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野在門口等她,毛雨甯檢查了一邊手裏的狙擊槍,摸了一下腰上的軍工刀,一切毫無纰漏,才跟在他身後出門。
門口領隊和沐川也準備出發了。
再次回到這個路上,還是分别的場景。
巴馬他們都跟着達野一路,臉上笑嘻嘻。
沐川和領隊一路,領隊上前領導式關心毛雨甯:“睡了半個鍾,精神些了嗎?”
毛雨甯剛睡醒,特别是睡不夠的時候,反應有些遲緩:“……嗯,謝謝領隊。”
領隊看着她呆愣愣的模樣,有些擔心:“你确定可以嗎?”
毛雨甯愣愣的看着他,可以什麽?
領隊猶豫的開口:“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到了那邊再休息一會兒?”
毛雨甯這次反應過來,領隊說的是客套話,到了那邊怎麽可能還有得休息,知道自己讓他們擔心了,連忙打起精神,搖頭莞爾:“謝謝領隊,我是剛睡醒,一會兒就精神了。”
領隊見她除了臉色蒼白了一些,并沒有其他問題,才算放心。
毛雨甯是他們藍隊的王牌人物,可不能在這個關口出任何意外。
沐川是毛雨甯的搭檔,算是這裏最了解毛雨甯的人之一,知道她能吃苦,就是不能睡不夠,否則就是現在這樣了。
沐川倒不是不想讓她多睡一會兒,隻是出發的時間都是掐算過的,耽擱了時間,準備不充分,都會影響結果。
沐川走到毛雨甯面前,毛雨甯以爲他會像上次一樣,給自己一個擁抱,卻見他擡起手臂,用最快的速度,“啪”的一聲,一指彈向她的腦門。
力道之大,毛雨甯整個腦袋都‘嗡’了一下,白茫茫一片,那一刻她懷疑被彈出了腦震蕩。
罪魁禍首勾着燦爛至極的笑容,盯着她:“幫你醒神了,還不快謝我。”
毛雨甯:“……”謝他手下留情,用的不是軍工刀嗎?
毛雨甯眼神暗恨恨暼了他一眼,轉身捂着腦門,痛得她暗抽了一口氣,沐川這是什麽金剛指,怎麽這麽痛。
達野走在她身旁,不時用眼角瞥了她一眼,臉上是毫不憐香惜玉的嘲笑。
毛雨甯這次是徹底清醒了,半天也不見腦門的疼痛有所緩解,拿出水壺倒了一點水,往額頭拍了拍,試圖用冷水刺激毛孔收縮。
倒不是她不經痛,隻是藝人這張臉太重要了。
達野這次沒有再冷眼旁觀,伸手從她手裏拿過水壺,幫她擰好了蓋子,似是知道她對皮囊的在意,靠近瞧了瞧,很快往後退了幾步,才悠着聲音開口:“皮都沒破呢,隻是有點紅腫,一晚上就能消。”
毛雨甯好歹松了一口氣,把水壺挂好,想要說謝謝,又想到他拿出軍工刀,說要幫她醒神的畫面,一瞬又心梗了。
到了那條海關回大樓的必經山路,已經是深夜,路上一片靜悄悄,連蟲鳴的聲音都弱不可聞。
今夜月色明朗,懸挂在頭頂的月亮,是一個沒有缺角的大圓盤,銀光鋪撒在地面上。
哈特幾個人分散盯着路況,達野和沐川他們保持聯絡,時刻關注紅方大樓那邊的情況。
毛雨甯無所事事,尋了上次遇到的藤叢,開始搗騰東西。
達野和沐川并肩作戰多次,默契十足,彼此都知道,怎麽通過紅方大樓的動靜,判斷海關隊伍是不是已經在召回的路上。
根據沐川的觀察,今晚的紅方大樓燈火通明,目前還沒有看到有隊伍出動。
達野讓他們再耐心等一等,回頭沒看到毛雨甯,問了巴馬,才知道她去了那裏。
達野從山野跑過去的時候,毛雨甯已經砍了不少藤條,正在削東西,讓巴馬幫忙把這些藤條背回山道上。
巴馬看到往這邊走來的人,喊了一聲達哥,然後屁颠屁颠的跑了過去。
達野卻不看他,徑直走向了毛雨甯。
毛雨甯已經聽到了聲音,停了手裏的動作,擡頭望向他,察覺到他的眼神亮得驚人,再看向手裏的東西,招了招手讓他過去。
然後,巴馬就看到一米九多的達野,乖乖蹲着上前,那張如同古希臘走出的神顔,此時線條柔軟的盯着那個女孩。
這副情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了愛情。
直播間熬夜蹲直播間的姑娘們,此時卻心靜如水。
【達野真的很像我們領導,每次我賣力工作的時候,他都是這麽親和,平易近人。】
【你确定達野這麽和氣,是因爲毛毛在幹活?】
【不然……難道是在月色下,忽然望見了毛毛驚爲天人的美貌,砰砰砰,狠狠心動了?】
【……姐們,小區門口的狗,會在月色下,忽然性情大變?
我的意思是,他忽然的和氣,可能不是因爲毛毛。
……有可能是因爲毛毛手裏那根兵器?】
【……】終于明白一句話,所謂的人間清醒女孩,是經過了現實多麽慘痛的鞭笞?
毛雨甯把自己的想法和達野說了,正想聽聽他的想法,卻發現他盯着她的手看,那樣非同尋常的目光,令毛雨甯有瞬間的頭皮發麻,他不會有戀手癖吧?
在毛雨甯驚吓的目光下,達野果然伸出了雙手,雙手捧起她手……裏那根削好的東西。
毛雨甯松了一口氣,把手縮了回來,背在身後。
達野拿着那根東西,正是上次弓弩用的短箭,隻是相比上次,這次完美不少。
看向毛雨甯的眼神,深色的眼眸淡了不少,背脊往後伸展,誇贊出聲:“削得不錯,上次有些急糙了。”
毛雨甯倒是沒有否認這一點,上次時間緊迫,那裏能和現在比。
達野把玩着手裏的短箭,半響才還給她,見她已經在削另一根樹枝,就在一旁盯着她手上的動作,想知道到底是怎麽樣的巧手,随手就能削出這麽精巧,猶如藝術品的兵器。
達野看了半響,幹脆拿出刀,學着她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