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花園,其實并沒有多少花叢,倒是有一片綠化林。
毛雨甯穿梭在林間,出來的時候,在拐角的位置和一個人碰上了。
大概是出任務剛回來,大夏天他穿着墨綠色的沖鋒衣,臉上抹了迷彩顔料,鞋子粘了淤泥,空氣中有濃重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别人的,亦或者兩者都有。
雖然看不清本來面貌,可那雙眼睛,隻要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
教官的上級領導,席嚴。
毛雨甯禮貌的打招呼:“您好……”
席嚴見是她,淡聲交代了一句:“收拾一下,下午的飛機回國。”
毛雨甯眼眸一亮,有些驚喜的擡眸:“是任務結束了嗎?”
“我們的任務算結束了,罪犯團夥重要人物已經落網,先押|送|回|國,剩下一點尾巴,相關部門能解決。”他似乎心情不錯,難得解釋了。
聽到能回國,毛雨甯也很激動,目送他離開,連忙上樓收拾行李。
午時一點,領事大廳,席嚴已經等在那裏。
毛雨甯看向空蕩蕩的大廳,有些困惑道:“您的隊友他們不回去嗎?”
從機場過來時,毛雨甯聽他們說過,席嚴帶隊從國内到m州出任務,現在任務結束了,怎麽隻有席嚴回去?
“他們負責押送工作,我負責護送你。”那雙星眸深深瞥了她一眼,似認真的回了一句。
毛雨甯:“……”
隐約猜到他們做的任務有多危險,知道他們平安無事,她暗松了一口氣。
席嚴上前提過她的行李,往大門口走去。
毛雨甯來不及拒絕,走到大門口時,他已經打開了車門,示意她上車後,他上了副駕駛座。
司機負責把兩人送到機場後離開。
走在熙熙攘攘的機場,毛雨甯才注意到他今日的衣着很休閑,穿梭在來去匆匆的人群,分外引人注目。
毛雨甯一直保持落後他幾步的距離,在候機時都是隔開了兩個位置。
席嚴不曾和女孩相處過,在他看來毛雨甯的反應,完全合情合理,畢竟男女有别。
直到上了飛機,兩個人的位置相鄰,毛雨甯喪着一張臉,他才後知後覺,她似乎很抗拒和他靠得太近。
向來抗拒和女人近距離的席嚴,恍惚明白了什麽。
她有厭男症!
‘惺惺相惜’之情來得太快,席嚴難得仔細打量了一下她。
大約是口渴了,她摘了臉上的口罩,捧着一杯水在喝,動作很慢,紅唇一張一合,長長垂落的睫毛覆蓋出一層陰影,和印象中濃妝豔抹,奇裝異服的女明星不同,她的膚色白淨,雙頰粉嫩,烏發黑瞳,連指甲都削得很低,能看到圓潤的指甲蓋。
席嚴想到手底下那些人,左一句‘女神’,右一句‘甯姐’,單說這張臉也還算過得去,确實長在硬漢心巴上,可多少有些和描述不符了……
他的目光太具壓迫感,毛雨甯莫名其妙,幹脆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水喝完,和空姐要了一張毛毯,一頭蒙在腦袋上,歪頭睡了過去。
席嚴知道這是厭男症狀之一,倒也不計較她的抵觸,收回視線,靠着椅子閉目養神。
飛機在落地後,毛雨甯跟着席嚴出了機場,來接機的是J區的人。
車子抵達J區後,席嚴帶着她,直接去了領導的辦事處。
從裏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鍾後。
毛雨甯整個人都有些呆愣愣,走廊來來往往不少人,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有些不可思議。
女明星和J區毫不相幹,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毛雨甯……”席嚴從外頭進來,見她狀态有些渙散,眉頭微擰,上前把人帶到了拐角的一個辦公室。
“席哥,你回來了?”裏頭的人見到席嚴,喊的不是級稱。
在看到到席嚴領着的人是誰後,他瞪大了眼睛,顯然認出毛雨甯正是國内,不,全球最當紅的Z國女星。
“林業,借用一下休息室。”席嚴和他打了一聲招呼,領着毛雨甯進了玻璃隔出的休息室。
林業看到門口一堆人,都是一臉八卦的神情,連忙上前把門關上,順道泡了一壺茶,又洗了兩個幹淨的杯子。
J區領導的話猶在耳邊,砸得毛雨甯有些發懵,她隐約知道自己拿到的基地高級成員身份,這一意義有多重要,是Z方入駐基地勢力,一個重大跨越,這種使命感太重,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席嚴對他們的談話内容不知情,見她精神恍惚,擔心她獨自一人回去出事,才把她帶進來。
“回國後有地方去嗎?”席嚴從林業手裏取過茶壺,倒了一杯熱茶,放到她手邊的矮桌子上。
毛雨甯思緒飄散的點頭。
林業出去的腳步卻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席嚴冷淡地瞥向他的後背,語氣沉緩的繼續開口:“需要幫你通知家人來接你?”
毛雨甯想起來,自己手裏還沒有通訊工具,飄忽的視線逐漸回攏,擡頭和他對視:“手機可以借我打個電話嗎?我想讓公司經紀人過來接我。”
今天他的衣着休閑,頭頂也沒有帶軍帽,露出完整的頭型,黑色的發絲,寸頭,配上冷硬的五官,鐵血氣場撲面而來。
隻是當他瞥向她的時候,紅唇冷白肌膚,沉靜的星眸,又是另一種感覺,讓她聯想到不染塵世,遺世獨立的玉公子,應該是這種姿色。
席嚴沒有假手于人,掏出手機,解了鎖,遞了過去。
那是一部純黑色的手機,沒有任何配飾,連外殼都沒有,如同他的行事風格,雷厲風行,簡單又幹脆。
毛雨甯伸手接過,快速地輸入王姐的号碼,無人接聽,擔心王姐見到陌生号碼不理會,她又打了公司前台的座機,讓她幫忙聯系王姐,
前台聽到她的聲音,顯然有些激動,左一句毛毛姐,右一句毛毛姐。
毛雨甯挂了電話,大概五分鍾後,經紀人的電話,才撥了過來,解釋剛好在開會,手機關了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