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嚴拿出手機,開口:“我讓人問問。”
三分鍾後,席嚴接到了回電,朝毛雨甯點了點頭。
兩個多鍾後,他們在一片舊樓區停下,一路問了不少人,知道陳潇潇家住暗街裏頭,一棟舊樓裏,家住第四層。
陳母聽到敲門聲,打開門見到是兩個生人,一臉戒備,見席嚴不像歹人,才敢開門讓兩人進去。
陳父坐在花了皮的沙發上,一臉沉郁的盯着他們。
“我們潇潇說了不見你們,她說了等她想清楚,你們怎麽找上門來了?”陳父忽然痛斥出聲。
毛雨甯和席嚴相互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來事情果然沒有表面看上去這麽簡單。
“陳叔叔,我們今天來見陳潇潇是想解決這些事。”毛雨甯從包裏拿出一份合同,放在他們面前:“陳潇潇把舞蹈版權賣給了我們,這事你們知道嗎?”
“是你……”陳父聽到不是打電話給陳潇潇的那些人,吃驚的看着她們。
陳潇潇拿抄襲的編舞,賣出去的事,他們都知道,此時見到受害者,他們下意識退縮,以爲他們是來要債的。
“陳叔叔您不用害怕,公司的确準備起訴陳潇潇,隻是我覺得這事另有隐情,想要見陳潇潇,倘若能私下解決這件事,對我們彼此都好,您覺得呢?”毛雨甯知道他們擔心的是什麽,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陳父和陳母都是老實本分的人,知道女兒坑害了人家,自知理虧,又見毛雨甯這個态度,氣勢瞬間弱了下來。
陳父頹廢的開口:“私下解決,我們也要把錢還你們,可我們家現在拿不出錢……”
“都怪我沒用,都怪我沒用……”陳父忽然用力捶着胸口。
陳母連忙過來把人扶住,一邊勸慰,一邊流淚。
見他們的情緒平複下來,毛雨甯才問道:“陳潇潇把這筆錢用哪兒了?”
陳母怯弱的出聲:“我們家一共兩個孩子,潇潇還有一個大姐,幾天前出了車禍,開車那個人逃了,需要好多錢動手術,大女婿家裏是普通家庭,我們家也沒錢,是潇潇把錢拿出來了。”
毛雨甯立即問道:“陳潇潇拿出了多少錢?”
陳母不知道她怎麽問這個,猶豫的開口:“二十多萬……”
一道咔嚓聲,間隔客廳的房間門忽然打開,一個披頭散發,滿臉憔悴的女孩走了出來,打斷陳母的話:“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想要要回錢,直接提告吧。”
毛雨甯看着面前的女孩,一身睡衣,雙眼紅腫,和視頻明媚陽光的舞者相差很大。
毛雨甯終于見到本人,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從椅子站了起來,看向她:“這筆錢,我們可以延後要回,但你必須告訴我,事實的真相。”
“真相已經擺在面前,錢已經沒有了,你們要告就直接告。”陳潇潇閃躲的目光,語氣卻帶着破釜沉舟的絕望。
“你在網上承認舞蹈借鑒,卻不承認抄襲,分明是想引起衆怒,讓我的粉絲攻擊你。”
“還有,我言明可以延後要回這筆錢,你卻讓我們繼續告。”
“陳潇潇你想做什麽?”毛雨甯犀利的目光。
“……我就是故意坑騙這筆錢。”陳潇潇閉上眼睛,蒼白的臉上都是淚水。
陳父和陳母指着她,想罵又罵不出口,陳潇潇雖然坑騙了這筆錢,卻都拿出來給她姐姐動手術,可這個做法終究是違背道德和法律,傷害了别人。
他們慚愧不敢看毛雨甯,隻是一個勁的抹眼淚。
毛雨甯卻根本不信她的話:“你是舞蹈演員,也算半個公衆人物,應該很了解說那些話,會有那些話後果,可你還是發了。”
“你也知道,我們公司起訴你,這筆錢肯定能要回來,你還是執意讓我們告。”
“你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讓我猜猜下一步你會做什麽,是不是自殺留下一紙遺書,定時在網上發布,引導輿論,控訴是我的粉絲把你逼上了絕路,是我們公司的威逼利誘讓你自殺,或者還有更多證據指向我,隻是你們還沒有掏出來。”
陳父和陳母抹着眼淚的動作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毛雨甯這些話。
陳潇潇同樣震驚的看着她。
毛雨甯卻拿起合同,重新遞給了陳父:“這支舞蹈,陳潇潇隻賣了三萬塊錢,這筆錢不算大,即便你們現在拿不出來,在我答應延後,公司不提告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答應,可她拒絕了,執意讓我告,你們說是爲什麽?”
不等毛雨甯繼續說完,陳父已經勃然大怒看向陳潇潇:“你不是說賣了十幾萬嗎?”
陳潇潇和他們說,這個舞蹈版權賣了十幾萬,加上她自己攢的幾萬塊,二十多萬都拿出來給大姐動手術了。
如果舞蹈版權隻賣了三萬塊錢,那多出來的十幾萬是哪裏來的?
他們家在陳潇潇幼年時做了一點小生意,日子還算過得不錯,隻是近幾年生意虧損倒閉,他們兩夫妻都閑賦在家。
陳潇潇前幾年大學畢業,這些年都往家裏拿錢,自己能存一兩萬都算不錯了,更别說是十幾萬的巨款。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總之你要告就告,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陳潇潇避開陳父的目光,朝毛雨甯開口。
毛雨甯深呼吸一口氣,手裏的合同扔在了桌子上:“陳潇潇,你的命就這麽不值錢嗎,就值幾十萬,上百萬的價?”
陳潇潇再也崩不住,雙手埋進掌心,嗚咽哭出了聲。
“潇潇……”陳父顫顫巍巍走到她面前,摸着她的頭頂開口:“是遇到了什麽事,說出來,和爸媽商量,爸媽一起想辦法?”
“爸,沒用,沒用,撞了姐姐那個人都找不到,姐姐快死了,隻有我能救她,隻有我能救她。”陳潇潇抱住陳父,絕望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