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一直在。”
在它們眼中,主人就是主人,它們分不清祂和“祂”的區别。
林喬輕輕歎了口氣,挨個摸了摸腦袋後說:“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出生的。”
隔天早上從夢中醒來,林喬在床上茫然的坐了一會,查看昨天晚上碎裂的窗戶玻璃,确認沒什麽大礙就背上包出了門。
在“初霁”不知道幾時才會出現在她面前時,她要先去找工作了。
以目前的社會混亂狀态還能在街區上開下去的店,已經被各個幫派實行了繳納保護費的新制度,劃分的區域地盤過多,林喬還不了解每個地方的性質,隻能邊走邊看了。
這麽一想着,她不知不覺,又乘車回到了貧民窟的木頭酒吧前面。
它還在營業中,就是門口多了兩個穿着子彈背心的持槍壯漢。
林喬很久沒回來了,在外看了那塊牌子幾秒,後走進去到了吧台前,手指叩叩桌面要了杯酒。
背對着她的石楠将剛炸好的薯條撈出來裝盤,轉過身來遞給旁邊的客人,應了林喬的話,“朗姆酒300。”
石楠要問她收錢,自然也看見了她的面貌,當下一愣,“林”
他及時刹住車避免喊她的全名,太久沒見了,這個名字在貧民窟還具有相當大的威力,他接過林喬遞來的錢,給她做了一杯酒額外附贈了一盤薯條。
林喬主動開口:“我來看看,這裏還有沒有工作可做。”
石楠抿了抿唇,神色複雜,“我可以先問問,你怎麽又突然回來了嗎?你消失很久了。”
林喬平靜地說:“初霁死了,我被迫從荒蕪逃回來的。”
石楠偏頭看了一眼窗戶外,瞧不見那些天空中垂挂下來的觸足,卻也指了指窗戶的方向,壓低聲音說:“那這是?”
他一直以爲這些東西都是林喬身邊那個怪異的怪物搞出來的。
林喬吃了根薯條:“和我沒太大關系。”
石楠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多問,給她先上了調制好的酒,又跟她說:“我們這現在換老闆了,加上進化藥劑盛行,很多人都不愛在這裏做服務員和洗碗工的生意,他們大多都加入了幫派,如果.你還是能接受原來的工作,老闆肯定會同意你入職。”
林喬很幹脆的點點頭,“我可以繼續當個洗碗工,這沒有問題。”
話落,她又問石楠,“你和你的女朋友也去注射進化劑了嗎?”
石楠呆了呆,目光暗淡下來,“我們分手了,她認爲我一直選擇蝸居在這個地方當服務生太窩囊了,就在前不久她選擇給我帶了頂綠帽子,對方是個幫派的小頭領,幹賣神經興奮劑的私活,确實很賺錢。”
“呵”他又苦澀的笑了笑,“林喬你也知道我其實沒有很大的志向,基因進化劑面對全民開放的時候,我想的也隻是在這混亂的世界裏安穩生活。”
當初他之所以很喜歡她,就是知道她也隻是想平凡的過生活,可惜他們都沒有得到這個社會的善待。
一下子戳到石楠的痛處,林喬一時無言,最後隻說:“抱歉,我隻是想說那不是什麽好東西,提醒你不要去打。”
“我已經打過了。”他撩起袖子給她看針眼,“今天一早就在社區進行了免費注射。”
見她再度沉默,他問:“你知道這裏面有什麽不好嗎?”
林喬搖搖頭,“不,暫時沒有。”
石楠放下袖子,短暫離開去忙碌接待了一批客人後又走回來,跟她說:“我之前不是故意害怕你,那些新聞影響了我,還有那樣詭異的生物,總之,如果你還在這裏工作,我希望我們還能當回朋友。”
林喬看着他,“我不适合有朋友。”
石楠挫敗,但也理解的點點頭。
林喬在這的工作不過一個下午就敲定了下來,她和石楠都是倒班的,有些時候上白班,有些時候上晚班,回家的時間也不太固定,有時候整夜也不會回來,就隻是睡在了酒吧後面的員工宿舍裏。
“初霁”自降臨地球進行了一波精神統治後,時常偷偷利用人類的眼睛去觀察林喬,祂的傲氣和矯情無法像分身那樣,像舔狗似得,被對方丢下一句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後,還能搖着尾巴貼上去。
是以公寓樓的下面總是會徘徊着幾個流浪漢,專門用來監視她的動向。
這樣做不僅可以隔絕她的氣味避免上頭狂躁,還能觀察她,隐秘的了解她的生活作息,不是通過精神共聯的分身而是利用本身,是祂自己想做想去了解她,這成了“初霁”的興趣之一。
但最近很長一段時間,祂發現林喬的回家時間變得不規律了,内心有些蠢蠢欲動,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到底在外面幹什麽。
祂對林喬有一種特别的獨占欲,正在因爲分身的記憶影響,迅速破土發芽。
傍晚邊,是林喬來酒吧接替晚班,順帶在這将晚餐給解決了。
這裏的工資依舊日結,提高到了一百五一天,可随着幫派紛争不斷,聯邦政府又跟死了一樣完全無視這些混亂,導緻物價飛漲,這些工資也隻夠林喬一個人維持一天的生活開銷。
爲了把錢省出來支付公寓的水電費用,林喬的一日三餐都是和石楠一起,在酒吧裏面吃後廚剩餘的飯菜解決的。
這會客人少,後廚阿姨将中午剩下的合成肉和一點米飯端出來,見兩人在大廳裏坐在一張小桌上幹飯,又額外給了他們一塊炸豬排。
“回爐過了,有點柴,但味道也還可以。”
石楠道謝,将盤子裏的肉一分爲二,夾了一半給林喬,“一人一半。”
林喬沒客氣,反手又給他遞了瓶水,“這兩天我已經熟悉上手了,你不用特意留下來晚走兩個小時幫我,今天早點回去吧。”
石楠接過水,“好。”
林喬擡眸看他,唇角微勾,笑容疏離,但也真誠,“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