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院長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會動用人脈,到m州基地任務榜挂出任務。
毛雨甯能看出他們對文物的珍視,和他們要了手套,戴上才端起托盤,來回觀察匣子的外觀。
普通的匣子都是開合設計,外面再搭一個小鎖,隻有機關匣,才是無門設計。
無門設計又并非真正的無門無縫,否則也不能稱之爲機關匣,頂多是從材料裏摳出來一個小盒子形狀。
機關匣之所以稱之爲機關匣,是無門設計,隻有懂機關鎖的人,才知道怎麽把這個門打開。
傳聞這是古代皇室才有的東西,機關匣一般用來藏收,對皇室至關重要的東西,一旦有人重力破壞,裏面的東西會被機關鉸碎。
老爺子給她那個鐵盒子,也是機關鎖,和傳聞機關鎖不同的是,鐵盒子的結構更簡單,就是重力破壞,裏面的東西也不會被摧毀,頂多是盒子作廢。
有些機關鎖,不但開鎖複雜,裏面還設置了暗器,一旦開鎖失敗,暗器就會自動啓動,有些是即便成功開鎖,裏面還是藏了暗器,出現鎖中鎖的情況。
毛雨甯之所以能知道這麽多,完全得益于她和老爺子要了家傳書後,每次回去,老爺子都會和她聊起機關器械。
書上的記載,和傳承的語言,同樣重要。
毛雨甯來回研究着外殼的紋路,想要确定鎖芯的位置。
葛院長看到毛雨甯戴手套的時候,心裏還有些緊張,沒想到她戴了手套,并沒有立即拿起匣子研究,反而是用一種更慎重的方式,端着托盤來回觀察。
這等考究的行事風格,倒是有點研究人的精神了。
半個鍾後,毛雨甯擰眉看向葛院長,問道:“你們做外殼修複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那個位置有細縫?”
細縫?
葛院長愣了,搖了搖頭,卻又猶豫道:“需要把幾個文物修複教授請過來嗎?”
根本他的記憶,如果有細縫,早就寫在報告上,沒有寫,應該是隻有雕紋?
毛雨甯點了點頭:“我想和他們交流幾個問題。”
葛院長點頭,他身旁坐着的幾位教授,好奇道:“您看出哪兒有細縫了?”
衆人紛紛看向毛雨甯,以爲她這會兒功夫,就發現了門道,一時驚奇不已。
毛雨甯卻是搖了搖頭:“沒有。”
衆人頓時露出失望的眼神。
葛院長讓助理給幾個修複教授打了電話,知道他們最近都在北州市,連忙讓人過來。
修複師也分多個等級,這個匣子出土的時候,就被判定是曆史性國寶級文物,連修複的工作,都由北州市最有權威性的幾位頂級教授參與。
幾個修複教授已到了退休的年齡,平常隻是偶爾出來授授課,帶帶學生,除非有重大的事情,他們才會過來。
知道葛院長把m州基地的高級成員請來,都有些激動,他們住的地方,離博物院都不遠,很快相繼趕到博物院。
進門看到坐在葛院長對面的毛雨甯,都下意識去推鼻子上厚重的鏡框,以爲剛才出門太匆忙,忘記戴眼鏡了。
怎麽是個小姑娘?
這也年輕了吧?
各國這方面的人才,都打不開的鎖,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打開?
他們怎麽不相信呢。
幾個老教授不動聲色的相互對視一眼,葛院長讓人擡了椅子給他們坐下。
好歹是修複界的權威人物,總不能讓他們和其他人一樣站着。
幾個修複教授坐下後,毛雨甯問了幾個問題。
這個匣子外形材質是黃金雕紋,雕紋又并非镂空雕紋,而是在整塊黃金上面,雕出龍鳳交織的紋路,紋路上又上了色釉面。
毛雨甯看到的物件,是修複過後的物品,上面的原料有淡有重,淡的顔色是出土時原本的模樣,重的顔色,是原本的原料掉落,修複大師着重重新描上去的,
她想知道,他們在修複的時候,有沒有看過類似細縫的痕迹。
幾個修複教授紛紛搖頭,無比确定他們修複的時候,并沒有這些痕迹,否則早就說出來,或者寫在報告上了。
毛雨甯又問了另一個問題,這個匣子上的雕紋,都上了彩繪原料,隻是一部分脫落,另一部分未脫落,脫落的他們都做了修複。
他們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原料,爲什麽一些脫落的這麽厲害,一些卻能保持得很好,現在都能看出各種原料的顔色。
幾位修複教授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其實并不複雜,很多文物出土的時候,都不可能保持完好無損,卻也不會全然面目全非,就算是土制的文物,也都有保留得很好的時候。
毛雨甯聽到這個答案,擰着的眉頭,更深了一些,臉上戴着口罩,都能讓人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
顯然不贊同幾位修複教授的觀點。
李明明看着憋得難受的其他人,語氣平和的問道:“毛小姐是不贊同幾位教授的看法?”
幾位教授,齊齊擰眉看向毛雨甯。
毛雨甯回過神,又問幾個修複教授,道:“這個匣子上的雕紋和上色,幾位大師知道是什麽工藝?”
幾個修複大師用眼神相互交流了幾瞬,才由其中一位教授做回答道:“類似于燒藍錾刻工藝。”
根據史料記載,那個時期燒藍錾刻工藝,隻是剛起源,不算盛行,能找到的資料少之又少。
毛雨甯點了點頭,道:“不錯,燒藍錾刻盛于清代,其實起源于先秦,甚至可能更早的時候,目前能找到它最早的記載,是在先秦時期。”
而這個文物出土的皇室徽章,就在先秦之後。
“镂金像物豔于花,說的就是它。”
毛雨甯看向托盤裏的匣子,雖然修複大師教授們的手藝很精湛,卻依舊能看出新舊原料的手工工藝區别。
不是修複教授們手藝不好,而是原工藝太過精湛,即便時隔多年,曆經世事變遷,重見天日,依舊散發着獨特的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