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今天下午下樓去診所複查的時候,遇上了看守流浪城北區監獄的監獄長謝斌,罕見會在這碰見他,周琦站直身體打了個招呼,“謝監。”
對方氣質陰沉,大概是長期管理一群死囚犯的緣故,唯有笑起來時有那麽一絲人氣,看他幾秒就認出了人。
“是小周啊,聽說你在上次的異種追捕中受傷嚴重,好些了麽?”
“好多了。”周琦點點頭,拍拍自己受傷的肩膀,“沒大事。”
本來客套的話題就該到這結束,謝斌卻又說:“我的母親前段時間剛轉來這養老,我來探望,等會上你那坐坐?”
周琦其實和謝斌不熟,不知道他爲什麽突然套近乎,也委婉的開口拒絕,“家裏太亂。”
謝斌看了他兩秒,“好吧。”
這個小插曲過去沒多久,換完藥的周琦上樓,便又看見這位監獄長提着一個玻璃罐站在自家門口,他頓時心生警惕。
“謝獄長。”
謝斌轉過臉來,提了提手裏的玻璃罐子,稀松平常的說:“是我媽買的一點楊梅酒,她總是喜歡買很多我不愛吃的東西,隻好拿下來分你一點了。”
不對勁,對方想進他家門的目的太顯眼了。
周琦心中警鈴大作,還沒來得及想借口搪塞過去,自家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林喬站在玄關處,看着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請進。”
發現她身後站着的初霁,謝斌的面龐扭曲了一瞬,狂熱的情緒溢出擠壓在眼眶裏,他的面部肌肉顫抖,揚起的笑容變得格外怪異,“吾主!”
在謝斌來到這層的時候,初霁就說聞到了熟悉的氣味,林喬想過這裏是政府管理的家屬樓來往都有監控關注,那些身穿黑袍的魚頭人怎麽進來是個問題,看到最後出現在眼前的是這樣一張五官端正的臉,她并不意外。
肯定會有信奉初霁的高層人士,爲了私人欲望。
周琦緊張的幾步過去跟着走進了屋子裏将門快速關上,謝斌将楊梅酒遞給他,林喬也淡定的偏頭跟他說:“不用緊張,是我讓初霁召喚來的。”
縱使知道了初霁的部分神奇能力,可北區的監獄長竟然是邪教團的成員,這事依舊驚掉周琦的下巴。
“好吧,那我去.放酒。”
空下來的客廳,謝斌站在初霁面前,恭敬的說:“跟随您許久,這是我們除了夢境以外的第一次見面,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他從口袋裏拿出兩枚光學紐扣,“這是科技公司最新研發的隐身紐扣,光學成像提高了幾百倍,可以幹擾紅外掃描和成像儀。”
林喬接過了紐扣,“你們都是依靠夢境聯系的。”
謝斌半垂着的頭擡起,滿是崇拜的眉眼看着就站在初霁身邊的她,又多了一絲羨慕,“嗯,我們都是依靠夢境聯系的,吾主降臨我的夢境,給予我任務,榮幸受到感召的我來了。”
林喬說:“食物準備好了嗎?”
謝斌笑了笑,“請跟我來。”
林喬給初霁别上紐扣,開啓隐身功能,确認沒有問題後,她轉頭對着站在吧台邊的周琦說:“我們出去一趟。”
他全程聽見了他們的談話,那“食物”到底指的是什麽也很好猜。
“還回來嗎?”他看了眼卧室裏還沉睡着的母親,猶豫的問。
林喬點點頭,“嗯。”
謝斌是夢見旨意後的第二天就想好了辦法,臨時将母親放到了這裏來居住,又以探望的理由帶着母親多買的酒下來找周琦聊天,再獨自一人從家屬樓中出來返回監獄。
這一天的行動軌迹沒有任何可疑,路過政府單位的部分熟人時也沒引起異常。
林喬和初霁就這麽坐着他的私家車大搖大擺來到了北區的監獄。
在夜晚裏看着這座龐大的鋼鐵監獄,信号塔的強光時不時在猶如金字塔的黑色金屬外殼上照過,車子一路放行進入。
謝斌說:“食物需要等等,我們先去頂層的辦公室吧。”
他的辦公室裏放着十幾個監控器,中央擺着回字形的一套舒适大沙發,男人親自去茶水台邊上泡了三杯熱茶過來。
“今晚是狂歡之夜,以程古首的幫派和漢斯的人在我的故意放水下會進行一場沖突,在這其中所有因爲‘意外’而身亡的人都會成爲您的食物,在進食開始前,我們可以先看一場盛大的表演。”
林喬多少知道一點北區的監獄情況,這邊關押的基本都是窮兇極惡的重刑犯和死囚,危險性很高,聯邦政府都視這些人爲毒瘤。
她問:“人死的多了不怕上面查嗎?”
謝斌說:“不怕,我們監獄有一套完整的方案,這裏的重刑犯很多都是天賦極高的犯罪選手,以這裏配備的警力應付他們都不太夠,加上幾個幫派大佬入獄了外部的勢力還分布衆多,裏面時常會爆發沖突有時候也不是我們管得了的,我有時也會爲他們提供便利,比如假裝看不見那些偷偷帶進來的神經禁藥和各種違禁物品,相同的,我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他們也會做出等價交換,爲我提供便利。”
“我們這樣的合作持續許多年了,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人查到我們頭上,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能收買的,統統都收買了。”
“更何況今晚這件事我也隻是起了推波助瀾的效果,程古早就看漢斯不順眼了,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今天夜裏獄警常規的手持電棍準備将囚犯們一批一批的趕回牢房,早就受到謝斌指示的程古在獄警的故意放水下,掌心内部藏了一把折疊刀。
在路過漢斯時,他偏過頭去,窮兇極惡的臉上扯出一抹笑來,“你女兒這周六過生日是麽?她剛到上大學的年紀吧,真可愛,有男朋友了嗎?”
漢斯當即停下腳步,揪住他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