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宏谌心裏頭有些奇怪,卻來不及細想,拿起一旁的電話,就想打給保姆,讓她幫忙找一下自己的手機。
電話卻打不出去。
何宏谌心裏犯嘀咕,朝外頭喊了幾聲,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沒有人進來。
大約幾分鍾後,響起一陣腳步聲,陸绮霞推門進來。
見到何宏谌,陸绮霞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先生怎麽了?”
何宏谌掃了她一眼,問道:“我的手機呢?”
“手機?”陸绮霞驚訝的看着他,道:“先生你要用手機嗎,先别着急,我讓人去找找。”
何宏谌見她出去,靠回床上,卻半天沒有見人回來,不由心生困惑,讓門口的傭人進來。
門外響起腳步聲,毫無回應。
不等他多想,大門重新打開,陸绮霞慌慌張張的進來:“先生,您的手機不見了,我讓人重新去拿了一部手機。”
何宏谌來不及質問,何祐就帶着一群人進來,拿着文件給他按押簽字。
何宏谌腦袋還有些發懵,不過他也不是傻子,當即捂着腦袋不吭聲。
陸绮霞拿着帕子幫他擦拭身子,溫柔的攙扶他起身。
何宏谌這個時候,還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那他可真是老糊塗了。
“先生……”陸绮霞攙扶他起身後,從何祐手裏拿過了報紙,溫柔又擔憂的出聲:“先生摔倒的事,也不知道是誰傳了出去,現在鬧得公司人心惶惶,股票都跌停了。”
何宏谌聽到公司的事,也顧不上多想,從陸绮霞手裏拿過報紙,看到上面的新聞,臉色一變。
何祐見狀,激動的看着他:“爸,您是公司的精神支柱,可千萬不能倒下。”
何宏谌點頭,不等他出聲,何祐就把手裏的文件遞了過來,讓他簽字。
是暫代總裁一職。
何祐已經是公司的副總,總裁的位置另有其人。
何祐知道現任總裁,退下來是早晚的事,何宏谌這些年,有意培養接班人,現如今公司裏,得到何宏谌另眼相待的于律慎,呼聲最高。
何宏谌拿着協議,看向何祐以及一旁的陸绮霞,半響沒有出聲。
陸绮霞也沒有催促他,隻是溫柔的看着他,期間傭人端了參湯上來,她伸手接過,拿着調羹,喂到他嘴旁。
何宏谌并沒有張口,隻是看着眼前的參湯不動。
陸绮霞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見他不動,像是擔心他燙到,調羹湊到自己嘴邊,輕輕吹了吹,嘗了不燙,重新送過去。
何宏谌把碗推開,猛然起身,雙腳就要下地,一旁的何祐和陸绮霞連忙過來攙扶,把他攙扶回床上。
何宏谌揮開他們的手,雙眼紅腫的看着他們,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麽,不如直接告訴我。”
說出這句話,他像是想通了什麽,笑出了聲:“我現在是老了,也是到了該退的時候了。”
何祐看向一旁的陸绮霞,陸绮霞并沒有看他,隻是低垂着眉眼,像是對公司的事,絲毫不關心。
何祐蹲下身子,緩聲開口道:“爸,其實你也知道,這些年公司都是我輔助在管着,并沒有出太多差錯是不是,這次如果不是公司出了這麽大事,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想要安撫住人心。”
他身後的人,紛紛上前贊同何祐上任,勸說何宏谌以大局爲重。
何宏谌從接手何家開始,經曆大事小事無數,不知道多少次死裏逃生,那裏還看不出何祐打的是什麽注意。
偏偏這是他的兒子。
何宏谌沉着氣息,緩緩閉上雙眼,再次睜開,平靜的看着他們道:“我可以給你暫代總裁的權利,不過,有些協議,需要讓我的律師過來更改。”
何祐不解的看着他。
何宏谌卻已經一副不願意多說的表情,靠回床上。
何祐和其他人面面相觑後,最後還是讓人給何宏谌手機,讓他打給律師,讓律師過來。
何宏谌打給律師後,讓他帶着他曾經拟訂的協議過來。
這份協議在很多年前就拟訂了,何宏谌曾交代過律師,一旦他讓他拿出協議,就是協議生效的時候,務必要第一時間通知協議的當事人。
律師很快通知了席嚴。
律師跟着席嚴到何家時,陸绮霞和何祐他們都在樓上,知道席嚴來了,就在樓下,逼着何宏谌簽協議。
協議的内容,除了總裁的職位,還有公司股權,投票權等一系列低價轉讓協議。
席嚴跟着律師進了何家客廳,傭人告知他,陸绮霞和何祐陪何宏谌去醫院檢查了。
律師困惑的目光,再三确定何宏谌不在家裏,而在一個小時前,确實是他讓自己過來的。
律師拿出手機,重新給何宏谌打了過去。
電話沒有接通。
席嚴詢問傭人,何宏谌去了那個醫院。
傭人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席嚴見她一直低垂着頭,察覺到了不對勁,拿出手機給東皇發了信息,讓他找人定位剛剛何宏谌,給律師打電話的手機号。
東皇很快給他回了信息,給了他一個黑點。
席嚴拿着手機,點開了黑點,竟發現自己的位置和黑點重合了。
也就是說,何宏谌給律師打電話的手機,還在何家裏。
席嚴平靜的收起手機,看着傭人開口道:“既然他們去了醫院,我去他的書房等他回來。”
何宏谌的書房,是席嚴每次來何家,必去的地方。
父子兩人大多數的談話,都在何宏谌的書房裏。
傭人猶豫了一瞬,想攔他,又找不出理由,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帶着律師上樓。
傭人不知道席嚴曾經是做什麽的,偵察能力有多強。
席嚴見跟在身後的傭人,神色慌張的朝一個方向張望,就猜到了何宏谌在哪個方向。
他帶着律師上樓後,拐了一個彎,徑直朝那個方向走去。
身後的傭人急聲呼喊,追在他們身後,想把人攔下來。
何家很大,席嚴不确定何宏谌在哪一層樓,哪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