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舔了舔唇瓣,背後的觸足撕裂了祂的身體和衣服不斷壯大,如潮水般向坐到飛機上的段岩蔓延,他驚恐的拍打着駕駛員的座位,“快走!”
“等一會,我得咬一口你的腦子。”
一條沾滿毒液的觸足蜿蜒爬上段岩的面頰,停留在他一隻不斷顫動的眼珠前,下一秒猛紮了進去。
“呃——”
段岩身體後仰,被觸足攪動了腦子,肢體猛地一陣抽搐後攤在那徹底沒了動靜。
得到想要的記憶,龐大交錯如樹根的觸足群卷起直升機,直接将它丢下了高樓,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照亮了坐在黑暗辦公室裏的林喬面龐。
門外人流奔跑,她淡定走到窗邊,欣賞地面上炸開的絢麗煙花。
“初霁,開機密碼多少?”
從文光霁的視角下俯瞰,“邪神”如海浪般起伏不斷将人吞沒的身體震撼心靈,他的人都開始顫抖,一把奪過身邊人手中的箱子打開。
裏面是控制海島底下氫彈的引爆器,如今華特高層死在了“邪神”手裏,剩下的一枚引爆器還在他手中,這是他可以利用來牽制祂的唯一利器。
如今必須要派上用場了,林喬的唯一目的就是釋放那隻怪物,甯可将祂弄死拖着屍體研究,也絕對不能将祂放出來。
抱着這樣的心态,文光霁果斷按下了按鈕。
數秒後,指示燈沒有任何引爆反應,不管他如何啓動按鈕都得不到回應。
“該死的!”
文光霁面色大變,失聲道:“爲什麽會沒一點信号!?”
信号傳送器用的全部都是最新版本,如果隻是普通的信号屏蔽根本不影響引爆器的使用。
喬納裝的面露不解,握着自己的手機奇怪說:“我的聯絡器也沒有一點信号,這是怎麽回事?”
文光霁面如死灰,不死心的撥了好幾個電話試圖聯系上生物公司内部或者海島上的研究員,無一例外全部被攔截了下來。
他癱坐在位置上,目光失神的落不到實處,“要出大事了。”
喬納:“什麽大事?”
“我們最重要的财産丢了。”
時隔萬裏之外的黑海孤島,這裏在“邪神”蘇醒又沉睡後進行過一次大修整,上面依然有許多研究員在這進行各項研究工作。
值班人員站在牆邊的瞭望塔上實時監控周圍海域,當黑水面突然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濤,監測水下數據儀發現異常做出了警報,紅色指示燈毫無預兆沿着圍牆外沿一盞盞亮起,血紅的光影照在搖曳的仿真樹幹上平添幾分恐怖。
“生物活動數據持續攀升,警告,即将突破臨界值。”
圍繞實驗室周圍的探照燈全部打開,刺眼的白光沒入無邊的黑暗裏看不到盡頭,海上狂風大作,沙灘上的砂礫随之震動。
室内儀器嗡嗡急促作響,沉在水中的監控器捕捉回來的最後畫面,是一隻巨大顫動,即将睜開的惡魔眼睛。
“‘邪神’要醒了!打給公司!立即打給公司!”
事情發生的太快,人員匆匆在各個室内抱着文件穿梭,放置停機倉内的飛機全部啓動。
經過上次的慘痛教訓,數次的逃亡演練讓危機發生時的這群人極爲有素的組織行動。
海洋深處的一片陰影緩緩睜開眼睛,盤踞島下的巨型觸足蠕動向上,地面寸寸開裂,轟隆隆的震顫聲中,海面湧起千尺高浪,無數污染物夾在其中向孤島的方向湧來。
哪怕是之前“邪神”第一次的蘇醒,也沒有過這麽大的動作。
所有人的心裏此刻都隻有一個想法,祂不僅是蘇醒,更是要逃了!
“該死的電話打不通!”研究員打不通文光霁的電話,被旁邊的人拉了一把往外沖。
“快上飛機!上飛機!他們那邊要是收到‘邪神’蘇醒逃跑的消息隻怕會第一時間炸掉這裏!”
山丘狀的觸手從地縫中一路摸索到了實驗室的内部,血紅色的粘稠“洪流”破開地闆,卷起奔跑的人類大開殺戒。
他們尖叫着喘息着,被遍地都是的邪惡觸足撕咬的血肉橫飛,尖牙咬合骨頭的聲音密集,聽起來是那麽的津津有味,地獄哀樂。
外面因爲觸足的入侵毫無抵抗之力全面失守,實驗室内一共五架飛機很快就坐滿了抱着重要資料的研究員,停機坪在飛機上升時打開,外圍坐着的士兵子彈瘋狂掃射着周圍不斷湧上來的觸足。
“該死的,它們到處都是!”
“在撐一撐,我們馬上攀升高度!”
直升機一架接着一架升空,黑幕般的天空烏雲散開,露出的月亮低垂,光線在海面上投下長長的黑暗陰影,以孤島周圍爲中心,千尺高的海浪撲上實驗室,代表警示的紅色燈光被淹沒,數名沒有坐上飛機的人被海洋污染物吞進了肚子。
直升機上的人不忍看這殘忍一幕,紛紛别過頭去,唯獨飛行員需要目視前方,看見海水過後浮現出水面不可名狀的龐然大物。
他不由自主的喃喃低語,吐出顫抖破碎的聲音,“上帝啊,你究竟帶來了什麽.”
鹹腥的海風呼嘯,螺旋槳的聲音轟鳴,存在海平面上的巨怪有如深淵洞口的嘴巴,裏面一圈又一圈長滿利齒,黑雲般龐大的身軀由無數交錯的觸足簇擁,形象過于恐怖駭人。
幾架直升機就飛停在這張恐怖怪嘴的中央,就像人類潛水時遇到了成年的虎鲸,與之對比起來他們是如此的渺小如塵。
數年來被上百顆氫彈環繞的“邪神”,首次躍出海面,以本體示人。
瘋狂的呓語從四面八方湧入幸存者的耳朵,比蚊蟲鑽進耳朵裏的異物感還要讓人崩潰。
神明緩緩俯身,惡魔之眼僅僅隔着窗戶與機艙裏的人對視,強大的威壓便讓他們内心深處的靈魂都爲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