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科見他這麽主動,一時皮笑肉不笑的發笑。
昨天路撒搗毀了他一處大本營後,他就重新查了du場的事。
雖然還是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那天路撒能在他們眼皮底下逃脫,和毛雨甯有關,可諸多疑點表明,這件事一定和她脫不了幹系。
默科今天邀請毛雨甯過來,就是在測試路撒和毛雨甯的關系。
依照他對路撒的了解,就算那天是毛雨甯救了他,明知道有陷阱,絕不會沖動前往。
能爬到這個位置,彼此是什麽性格,彼此都清楚。
世人都知道他默科作惡多端,殺人無數,卻不知道路撒弑父弑母,在多年後,還翻出了父母的罪證,讓他們臭名昭著,屍骨都被仇家挖出來,挫骨揚灰。
一個連父母都不放過的人,又怎麽可能因爲一個女人,跳進這個局。
路撒不但跳了進來,還動用了他以前埋在他身邊的全部棋子,執行今天的計劃,想把他困殺。
可見毛雨甯在他心裏的地位有多高。
路撒摘下防毒面具後,并沒有理會默科的笑聲,扭頭看向毛雨甯,目光落在她凍得泛紅的鼻間,輕聲問道:“冷嗎?”
毛雨甯見他平靜的臉色,大概猜到,剛才她跟在他身後,他肯定有所察覺,隻是還是讓她跟着,他的目的是什麽?
毛雨甯剛才還有些琢磨不透,此時他的反應,又令她瞬間明白過來。
她現在是路撒的一顆棋子,至于這顆棋子的作用是什麽,默科的反應已經昭然若揭。
默科用她設局,引路撒現身。
路撒将計就計,演繹深陷其中,情深根種的模樣,讓默科得意忘形。
計中計,不虧是默科手底下最年輕,唯一讓默科産生威脅,想要除之後快的男人。
見毛雨甯不出聲,路撒脫下身上的外套,靠近她後,想要披在她身後。
毛雨甯卻是往後退了一步,擡眸撞進路撒愕然的目光,她扯了扯唇,平靜道:“抱歉,我有男朋友了,不能随便穿男士的衣服。”
路撒臉上更是閃過錯愕,隻是修養,還是讓他下意識開口:“抱歉,我隻是想讓你身子暖和一些。”
“謝謝,我挺好。”毛雨甯禮貌的道謝,态度疏離。
路撒垂下眸光,狹長的睫毛,覆蓋了一半的眼眸,眼角的尾光,有着難以掩飾的失落。
默科臉上毫不掩飾的冷笑,正想出聲,聽到腳步聲,蓦然擡頭看向前面。
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來。
默科見到那道身影,冰冷的眸光,瞬間一變,閃過一道忌憚。
路撒不曾見過席嚴,隻是席嚴這種人物,世界各州區,但凡有點渠道的人,都聽說過他的事迹。
有些人身份保密,隻是驚天動地的事情做多了,怎麽可能不透一點風聲。
路撒之所以能認出席嚴,還是當初默科讓人在m州機場,攔截回國的毛雨甯,他的人也在隊伍中,回來和他說了這件事,他特地親自去查了機場的監控,連當時默科盯上的人,基地高級成員毛雨甯,他都沒有仔細去看,隻是在各個監控下,拼湊出席嚴的容貌。
這種男人,即便他此時孤身一人出現,也會讓你産生千軍萬馬的震懾。
席嚴走到毛雨甯身旁,伸手自然的攬過她的肩膀,把她帶到身後,身子擋在她面前,目光迎向默科,以及他身後一排的長槍杆子。
默科盯着席嚴,心裏不過掙紮了一秒,很快下了決定,開口道:“席先生,您帶阿甯姐先離開吧,接下來是我清理叛徒的時間。”
席嚴目光收回,瞥了路撒一眼,那一眼神情毫無波動,平淡無奇。
路撒垂在一旁的拳頭,悄悄捏緊,閉上的雙眸,再次睜開,臉上已經恢複了風輕雲淡。
“多謝。”席嚴搭着毛雨甯的肩膀,面對着他們,腳步朝後一步步往後退。
默科滿含殺氣的目光,轉向了路撒,擡手示意身後的人準備動手。
路撒側過了身子,看着席嚴和毛雨甯的身影,身上的氣息溢滿了沉郁,絲毫沒有注意到默科的舉動。
默科溢滿殺氣的聲音響起:“殺了他!”
“砰!”
“砰!”
幾乎在瞬間,席嚴旋身帶着毛雨甯,藏在了棺木身後。
毛雨甯心跳加速,聽着死寂的空氣,有點難以置信的看着席嚴。
她不相信路撒竟然這麽輕易被殺。
席嚴仿若看懂了她的臉色,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現場,朝她搖了搖頭。
毛雨甯暗松了一口氣,她想的沒有錯,路撒引她入局,又怎麽會把自己算進死局。
毛雨甯推開席嚴的身子,悄悄探出頭,看向現場的情況。
這一看,整個人愣住了。
路撒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對面默科身後倒下了四個人,另外四個人的槍杆子已經掉了頭,對準了默科的腦門。
毛雨甯:“……”
毛雨甯看向默科黑如鍋底,震驚絕望的目光,估計他自己也沒想到,身邊信任的人,竟有一半是路撒的人。
路撒一步步朝默科走了過去。
默科一步步往後退,瞪着眼睛,神情嗜血道:“路撒,當初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那裏還有今天!”
路撒的腳步果然停了下來,默科的嘶吼,卻沒有引起他絲毫的情緒,他隻是擡起手裏的槍,對準了默科的心髒,毫不遲疑的連開六槍。
沒有人知道六這個字數,對路撒代表了什麽,他手底下的隻知道,路撒在極度厭惡一個人的時候,才會這麽殘忍。
席嚴和毛雨甯從地下室出來的時候,文書和達野他們都等在了門口,見到他們兩出現齊齊松了一口氣。
沐川用眼神詢問毛雨甯,見到默科嗎?
毛雨甯暗暗點了點頭,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示意大家趕快離開。
“阿甯姐,門口還有默科的人……”文書現在覺得裏頭比外頭更安全,槍彈無眼,默科若是想殺了他們,他們往外闖,就是往槍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