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嚴的眉頭一皺,沉聲道:“你約我過來,就是想說這句話?”
李淩行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尴尬,隻是他從商,這些年也算練出了一層臉皮,很快便笑開了:“我這不是聽說你要結婚了,想當面恭喜你嗎,畢竟也是這麽多年的兄弟,你說是不是。”
提起結婚的事,席嚴臉色稍緩,道:“謝謝。”
李淩行又和他聊起母校的變化,見席嚴沒有不耐煩,差不多時接了一個電話出去。
包廂裏隻剩下李明明和席嚴。
席嚴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等李淩行回來,李明明朝他杯子裏倒茶水,他隻是擡眸,客套的道謝。
李明明扣着指甲,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話:“席大哥,我……我聽說你要結婚了是嗎?”
席嚴垂着的眸光擡起,眉頭微微一皺,他結婚的事,剛剛已經明确承認過,不知道李明明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李明明咬着唇道:“我……我知道席大哥要結婚了,隻是有些驚訝,席大哥這麽年輕,怎麽忽然想要結婚了?”
席嚴隻是淡淡道:“想娶一個人,自然就會結婚,這是人之常情。”
李明明試探道:“席大哥很喜歡她嗎?”
席嚴更莫名其妙了,還是點頭道:“很愛。”
兩個字,把李明明原本想表白的話,扼殺在了喉嚨中。
她有些僵硬的開口:“席大哥以前有沒有喜歡過别人?”
席嚴淩厲的目光注視着她,似乎在判斷她的用意。
李明明頂着壓力,笑容僵硬道:“我沒有惡意,隻是……”
“沒有。”席嚴的語氣果決幹脆。
“怎麽可能沒有……”李明明本以爲他會說哪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卻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
他這個年齡,怎麽可能會第一次心動,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荒謬。
席嚴再次肯定的開口:“沒有。”
李明明用力的閉着眼睛,再次睜開,張口道:“那你還記得小時候,那天北州市下了大暴雨,我的衣服都濕了,你和一群同學從我面前經過,給了我一把傘嗎?”
席嚴的記性向來很好,李明明說的這件事,他也有印象,此時看着李明明亮閃閃的雙眸,點頭道:“記得。”
卻又道:“因爲你是李淩行的妹妹,我給你那把傘,基于我和他幼時的情誼。”
李明明有些失落道:“沒有别的原因了嗎?”
席嚴搖頭:“沒有。”
李明明知道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席嚴就算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她的用意。
隻是他的态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決,沒有給她一絲念想。
席嚴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和她告辭。
李明明眼睜睜看着他起身,跟着站了起來:“席大哥……我……”
席嚴‘呲拉’一聲,拉開了身後的椅子,見李明明的話吞了回去,才漫不經心的開口:“你們兄妹的祝福,我都收到了,謝謝。”
說完,他拿起一旁的公文包,大步流星的離開。
李淩行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李明明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
“唉,席嚴的性子從小就這樣,我們這個圈子誰還不知道,脾氣硬得和石頭一樣,上次我和何祐喝酒,聽說他對何老爺子也是這副姿态……你也别太往心裏去。”李淩行隻能這樣安慰自家妹妹。
李明明搖了搖頭,道:“不,他不是這樣的……”
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否則也不會說出‘很愛’兩個字。
否則當初也不可能把那把傘給她,那麽獨來獨往的人,和同學共撐着一把傘離開。
應該說,席嚴是一個敵我意識非常強烈的人,當初給她那把傘,是因爲她是李淩行的妹妹,是朋友的妹妹,被他納入了保護範圍,隻是後來,他們的父母站在了對立,他們自然被排除在外。
“明明,别這樣。”李淩行見不得她這個樣子。
“哥,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爲爸爸和席嚴媽媽的關系,讓他疏遠了我們。”李明明像是醒悟了什麽,捉着李峰的袖口,略帶央求的目光。
李淩行皺眉道:“明明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明明央求道:“哥,你幫幫我好不好,幫我和爸說一說,趁席嚴還沒有結婚,一切還來得及。”
“明明,不是哥不肯幫你,隻是你也知道,爸和席阿姨不對付,你讓我怎麽去說。”李淩行知道他父親是什麽性子,讓他拉下臉面,上門和席屹提李明明和席嚴的婚事,上趕着嫁女兒,怎麽可能。
“哥,你照着我說的做,爸一定會同意的。”李明明不依不饒道。
李淩行對李明明這個妹妹,向來沒有辦法,此時被她哭的一個頭兩個大,隻能耐心的聽她說完。
“哥,你覺得北州市世家裏,那個世家的實力,能強過席家?”
“就算有比席家略強的世家,又有哪個人的身份,能有席嚴貴重?”
“他背後不但有席家,還有何家,以及他那半隐世的外太祖一家。”
“要真的算起來,我們李家,别說比三家,恐怕是一個席家都比不上,父親一直想讓我聯姻,我嫁給誰,能有席嚴的身份地位?”
李明明分析的頭頭是道。
她父親是因爲和席屹針鋒相對多年,仇視已久,蒙蔽了雙眼。
她卻看得很清楚,北州市哪個家族的女兒,嫁給了席嚴,八輩子的榮華富貴是跑不了了。
李淩行雖然不同意李明明的做法,隻是被她磨的沒有辦法,還是得去和李父說項。
李父比他們更了解,席嚴的婚嫁情況,不但知道他要娶妻了,娶的還是平陽城,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女明星。
這件事還是席家旁枝的人親口透露除了。
李父當時也在場,還抱着看熱鬧的心态,嘲諷了席家一頓。
聽了李淩行的說項,讓兄妹兩人去他的書房。
“席嚴這個即将過門的妻子,出身一般,席屹心裏肯定不樂意,隻是你也知道,我們兩個對立多年,讓席嚴娶明明,她心裏也未必有多高興。”李父沉吟道。
“爸,席阿姨人很好的……”李明明以爲李父不同意,頓時着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