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報了一串号碼,擡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特助,問:“記住了嗎?給他打過去。”
不需要特助回應,陸祺按通了他報的座機号碼。
電話很快接通,對方接了電話,是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喂,哪位?”
陸祺當是那個分隊的老隊長,擡着下巴開口:“你好,我是萬裏集團子公司總裁陸祺。”
大概幾秒後,對方傳來聲音:“哦,有什麽事?”
陸祺冰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冷啓唇道:“海都市醫院,你手底下的人,扣了我的人,我要見自己人,應該沒有問題?”
“哦,那……當然是沒問題。”對方立即回道。
陸祺臉色無動于衷,看向裏頭的人:“聽到了嗎?”
男人面無表情,死魚眼的盯着他。
安靜的走廊,未掐斷的電話,裏頭的聲音又響起:“誰在那邊辦公?”
面無表情的男人,表情一瞬生動的湊了上前:“龔局,是我,小張張濤。”
陸祺神色冷漠,臉上毫無表情。
特助呵的冷笑,滿臉嘲諷。
這些泥腿子……
“小張,那個……剛才那個叫什麽來着?”剛剛那人自報家門的名頭有些長,他沒記住名字。“
張濤擡起頭看了一眼陸祺,聲音恭敬道:“是萬裏集團子公司的總裁,陸家人陸祺。”
“哦,對那個陸祺,他不是想見你今天去辦的人嗎?”龔秋林扶着額頭,又單手撐着椅子站起來,開口道:“既然他說了這個李念慈是他的人,那這事肯定要連他一起辦,一起把人帶回來,知道嗎?”
張濤硬氣的聲音:“是,龔局。”
他把手機還給了陸祺。
陸祺和特助的臉色有些古怪,他們都在琢磨,那句讓他們一起回去是什麽意思……
難道一起回局裏?
陸祺慢條斯理收了手機,開口道:“我和李念慈說兩句話就行了,下午還有會,就不過去局裏坐了。”
“是嗎?那可由不得你了。”
伴随一道哨聲響起,陸祺和特助看到四周沖出一行人,這些人的腳步又快又輕,握住了他們的手腕,手臂反絞在身後,疼痛讓他們往地上鑽,屈辱的跪在地上。
“把他們铐上,先帶回車上,裏邊應該問得差不多了。”
“是。”
“走!”
陸祺想要大聲呐喊,質問他們什麽意思,憑什麽铐他,隻是看着人來人往的醫院,不少人都盯着這邊的動靜,連忙把頭埋了下去,避免被認出來。
被铐上了車,坐在鐵長椅上,陸祺冷汗漣漣:“你們不是局裏的人,你們是誰?”
車上就兩個人,分别坐在駕駛和副駕駛座。
誰也沒有回應他的話,态度漠然置之,和平時那些人見了他畢恭畢敬的态度,天差地别。
陸祺忽然想到什麽,瞳孔暗縮的瞪向他們:“你們是密牢的人?”
特助臉上閃過茫然,絲毫不知道密牢是什麽。
前面的人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還敢讓我們領導教我們辦事?”
陸祺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絕沒有想到會惹到密牢的人。
不對……
今天李念慈是來辦毛雨甯的事,卻被對方保镖打了,還落到了密牢的人手裏……
想到上次他們旗下的經紀人班豐,就是因爲毛雨甯被送進了密牢,現在還毫無消息。
上次是席嚴,這次肯定還是他。
陸祺沒想到席嚴這麽沉不住氣,這還沒把人怎麽着,就急成這樣。
知道對方的來路後,陸祺忽然不急了。
他今天不在現場,陸祺不會全盤托出他們的計劃,就算全盤托出,想要把他拉進水,他也是在正常工作,并沒有明确指令教唆的行爲,陸祺做了什麽,都是他個人行爲,與他無關。
密牢權限再大,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扣他太久。
陸祺被請去喝茶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整個海都市不少人都驚動了。
陸家更是亂成了一鍋粥,直到北州市的電話打過來,他們才冷靜下來。
毛雨甯一行人計劃不變的去了景區,挑戰極限運動蹦極。
這個計劃一開始,是巴馬和波朗叫嚷嚷要來體驗,爲此還做了一大堆攻略發五人群裏。
現在人到了這裏,真的要挑戰時,他們兩個卻不敢上陣了,死活不肯上去。
最後是毛雨甯,席嚴,哈特,威馳排隊上去。
關于誰排在最前面,幾乎沒有争議,毛雨甯三個人默默的跟在席嚴身後。
席嚴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做準備。
身後哈特看着底下的深淵,一瞬的腳底生寒,讓他緊緊拽住了威馳的手臂。
席嚴已經做好準備,往邊沿的地方走去,前面就是萬丈深淵,他卻不見絲毫慌亂。
事實上這種極限運動,在前線隻是常規操作,在炮火連天的地方,他們永遠是第一批趕到的人,直升機索降倒降他們閉着眼睛,都能在幾秒内完成。
“喂,席嚴?”哈特忽然喊住了他。
席嚴特地蹲下檢查了一遍設備,确定不會出纰漏,才擡頭看了過去,開口:“怎麽了?”
哈特:“跳下去之前,你有什麽想和我們說的嗎?”
席嚴:“?”
哈特:“萬一人沒了,也算留了句遺言,死而無憾啊。”
席嚴:“……”
毛雨甯,威馳:“……”
工作人員:“……”
毛雨甯尴尬的恨不得原地消失,咬牙小聲提醒哈特:“别亂說話,别亂用成語。”
可閉嘴吧,大哥。
任何人聽到這種話,都會覺得不舒坦,席嚴卻是極其有氣量的一個人,愣了一下後,臉上盛放出一抹笑容:“謝謝。”
笑過之後,他臉色逐漸認真道:“我這一生,所得皆我所願,少有憾事。”
“今天我本可以選擇去很多地方,可我選擇來這裏……”席嚴擡起了右手,摁住了心髒的位置:“是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