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峥當時盯着那瓶酒看了,沒把兩斤茶葉當回事。
老爺子睨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阿甯沒心思?”
毛峥:“毛毛自己說的,他們隻是朋友,肯定假不了。”
老爺子:“她那是不經事,指不定心裏頭有人家,還不知道呢。”
老爺子看着毛雨甯長大,知道她的性子,如果不是有好感,今天到家下車,也不會讓人近身,還搭了手。
“先把東西收着吧,那盒茶葉開了就開了,到時候真的成不了,就把東西還給人家,再給人家添一份厚禮,也說得過去。”老爺子沉吟道。
毛峥松了一口氣,連忙把東西收好,拿着那罐開封過的茶葉,給老爺子和詹玉溪泡了一杯。
老爺子聞着杯中的茶香氣,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毛雨甯回來第二天,就去了各個叔叔伯伯家裏走了一圈,她的堂哥堂姐們,嫁人的嫁人,外出工作的工作,都是長輩在家裏。
當天晚上,毛峥掌勺,在武館後院擺了幾桌,武館幾個老師傅和幾個叔叔伯伯,伯母嬸嬸都來了。
毛雨甯這次回來得匆忙,沒有給他們帶什麽禮物,不過席嚴送毛雨甯回來那天送的厚禮不少,其中就有不少燕窩魚膠補品,詹玉溪拿出來每個妯娌都分了一份。
毛雨甯又去買了幾瓶好酒和幾條煙,每個叔叔伯伯都拿了一份。
毛峥不敢把那瓶酒拿出來,要是能喝也就喝了,可這種收藏級别的酒不能喝,拿出來也是炫耀,這不是招恨嗎。
那罐開封的茶葉,倒是可以讓大夥一起嘗嘗。
毛雨甯見毛峥這麽喜歡這罐茶葉,特地拿出手機發信息感謝了席嚴。
席嚴是自請來平陽城的。
欽差巡撫,說閑今天在外走了一天,說不閑又什麽都沒做。
毛雨甯給他發信息時,他和部門的幾個人還在飯店,還未回酒店。
包廂裏一桌子的人,每個人輪流打官腔。
席嚴始終不語,可那雙習慣性嚴厲的雙眸,卻令人寒芒在背。
手機信息響起時,席嚴收回目光。
衆人齊齊暗松了一口氣,唇角發苦。
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平陽這個小地方,上邊怎麽會派人下來巡查。
看到毛雨甯的信息,席嚴彎了彎唇角,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回了信息:“我給叔叔多寄一些。”
毛雨甯:“這怎麽好意思,不過,我爸爸和爺爺确實喜歡,這茶葉多少錢,我和你買?”
席嚴:“好,一斤1000,你轉我就行了。”
毛雨甯給他轉賬了一萬塊,附加一條信息:“麻煩席大哥了。”
席嚴和她要了詳細地址。
毛雨甯給了地址後,又是誠懇的道謝:“謝謝席大哥。”
眼看話題結束了,席嚴問道:“那瓶酒叔叔和爺爺不喜歡嗎?”
毛雨甯坐在武館的後院,仰頭看着頭頂的星空。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在大城市,總是很難看見星星。
回到老家,滿天的星空,也不是那麽可遇不可求。
毛雨甯拿着相機拍了一張星空圖,看到席嚴回的信息,跑去問了毛峥。
吃完晚飯,一家人坐在院子裏聊天。
也不知道他們講了什麽有趣的事,毛峥爽朗的笑聲就沒停過。
毛雨甯在後頭點了他幾次,他才扭過頭搭理她。
毛雨甯知道毛峥沒把那瓶酒拿出來喝,擔心讓幾個叔叔伯伯誤會,小聲問他:“席大哥問你那瓶酒怎麽樣?”
毛峥:“……”
他臉上的笑容愣了一下。
毛雨甯手機又響起叮咚聲,是席嚴的信息:“叔叔和爺爺如果喜歡,我順便一起再寄多兩瓶。”
毛雨甯把話轉告給了毛峥。
毛峥:“……”
這……
怎麽辦?
他都想嫁了。
“别……”毛峥吞了吞口水,義正言辭道:“我現在戒酒都好多年了,你爺爺年紀大了,也不能喝酒。”
毛雨甯睨了他一眼,挑起眉頭。似笑非笑道:“今天晚飯,你和爺爺也……”喝得不少好嗎?
“那是破例!今天我閨女回來了,高興喝了幾杯。”毛峥狡辯道。
毛雨甯也不拆穿他經常小酌的事,低頭回了席嚴信息:“我爸胃不太好,我爺爺年紀大了,都不能喝太多酒,謝謝席大哥的好意。”
她走回院子的椅子坐下,看着那張星空圖,本想發到朋友圈,神使鬼差的發給了席嚴。
毛雨甯:“圖片/”
毛雨甯:“席大哥,你看,我們平陽城的星空,好美。”
席嚴點開了圖片,再看向那條信息,彎起的唇角漸深。
他擡起頭看向坐着的其他人。
他們見席嚴擡頭,下意識回避的移開目光。
從來到這裏,席嚴除了一開始禮貌的打招呼,再也沒有說過第二句話,全程任由他們自由發揮。
這是要出招了。
他們暗暗屏住了呼吸,繃緊了神經。
“看來大家對工作都很積極,你們繼續探讨,我有事先失陪了。”席嚴打了一聲招呼,拿起車鑰匙離開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追了出去,想要送送他。
隻是眨眼的功夫,門口哪裏還有人。
席嚴沒有再回信息,毛雨甯也沒在意,雙手捧着下巴,盯着頭頂的星空發呆。
這是她小時候就經常會做的事,腦袋裏什麽都不想,就覺得很幸福。
手機鈴聲響起時,她還有些發怔,指尖滑動了接聽鍵:“喂。”
沉默,安靜的夜色下,隻能聽到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毛雨甯看向手機屏幕,确定是席嚴的号碼後,正想問他怎麽了。
席嚴低啞的聲音,忽然開口道:“你在哪兒?”
毛雨甯:“我在家啊,家裏武館的後院,怎麽了?”
停頓幾秒的時間,席嚴出聲道:“我在你們家這條街,要出來嗎?”
“……”
毛雨甯挂了電話後,和家人打了一聲招呼,匆匆忙忙的出門。
武館面前是一條大道,往前走一些是十字路頭,也是人潮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