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也不準備呆在這了,兩人分着吃完一隻烤雞當即決定一拍兩散。
周琦這些天早就摸清楚了周圍監控的分布,哪些處在故障哪些正常運行,利用死角将季秋帶出去并不難。
沒想到分别這麽重大的時刻,消滅一隻雞的工夫就定下來了,季秋拿着小刀挖出周琦手臂裏的身份芯片,在芯片要失去效用的瞬間,周琦将其放進了一個小盒子裏。
身份芯片還随時關注着他的身體狀況,一旦挖出來失去效用,警局那邊立刻就能收到消息會派隊伍過來。
不過當初給林喬注入的芯片經過初霁的篩查是沒有追蹤定位功能的,但周琦的芯片有,很多時候爲了任務需求,有定位并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所以他不能帶着這個東西離開。
“你一直呆在特殊部至少還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和生活,如今要帶我去荒蕪,這些全部都要抛棄,未來前景不明”
季秋身爲母親,内心總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安穩度日,平平安安,不要爲了她惹上是非。
“我不後悔。”周琦安慰的拍拍母親的後背,語氣認真:“我堅持了這麽久,就是爲了等待媽媽醒來跟我繼續生活的。”
季秋感動不已,抱了抱兒子。
臨别前,她也給了林喬一個擁抱,溫柔的說:“好孩子,别太辛苦了,我們在荒蕪等你平安過來,那些珠寶換成的錢我都會給你留好的。”
林喬點點頭,接受了她的這份善意。
“到時候聯系。”
送走了兩人不久,林喬聯系上了謝斌,讓他派來一輛車停到家屬樓外部的監控死角裏,她與初級再次利用光學按鈕的隐身功能,融入黑夜摸了出去。
謝斌在流浪城有幾座不錯的私人宅邸,但要說最不容易被發現的,那一定是位于郊區的北區監獄。
沒人能想到這裏。
林喬早上給謝斌打電話的時候,就交代他去黑市裏找幾個雇傭兵去綁架華詩的女兒了,雖然時隔數年,但教育政策一直沒有改變過,聯邦政府爲彰顯親民一視同仁,現在的孩子上學都是一路連讀,所接受的教育全部都是平等的。
按照當時的幼兒園找到對應上升的小學輕而易舉,隻需要找校長查查名單就知道了,在華詩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做這些,完全沒有壓力。
孩子此時正被安置在一間稍稍改造過的牢房裏。
謝斌帶着林喬二人走向盡頭深處的牢房,“華詩的女兒跟她一個姓,叫華欣,大概是意外懷孕生下來的。”
審訊室裏四面都是刻意做鏽的牆面,還穿着娃娃裙紮着馬尾辮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眼睛紅腫哭的累了,見到又有人來也是一言不發。
一架攝像機架在她的面前。
姜暖暖拉來一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你好。”
她沒跟小朋友相處過,一副常規用大人的口吻跟小女孩生硬交談。
華欣轉頭看她,沙啞的聲音嬌氣哄哄,“我知道你們想綁架我威脅媽媽!我不會背叛她的。”
林喬從拎着來的袋子裏掏出一塊面包,撕開遞給她,“真忠誠。”
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綁到這來,華欣小姑娘一晚上未曾進食,現在肚子已經咕咕叫,但面對這個看起來就很不友好的大人,她張嘴,一口直接咬在了林喬的手腕上,擡眼怒視。
小學的年紀牙口基本長齊,咬合力也不小,她微微皺眉。
“松手。”
初霁看見林喬被咬,本來站在攝像機後面的祂閃身來到跟前。
原本要從手裏釋放出來的足肢蠢蠢欲動,可以直接貫穿這礙眼的小東西心髒,被早有察覺的林喬一把牽住了手,五指相扣,掌心貼合。
“初霁,乖一點。”
怒火頓時洩的七零八落,濃重的不滿僅存。
被初霁無形的駭人氣勢吓到,華欣小朋友也不自覺的松了口,嘴巴一癟又要吓哭了。
看見林喬手腕上都破皮留下的一排牙印,初霁想殺人的情緒沖到頂峰,連帶着漂亮的面孔都扭曲了一瞬。
“沒必要對她這麽好,親愛的。”
祂可以像對待隗先那樣如法炮制的對待這個小女孩,挖空她的腦子吃掉再僞裝成她的樣子去找華詩就可以了,多麽容易做到的事。
面包掉在華欣的腿上,林喬受傷的手被初霁雙手捧住,祂單膝蹲下來,将黏液覆蓋上去愈合那微不足道,又足以讓祂大動幹戈的小創傷。
林喬垂眸看着祂,長睫的陰影覆在眼下,捏捏祂的手指,回應她的是更大力氣的蹭蹭。
“一個孩子而已,她很無辜。”
她最終要殺的人是華詩,讓一個無辜的孩子沒了母親,将本就單親的家庭摧毀成廢墟,這小女孩隻是咬她一口不算什麽。
“在我眼裏沒有區别。”初霁松開手,她的手腕愈合如初。
林喬推了推祂的肩膀,“下次不會了,去旁邊等我吧。”
祂微微下耷着唇角,眼含警告的往旁走遠了兩步。
再次面對華欣,林喬說:“我綁架你的理由是你的媽媽想弄死我還有我在乎的人,所以我才先下手爲強的。”
華欣低頭看着面包不說話。
林喬平靜說:“她确實是科學家,拿人做實驗殺了不少人,那雙日夜抱着你睡覺的手,在那些人眼裏就是魔鬼手中的砍刀,專門用來開膛破肚。”
“她正試圖用同樣的方式傷害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華欣被她那血腥的描述驚到,她的母親隻會跟她說童話故事,她一直活在一個美好的公主世界裏,那雙懵懂的眼睛清澈又膽怯。
林喬不自覺撫摸上那雙純真的眼睛,“你可以問問她到底殺過多少人,也可以告訴她,如果不拿我最重要的東西來換,我會用同樣的手段來對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