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這樣來看她和初霁,跟林德順與羅金玉有什麽區别?她一直在奴役祂,驅使祂,這點不可否認。
她一直沒有把對祂的态度放在一個較爲平等的天秤上,她一直在用糟糕的心态面對誠心對她的怪物,想明白後,愧疚陡然在林喬心裏蔓延滋生。
初霁發現她身上的情緒又從高昂跌落,原本快爬上房頂的色彩正在收縮,她似乎又鑽到了某個内心牛角尖裏,這朵漂亮的山茶花有點焉了。
初霁不知道話語裏的哪條科學言論讓她産生不愉快的情緒,祂幹脆從沙發上下來,跪在新買的柔軟地毯上,雙手撐在她的膝蓋兩側,貼近愛人的臉做出臣服狀,“文獻上面說,愛情也包含一種畸形的戀愛觀。”
祂說:“多角關系,虐待行爲,嫉妒與控制,還有高風險行爲。”
林喬垂眸,手指無意識的摸上祂的臉,看着陽光在那層瓷白的皮膚上映照出金淺的小絨毛,回應着。
“這麽說來我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讓你餓肚子,我在虐待你,我用言語和肢體誘惑你幫我除掉父母和弟弟,這是控制,我和你有液體上的交互,這是高風險行爲,除了多角關系不存在以外,我好像全占了。”
她頓了頓,說:“就算我對你有愛情,那也一定是畸形又不健康的。”
她的心理有問題她很清楚,面對初霁的愧疚感讓她無地自容,怪物對她的想法一直很單純熾熱,而她牽扯了太多私人情緒和陰暗面。
她生性多疑做事利己,壞毛病一大堆。
“隻是除了多角關系我無法認同以外,其餘我都可以接受,如果你身邊出現了别的男人,我會将他撕成碎片的。”
初霁緩緩收攏手臂,抱住她的腰,手指輕輕順着那脆弱的脊骨撫摸,溫沉的聲音滿是縱容,“所以你想怎麽對我都可以,畸形的愛情也稱爲愛情不是麽?這同樣會讓我感到愉悅。”
她有毛病,怪物何嘗沒有,永遠不要試圖用正常人的觀念來理解祂,她早知道的。
怪物微微揚起下颌,露出修長的頸項,像是在索求什麽。
林喬手指蜷縮了一下。
血液又開始在血管裏嚎叫奔騰,她凝視着怪物,愧疚的神色逐漸消失,唇角悄然勾起,她擡手輕輕在祂凸起的喉結上撫摸,“初霁。”
她笑起來太好看了,怪物的喉結大幅度的滾了滾,祂現在就想吻上那張潤紅的嘴唇,想毫無顧忌的闖進去掠奪,他的胸膛抵在她的膝蓋上,胸腔共鳴,低低應了聲,“嗯。”
“戴項圈嗎?”她問。
她溫熱的氣息灑在面頰上,香甜的氣味瞬間讓祂的形态潰散,血紅的觸足如血流鋪開一地,還在不停的往牆壁和天花闆上鋪散,無數延伸出來的血管承載着心髒的跳動,讓整座房子都變成了巨型心房,置身其中的林喬清晰聽見了祂響亮而急促的心跳。
“戴。”
祂努力揚起頭離她的距離越近,快要被誘惑的失去理智,眼眶裏的美瞳片爲了避免被毒液融化及時轉移到了别處,露出一雙火熱如餓狼的豎瞳。
一圈嵌入鉚釘的項圈被林喬戴在了祂的脖子上,黑色朋克風的裝飾品給祂此刻半人半怪物的形象更添了幾分怪誕與英氣。
林喬雙手捧着祂的脖子,明白這一條項圈表示了認可,她認可了祂的愛情,認可了祂所說的忠誠,祂是她承認的怪物戀人了。
初霁轉動着眼珠,盯着她的嘴唇,“好看麽?”
“好看。”林喬回應。
“我也會試着改變的,我不會成爲林德順那樣的屠夫。”她低下頭細細注視着怪物如畫般的眉眼,或許是房子裏的心跳太過展露祂此刻渴求的情緒,她掌心向上托住了祂的臉,低頭吻了上去。
嘴唇相貼的一刹那,初霁隐忍已久的貪欲爆發了。
他按住她的側腰将人推入沙發,跪着的腿欺身而上壓住軟墊,急不可耐的咬上她的唇。
耳邊心髒震顫的聲音越發的大,分不清究竟是來自初霁的,還是她的。
林喬主動摟上祂的脖頸,不帶有任何獎勵或目的放縱祂奪取,在給祂佩戴上項圈的那一刻,象征着忠誠與依戀的鎖扣已經落下,愛情破土而出。
她要愛上一隻怪物。
她決定愛上祂,勇敢走向一條未知而刺激的道路,不論光明還是深淵她都接受。
林喬主動的擡起下颚回應給予了初霁極大的鼓動,血流般的觸足覆蓋上她的腿,纏住她的手腕與後背,最後如同一張綿密的蜘蛛大網,将她緊緊連綁在祂的身上。
繞在後頸處的腕足裂開嘴巴,林喬驟然覺得脖頸一陣發麻,眼睫震顫,睜開的眸子似酩酊泛醉,潮意連連。
怪物的身體擁有無數張布滿利齒的嘴,這足以讓祂做盡壞事。
但今天是聖誕節。
财務部又恰巧在她快要失去理智沉淪的時候打了一筆獎金進來,金錢到賬的提示音就像金子清脆的碰撞聲,陡然拉回林喬的理智。
她強行将初霁擋了出去,偏頭去抓丢在一邊的手機。
林喬定眼一看,銀行卡裏多出了5萬塊,是他們炸掉科靈水廠的額外獎金。
“林喬,别不專心。”
怪物的輕啄還不間斷的落在脖子上,弄得她心癢難耐,承認了祂的身份親熱這種事她當然不會再抗拒,林喬正準備将手機甩開,一條短信又突兀的闖進了視線。
夏煙:先生,我晚上八點左右會帶着我的狗狗小八一起去中央公園,我們可以一起遛狗,希望你出來跟我一起玩呀~。
這個呀字後面跟着的~很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