秒的間隔,空蕩蕩的審訊室,毛雨甯看見牆上的側影動了動。
下意識扭頭,正好和扭頭看着她的人四目相對,他說:“如果,這件事的發生是必然,我希望今天在場那個人是我,而不是别人,或者隻有你自己孤身一人。”
毛雨甯:“……”
她怔愣的目光,眼底含着破碎的水霧,不知所措,像是沒明白他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席嚴的目光鎮定又坦蕩,和他身上的氣場分外融洽,無論任何時候,都是莊嚴肅穆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虔誠又誠懇。
腳步聲靠近時,毛雨甯倉惶的垂下頭,收回了目光。
“警官,你可一定要好好查查這小子,出手這麽狠,指定有什麽前科,一定要仔細的查。”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在審訊室分口響起。
“該查的我們都會查,你不能進來,到外頭等着。”另一道聲音緊随其後的響起,聽着不算客氣,隻是語氣明顯稍緩,隻要是明眼人,都能聽出來有關系。
“好好好,我就在外頭等着,我沒有别的要求,我就要他們坐牢,特别是動手那個男的,一定要他坐牢。”男人激動的聲音響起,手指透過大門,朝裏頭的席嚴指指點點。
“行了行了,該怎麽處理,我們會處理,你去門口等着。”那個人不耐煩道,進來看向席嚴的目光,頗有些不善。
席嚴的眉頭皺起,冷眼看着這一幕。
三個人進來後,就對席嚴和毛雨甯進行了審訊。
席嚴沒有張口的意思,都是毛雨甯在一旁回答問題,讓他們記錄情況。
“問你話呢,怎麽,進來這裏還這麽嚣張?”坐在桌子前的警官,拍響了桌子,冷笑的看着席嚴。
席嚴這次開口,平靜道:“我等你們領導過來。”
“……”
審訊室幾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觑。
他們剛剛聽說,這個人可能是上頭下來的工作人員,隻是沒有說明,是那方面的工作人員。
倘若真的是上頭來的部門人員,還不知道被多少人供着呢,怎麽可能鬧到局裏來。
他們猜測,他隻是其他方面的普通工作人員。
可聽着這語氣,似乎有些來頭?
“你什麽時候給我們領導打電話了?”因爲不确定,有人詢問出聲。
“報警的時候,給他發了一條信息。”他冷淡的開口。
“……”
其他人不出聲了。
要是席嚴沒有撒謊,那今天這件事,他們估計收不了場子。
有人放下東西走了出去。
門口的人,見到他出來,連忙站了起來,急聲開口是:“警官,他都交代了嗎,如果他不認罪,我就給你們張副打電話……”
張副是張家八竿子打得着的遠房親戚,雖然隔了這麽遠,張家老頭叫起來,那和叫自家子侄沒什麽區别。
楊帆想要捂住他的嘴,已經來不及了,心如死灰時,張家老頭沖進了審訊室,朝席嚴叫嚣道:“是你把我們張鵬打了是嗎?”
張家老頭沖上去就想給席嚴兩巴掌,心裏打定主意席嚴不敢和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