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中心廣場了。”
年輕人愛熱鬧,毛峥和詹玉溪也沒在意。
毛雨甯剛從外頭回來,毛峥倒了一杯熱茶讓她暖身。
見她一杯茶下肚,毛峥故作輕松道:“那個……小席還在平陽城吧?”
毛雨甯擡頭看向他,大約是席嚴今天晚上忽然表露心迹,打得她措手不及,反應遲緩的點頭。
“自古以來都有一句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小席怎麽說也是客人,今天家裏那些親戚你都走動過了,明天是不是應該帶小席四處走走,玩玩?”毛峥一本正經道。
詹玉溪在一旁跟着點頭:“是啊,人家給我們家拿了這麽多東西,你可要帶人家好好玩玩。”
“媽,我還有工作的事……”
“哦,你和我說的那個啊,我都幫你問好地方了,媽媽娘家那邊有一個盤龍灣,是我們這邊的小景點,每天都有很多遊客,那兒就有很多乞兒,你可以帶小席一起去逛逛。”詹玉溪拍手,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
毛雨甯想不出拒絕的理由,隻好點頭答應。
回到房間,毛雨甯拿出手機,看着席嚴的微信,半天也打不出字。
毛雨甯整個人心煩意亂,拿出劇本繼續做筆記。
她這次要出演的女性角色,感情戲很淡,卻也有兩段刻骨銘心,無疾而終的感情。
第一段感情,是她在進武館那一年。
那一年她才十二歲。
一個十六歲的男孩,每天都會給她帶饅頭,偶爾會給她幾枚銅錢,有時候也會站在街角,陪着她從晨曦到日落。
很長一段時間,女孩都習慣了這個人的存在。
有一天,他終于和她說話了,卻是告知她,他要離開的消息。
他父母要帶他離開這個地方,可能從此往後都不會回來了。
他把身上最值錢的長命銀鎖給了女孩,那是小時候爺爺給他的貴重物品,也是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
女孩知道他在念書,家裏并不富裕後,不肯要他的東西。
男孩卻堅持讓她收下,告訴她,哪天遇到困難,可以用它保命。
長命鎖換一條命是值的。
男孩走了,他卻藏在女孩的生命中,再也沒有消失過。
她進了武館幾年後,在适婚的年紀,遇到一個青年才俊,兩個人彼此都有好感。
一場糾紛,流言蜚語面前,男人并沒有選擇相信女孩,而是和她站在了對立。
之後她一直孑然一人。
女孩人到中年後,四處打探十二歲那年遇到的少年,想要再見他一面,那種刻骨銘心,随着世界變遷,愈發的強烈。
毛雨甯看劇本時,極少有走神的時候,隻是在做這段的筆記時,忽然晃了神。
想到夢境中的自己,也是人到中年,依舊孤獨一人。
角色中的女孩,要比她幸運,曾遇到那個溫暖,治愈一生的少年。
她拿着筆,想要落字時,又想到席嚴今晚說的話。
“現在,要不要給自己一個機會?”
……
“這次不要等年紀大了,再去賭這個可能性,現在,要不要給自己一個機會。”
毛雨甯放下手裏的筆,頭疼的摁着腦門。
有一點詹玉溪和毛峥說的沒錯,席嚴是朋友,來到她的家鄉,于情于理她都該帶他走一走。
糾結了許久,毛雨甯還是發出那條信息。
席嚴的回複,隻有簡單的一句話:“好,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第二天一早,詹玉溪起來煮早餐,見毛雨甯這麽早結束晨練,還有些意外,像是猜到什麽,開口問道:“今天要去盤龍灣?”
毛雨甯含糊不清的點頭。
詹玉溪給她拿了勺子喝豆漿,笑眯眯的開口:“和小席一起去嗎?”
毛雨甯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詹玉溪哎了一聲,拿袋子給她準備出遊的東西,一盒盒的幹果,小零食,礦泉水。
毛雨甯:“……”
“對了,現在也快過年了,往年和佛祖請的願,也該到還願的時候了。”詹玉溪拿出一袋香寶,念了差不多不下十個,需要還願的各路神仙。
毛雨甯:“……”
吃完早餐,毛雨甯換了一套休閑運動裝,出水芙蓉的臉上什麽都沒化,從抽屜拿出讀書時,配的輕度近視眼睛戴上,本就巴掌大的小臉,隻能看清精巧的下巴。
詹玉溪回頭看見她這個模樣,有些嫌棄道:“去約會穿成這樣?”
毛雨甯:“約什麽會,不是帶席大哥走走嗎?”
詹玉溪把她往房間裏推:“那更不能這麽穿了,帶人家去玩,怎麽能穿得這麽随便?”
毛雨甯帶回來的衣服不多,她穿在身上的,還是家裏存的衣服。
詹玉溪從她包裏翻出了一套高定的套裝,是一套薄款羊絨套裙,上邊是米粉色相見的小香風,下面是短裙,再配一條黑絲襪,可愛又性感的風格。
毛雨甯很喜歡這套衣服,這才會把它塞進包裏,隻是平時出門太招眼了,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詹玉溪卻非要她換上,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卡着大鏡框,戴個口罩,誰還能把你認出來,快快換上,待會兒小席來了,别讓人家久等。”
毛雨甯把衣服換上後,看着手裏的黑色絲襪,還是想找一條肉色絲襪替換,隻是櫥櫃的舊衣服太多,都是詹玉溪平時有空整理的,絲襪都不知道收拾那裏去了。
毛雨甯最後還是套上了那條黑色絲襪,高定套裝不比常服,身上的材質,連角落都散發着金光閃閃的耀目光芒。
毛雨甯照着鏡子,最後還是把格格不入的大鏡框摘了下來,想着等會兒出門戴一隻口罩就行了。
毛雨甯淨身高172,身材比例優越,腿長腰細,穿上黑色絲襪,一雙腿又細又長,作爲女人的詹玉溪看了都挪不開眼睛。
聽到們鈴聲,詹玉溪連忙放下手帕,往門外走去。
毛峥一大早就去武館帶練了,老爺子每天早上都會出去散步,十有八九是席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