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露終于明白爲什麽這張臉這麽眼熟了,莫斯酒吧的其中一名販賣神經禁藥的一員,她曾經和周琦對他們進行過突擊檢查好幾次,結果每次都因爲對方超強的反偵查和逃脫手段失敗告終。
這一幕真是戲劇性了。
她轉身打開大門,側過身,“趕緊進來吧。”
初霁:“謝謝。”
祂挺着鼓嚷嚷的肚子走進去,幸露站在外面長廊上左右看了看确保沒有人跟來,一切安全後這才關上門。
周琦家裏的陳設很幹淨,放眼望去就能将整個環境都打量到。
裝飾用的楓葉電扇挂在客廳頂部中央,左側是圓筒形的機器人,整個客廳都映照在對面科技公司的日本霓虹燈光廣告裏。
客廳裏隻有用來辦公的桌子和一個冰箱,還有一間開敞式的廚房,左右分割出了兩個房間。
初霁站在毛茸茸的黑色地攤上,觸足不受控的頂破皮膚冒了出來,他扭頭問:“幸露,我和林喬住哪個房間?”
看祂的身體維持不住快要潰散,明白情況确實很不好的幸露當即推開周琦的卧室門,“就這裏,另外一間有周琦的母親居住。”
“謝謝。”
初霁擡腳走了進去。
卧室門關上的刹那間,幸露松了口氣,而初霁迅速抛棄了這具屍體外殼鑽出來将其丢進廁所,整個身軀散開不管地闆還是床鋪全部鋪滿了祂焦黑脆弱的觸足。
被祂放到床上的林喬終于從無邊的黑暗裏看到了一點光明。
爲了不接觸到周琦的氣味,怪物還是将自己的身體作爲床墊鋪在了林喬的身下,兩人都沉默的攤在一塊疲乏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适應了光線的林喬聞到了一股特别的氣味。
她身上的骨頭還在修複沒法做出大動作,隻能勉強的轉頭。
在一堆黑糊糊的觸足堆裏,她率先看見了一隻白色的超市購物袋,上面打着一個結還破了個洞,緊挨在袋子旁邊的還有一個手掌高的小玻璃瓶,玻璃瓶上有裂痕,上面模糊的印着某某醬油等字眼。
林喬失神的盯着看了好一會,露出一抹笑,也笑出了聲來,哪怕胸腔正陣痛的感覺劇烈無比,讓她眉毛都皺了起來。
“你真是”
她一副不知道說什麽好的歎息,緩了緩,收斂笑容無奈道:“從超市出來,竟然都一直帶着這個嗎。”
初霁睜開幾隻眼睛,明白她說的是什麽後,輕輕應了一聲,“嗯,你需要這些東西,我也需要這些東西。”
祂還想着要給她做用自己觸足做的“炒鱿魚”吃,所以戰鬥逃亡的時候也不忘記将這袋東西保護好。
“傻子。”
林喬放在祂身上的手抓起一把觸足,用力捏了捏,眼眶濕潤,聲音有些哽咽,“你這個傻子。”
初霁感受到她的情緒出現劇烈波動,立刻在她身邊凝聚出半個實體,依稀是人類的模樣,但沒有蒼白的皮膚和好看的容貌,面部輪廓也是一堆蠕動糾纏的觸足,像是被血污繃帶纏滿的巨大木乃伊,隻露出了一雙黃褐色的恐怖豎瞳,瞳孔中央透着幾分茫然。
“爲什麽難過?”
這也讓林喬看清了祂強壯的身軀上許多觸足斑駁焦黑,心中一疼,費力的擡起手去撫摸那些傷口。
部分虛弱的觸足受到她的安撫後,努力揚起了腦袋蹭着她的手心。
“沒有難過,是憤怒。”
“他們将你傷成這樣,我太憤怒了。”
存活下來後,她内心的第一想法不是對聯邦和超級公司的恐慌退縮,而是徹底擺到明面上來的,徹骨的殺意。
他們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将她漂亮溫柔的愛人傷成這樣。
她擔心祂,也生氣别人傷害祂,初霁很是欣慰高興,祂溫柔的安慰她:“我死不了的林喬,不用擔心我。”
她順着初霁小心翼翼的托起靠入祂的懷抱,她的聲音輕輕的透着一股森寒,完全沒有被他的話安慰到。
“是我的力量太渺小了,那些爲了争奪政權不把我們當人對待的政府與公司實在太過分了。”
林喬沒有過想要保護的人,她現在有了,對方是個被多方勢力偷窺的怪物,她感到心焦又無力。
迫不及待的想要報複與成長,但始終跟他們強悍的武力有着較大又不可彌補的差距。
“是我拖了你的後腿。”林喬說。
從一開始的怪物隻會帶給她麻煩,到她主動承認是她拖了後腿,思想上的轉變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初霁低下頭,“是我不好,我沒有及時注意到敵人的追蹤,我不該離開你的。”
看見她身上那些傷痕,祂同樣感到心疼與憤怒。
“是我的身份給你帶來了追殺與傷害,是我的錯誤,下次不會了。”
祂要想辦法除掉所有壞人,祂要保護林喬。
“我也爲我犯的錯誤向你道歉。”林喬說:“我不該讓你離開我的。”
兩人互相認錯了一番,才勉強将各自的心疼與愧疚壓了下去。
還好幸運的是他們都還活着,一切還有的機會。
林喬:“你需要多久才能養好傷?”
初霁說:“不需要很久,一周,那些高壓電流沒有傷害到我的核心部分,我把心髒和你保護在了一起,所以很快就會沒事的。”
林喬點點頭。
疲勞再次覆蓋上了她的大腦,她蜷縮在愛人溫暖的懷抱裏,“我要睡一會,我很累。”
“恩。我會守着你。”
留下部分還完好的觸足戒備,怪物擁抱着林喬專注于身上的修修補補。
周琦被一根觸足直接貫穿了左肩,骨頭粉碎,做完手術後也要休養很久,特殊部門給他調了休還順便将年假一起給補了。
當晚他實在不放心家裏的兩個危險分子,以要回家看望母親爲由出了院,了解過他的人也都知道他家裏的一點情況,所以沒人懷疑也沒人攔他。
等周琦帶着傷趕回家,客廳裏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