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上的人往後看了一眼,對這個六十多歲卻看似三十歲出頭的風韻美人沒半點懷疑,隻是順口回應:“早知道這樣,隗先先生可以派直升機來接您。”
喬納揮了下手,“那倒不需要,不是很遠,開點窗讓我透透氣吧。”
“開窗危險,我給您開啓車内空氣淨化。”
“沒事,開一點就行。”喬納說:“今天的空氣指數不錯,難得可以呼吸。”
前面的人猶豫一會,最終還是在靠近自己的這面車窗上降下半扇窗,他接到的任務是安全護送喬納夫人回家,自然暴露自己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喬納也認可了他的行爲不再提出意見。
越野車行進了一個小時左右才抵達目的地,大門開啓後的第一道關卡是武器篩查,幾個人都從車上下來接受檢查後,喬納夫人的保镖被破格允許帶槍械進場。
越野車繼續穿越一片森林,初霁悄然探出去的觸足觀察回來後輕聲說:“到處都是監控,不排除有熱成像的可能,在這下車我們容易暴露。”
隗先這麽一個大富豪,肯定是願意爲自己的安危花大價錢的,他們必須謹慎小心。
林喬沒着急下車。
隻等車子停到門口,喬納夫人由在門口迎接的隗先親自迎接進入,光是隐藏在暗處的槍口都不知道有幾個了,還有兩人走上門廊時的紅外線掃描,要跨進這樣一個鐵籠還真不容易。
林喬早有所料,隻等車子發動要離開時,她低聲在初霁耳邊說:“開始吧,讓這輛越野車成爲黑夜裏最耀眼的火光。”
爆炸産生的熱浪和火花隻會讓成像儀的界面呈現一團混亂,它不能精準定位遭到毀壞的概率很高。
林喬早就想好了兩手準備,計劃也跟喬納夫人通過氣,初霁明白她的意圖後,觸足貼着車門來到駕駛座的位置,之前喬納夫人想要呼吸新鮮空氣讓駕駛座開了半扇窗,這正好方便了偷襲。
觸足的闖入十分突然,都沒有給駕駛員和副座上的人反應機會,尖端部分注入骨骼彎曲成鐮刀狀,覆蓋着一層尖牙的利刃跟切菜似得插進駕駛員和副駕的脖子,兩人還瞪着眼睛準備拉開槍保險的時候,就被擒住四肢齊齊割斷了喉管,脖頸處的血液瞬間飚到擋風玻璃上。
初霁握住失控的方向盤,方向瞄準房子旁邊僅隔三四米遠遮天蔽日的巨大假楊樹,觸足操控着油門踩到底沖了過去。
剛幫助喬納夫人脫下外衫邀請她落座的隗先,就聽見房屋某處發生巨響,玻璃窗外倒映出滔天的火光,别墅的警報在第一時間響起。
喬納夫人比隗先還要先一步跳起來,捂着胸口滿臉驚恐的說:“怎麽回事?!有人偷襲?”
她誠然不可能是外面恐襲的主謀,一個隻跟他有利益關系的老太太不會搬石頭砸腳,隗先也知道自己身居高位看不慣自己的人多,某個不怕死的仇家找上門也不一定。
他隻是慌了一瞬就鎮定下來,貼心的先給喬納夫人倒上一杯熱茶,又平靜跟她說:“這樣的事十天半個月就能出現一回,通常我隻能看見我的下屬将百孔千瘡的敵人屍體拖回來交差,夫人可以放心,不會有事的。”
喬納夫人低頭喝了一口熱茶,藏匿去眼底的詭谲,後怕的說:“要不改天再談生意吧,我不放心。”
隗先也是這麽想的,外面出的事他肯定要先去處理,“等安全後我讓人先送夫人離開,改日我上門賠罪。”
就在他們交談之際,林喬已經和初霁成功從别墅面向泳池的一側推拉門裏鑽進去了。
原本這裏兩個保镖守着,隻是車子失控的爆炸點距離他們最近,二人第一時間趕去了支援,并沒有發現隐形的林喬二人與之擦肩而過。
出于謹慎,林喬避開了幾波傭人,無意看見客廳牆上挂着的一副超大家庭油畫,那個因爲一場意外喪生的兒子還真是隗先的獨子。
林喬也挺理解他除了公職以外特别想弄死自己的心情,找到明顯是主卧的地方後,兩人避開傭人的視線開門藏了進去。
豪華氣派的卧室裏,頂部的水晶燈散着光芒星星點點的落在大理石地磚上,打開衣帽間還能看見并排存放的幾個保險箱,以及放置在外面玻璃櫃裏方便拿取的名表珠寶,紅外線交錯在衣帽間裏,上了雙重保險。
林喬看着那些珠寶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目光。
現在整個别墅外圍都是警戒狀态,人手漲了一倍,巡邏人員并未再發現異常,隗先在保镖的擁護下這才走出。
燃着大火的越野車被撲滅已經是10分鍾後的事了,車身因爲熊熊的火焰早已燒成一個空架子,裏面露出兩具蜷縮焦黑的屍體。
燒到這個程度,根本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麽。
“像是車子油門失控。”安保檢查後說:“但這系列的車是我們今年才剛剛購置的,安全數據已經是最頂尖,可能還有别的原因。”
隗先仔細想了想最近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一件事,想來想去也隻有那隻逃亡的異種還不知所蹤。
會是他們?
他沉下心覺得這裏不再安全了,保險起見今晚應該跟着喬納夫人一同離開家裏,先去别的房子裏住幾天,直到查明事情真相,排除一切不安定的因素。
思索之際,一名牽着巡邏犬的安保人員說有新發現。
根據越野車的輪胎運動軌迹,這一段短短的自殺式沖撞路線中,巡邏犬撿到了一個藥瓶并且對它一陣狂吼。
隗先接過來一看發現是神經麻痹藥。
在屋裏呆着的喬納夫人恰好套上開衫走出來,隗先幹脆遞給她詢問,“夫人,是你的藥掉落在這了?”
喬納夫人接過定眼一看,蹙起眉,眼神變得不善,“我還沒傻到吃自己公司做出來的神經藥,你的安保人員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