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點頭:“看來我沒有理解錯。”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何祐,開口道:“這不是我的語言文化,我都懂得尊重主人翁的意思,登門赴宴。
你們是看不懂呢,還是聽不懂?
還是看得懂,也聽得懂,卻覺得不必尊重主人翁?”
何祐:“……”
哭哭啼啼的何玫,也停止了哭聲,顯然沒想到,這北州市還有人,敢這麽和他們何家說話。
東皇已經足夠優秀,也得和他們客客氣氣說話。
這個男人是誰啊,憑什麽來教育他們?
何祐掃了克裏斯一眼,似是懶得和他起争執,回頭朝何宏谌開口:“爸,我們進去吧。”
東皇的眉頭深深皺起,他剛才已經明确告訴過何祐,何玫必須換衣才能進去,他怎麽聽不懂呢。
何宏谌和何祐走在前面,東皇伸手攔下了身後的何玫。
“我說東皇,今天是席……我大哥大喜的日子,你非要鬧得這麽難看嗎?”何祐不耐煩道。
眼看事情僵持不下時,裏頭走出了一個人。
有一種人,無關她的相貌,單是站在哪裏,就讓人知道,那是一個内心有多強大堅韌的一個人。
席屹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她身上,你能看到歲月沉澱的力量,她踩的每一步,都仿若踩在人心上。
何玫委屈的臉色,在看到出來的人,臉上的神色,瞬間一收,悄悄縮在何宏谌和何祐身後。
何祐見到席屹,還想繼續炮轟東皇的話,也瞬間消失了,雙手交握在身前,身上的氣息,再不複剛才的優越。
東皇見到席屹,簡直像見到了救星,連忙上前喊阿姨。
威汀跟着喊了一聲阿姨。
沐川,達野,巴馬他們來的時候,見過席屹,知道她是席嚴的母親,紛紛齊聲喊道:“阿姨。”
何宏谌看見出現的席屹,目光略帶複雜。
他和席屹離婚後,兩個人就很少有機會見面了,即便兩個人有過一個孩子,他們的交流,也是通過保姆和律師。
對于這個結果,他内心其實也沒有多少悔恨。
他和席屹兩個人,同樣的強勢,在思想上,卻是兩個極端,兩個人的婚姻,在後期每一天,都在争鋒相對,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離婚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互不相欠,成就彼此,如今才能頂峰相見。
何宏谌内心一陣感歎後,見何祐和何玫愣着不動,嚴肅道:“這是你席阿姨,大哥的媽媽,還不快喊人。”
何祐和何玫出聲喊了一句阿姨。
席屹沒有回應,她走到東皇面前,優雅的出聲,道:“怎麽了!”
東皇猶豫的看了何玫一眼,正想說話,何祐卻搶先開口道:“席阿姨,我妹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
席屹拿起桌子收集的請柬,力道不算重的砸在桌子上。
“啪!”
何祐嘴裏的話下意識頓住了。
席屹這才擡起雙眼看向他,開口道:“我在問東皇,還是問你?”
何祐:“……”
“我沒問你,你爲什麽搶話?”席屹的語氣還是很平靜。
“……”何祐無話可說。
席屹沉下氣息,看向了何宏谌:“這就是你們何家的家教?”
何祐和何玫都看向了何宏谌,何宏谌在外頭最重視面子,怎麽可能忍受席屹的質問。
何宏谌略微尴尬道:“哎,小玫就是一個孩子,她這個年齡,懂什麽呢,你就不要和她計較了。”
席屹問道:“何先生,我和她計較什麽了?”
何宏谌打圓場道:“不就是一件衣服嘛,穿就穿了,沒關系的。”
他在女兒面前,向來是一個慈父。
身後其他來客,已經議論紛紛,其中不少近親,都是北州市的人。
都在争論這件事,是何家小女不懂規矩,還是席屹在大喜的日子,小題大做,故意爲難何家人。
誰不知道何家這兩個孩子,是小三所生,當初席屹和何宏谌婚姻的破裂,正是他們母親的插足。
席屹拿起桌子上的請柬,一個個翻開,很快翻到了何家的請柬。
她上前把請柬遞給了何宏谌,并道:“今天是我席家宴客,是我席家大喜的日子,在我們明确表示,我們舉行的是中式婚禮,倘若我們準備的禮服,出了任何意外,或者來賓不喜歡,都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前來,但婚禮忌諱黑色和白色。”
“你可以不穿中式禮服,也可以不配合,穿我們特意爲來賓定制的禮服,但是,你們不能在新人穿紅色禮服時,穿白色衣服,因爲白色在中式衣服裏的含義,就是有喪葬之意。”
“今天,我請你們出去,不過分吧?”她的語氣一直不急不緩,分外平靜。
現場靜默了幾秒。
威汀卻是雙眼熠熠生輝,這些年各國都在崛起大女主電視劇,可拍出來的東西,總是少了那個味道。
他反而在席屹身上,看到了那種令人折服的氣息。
她似乎任何場合,任何沖突中,都能點名要害,讓人折服。
就比如這個做法,她不是針對何玫一個人說的話,而是請整個何家人出去。
果然,席屹的三言兩語,讓剛才還替何玫說話的何宏谌,瞬間改變了立場,讓幾米之外的保镖,帶何玫重新去換套衣服再回來。
交代完這件事後,他上前低聲和席屹道歉,表示孩子還小,不懂事,回去後一定好好教育她。
席屹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見此也收了脾氣,揮手讓人領他們兩個人進去。
何祐心裏不服,卻也知道席屹不是東皇,他敢和東皇發脾氣,卻不敢這麽對席屹,畢竟她的身份,連何宏谌都要退步。
何祐和何宏谌往裏頭走去,一邊小心翼翼觀察何宏谌的臉色,原以爲他會生氣,畢竟方才席屹是一點面子,也沒有給他留。
卻不想,何宏谌臉上不見絲毫的不悅,進了裏頭,更是滿面春風的和别人攀談,特别是聽到有人恭祝他,席嚴結婚的事,他更是意氣風發,笑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