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沒有碰到任何卵的情況下,又有一顆卵突然爆炸了,這就像一個信号,整個房間的卵就像多米骨牌效應,幾個炸就接連全炸了。
一隻又一隻的污染物破卵而出,躺在地上經曆過短暫的抽搐适應後,向林喬二人發起攻擊。
林喬揮刀抵擋,兩人退出來後她踹上工作間的大門,污染物砰砰砰撞擊上了門闆,看着抵擋不了多久時間門闆就會破碎。
初霁轉身面向走廊左側,腳下的金屬地闆出現輕微震顫,腳步踢踏的聲音由遠及近林喬同樣聽見了。
第一個魚人跌跌撞撞的擠過拐角向他們奔來,手持一截鋼管,嘶喊高叫,“不允許不允許!繁殖吧,占領城市吧,完成主人偉大的遺願!”
在他身後擠擠插插着衆多怪異的魚人,無數聲音在回音響亮的過道裏,震耳欲聾,極掉san值。
林喬手腕上的通訊器裏傳出周琦嚴肅呼喚,“林喬!你那邊情況怎麽樣!這些被污染魚感染的人突然集體發狂了!你們趕緊下來!”
林喬拉上初霁就往樓下跑,一邊鎮定回應,“大概是我不小心說錯話惹他們生氣了,他們不希望我擾亂計劃,底層那些卵你們有碰壞嗎?”
周琦:“沒來得及。”
林喬簡要說了一下它們會順着設備開啓就流入街區占領人類的消息,她認爲除了将這淨化廠炸掉外應該沒有第二種辦法能将這些東西完全處理幹淨。
而要炸掉供應三個街區的水廠,這絕對會讓居民鬧翻天。
林喬可沒那麽多閑工夫等待周琦的回答,她和初霁被堵在了5和4層的平台上,樓下的魚人就像受到了感召蜂窩而來。
錯話重複的聲音聽得林喬神經震痛,她單手握住向下的階梯欄杆跨跳下去,落地的瞬間手中雙刀擲向一隻就近魚人的腦子,另外一把刀被她握在手中,半蹲着的腿橫掃而出撂倒一隻魚人,彎刀直劈而下,血液四濺。
初霁還站在走廊上,身上穿着和林喬的同款戰衣,以至于祂沒辦法控制頭部一下的變形,祂不能撐壞衣服,唯一露出的兩隻手掌化作“鐮刀”從台階蔓延而下支援在林喬身側。
祂站在她看不見的拐角處,利用一半腦袋裂開,藏在内部蠕動的黑紅觸手蜂擁而出,尖端炸開布滿獠牙的肉瓣閃電般向周圍發起進攻。
實戰往往最能積攢經驗,初霁很快發現林喬的每一招都在學着之前格鬥課上的招式模拟訓練,在相對安全的情況下,盤踞在她身後的“鐮刀”觸手隻張開兩隻眼睛,時刻觀察她的身體狀态。
周圍的敵人越來越多,林喬偶爾閃避不及,一把消防斧頭直接劈在戰衣上,她單手握住斧柄往轉身往自己跟前狠狠一拉,一手摸出槍支對準魚人的下颌扣動扳機。
他們的綜合實力不強,完全是玩車輪戰,初霁可以同時面對多個敵人,也能分出心神來照顧林喬,他們這邊的戰場打掃最爲迅速。
不過三四分鍾,台階上就倒了幾十具屍體。
林喬身上也沾了不少血,她站在平台上,擡手捏了捏繞在身邊的觸手表達感謝時,視線掃過4樓走廊盡頭停頓。
一個黑袍男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裏。
初霁将腦袋恢複原樣才走下來,祂的現身帶給了黑衣人極大的觸動,他藏在黑袍裏的身軀大幅度顫了顫,兜帽下的臉緩緩擡起。
林喬的視線經過大幅度提升,現在完全能遠距離看清那張藏在暗處的臉。
他也是魚頭人身,但和那些污染魚寄生人不同,是自人頭變異而來帶有模糊的人身,身體主調爲灰綠色,眼球大而突出,形似兩個白色乒乓球,頸部有不斷顫動的腮。
像人,但不完全是人,像是某種畸形怪病造成的基因突變。
強烈的直覺告訴林喬,對面那個生物和初霁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和邪教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初霁本人卻沒多大感覺,祂隻以林喬爲中心詢問,“殺了他嗎?造成水廠變異的兇手。”
樓下槍聲不斷,樓上孵化的污染物撞擊門闆的聲音劇烈,那隻似人非人的生物卻突然跪了下來,黑袍下露出白色柔軟的腹部,嗓音沙啞刺耳,“核彈并沒有摧毀黑暗的地下宮殿,您庇佑了我們,潛行者永遠不可能被摧毀,我們會源源不斷的爲您提供祭品,您還滿意嗎?”
初霁适時爲自己辯解:“我不認識。”
“我知道。”她點點頭,“你想殺了他麽?”
初霁轉頭看向那隻醜惡的生物,罕見的回答:“我想它是我的奴隸,殺死一個奴隸沒有任何關系,隻要他能爲你帶來好處。”
祂能夠感受到來自對方身上絕對忠誠的态度,他們的意識似乎在某個緯度裏共頻過,他們确實在某個時刻用某種不爲人知的方式觸碰過。
林喬簡單思考了一下,斷然選擇放棄。
“不。”
“他們要活着,我們做這份清掃工作也隻是爲了賺錢而已,别的東西我們一概不知道。”
在政府的立場還不明确前,她也隻會是中立狀态,一旦陷入危機,邪教團反而會變成他們的一張底牌。
信徒不會任由神明陷入危機,廢車場的異種投喂事件就是很好的诠釋。
初霁說:“你放任他,那麽他會一直進行自己認爲正确的事,爲這個城市不斷制造危機。”
林喬:“你說他也是個神經病。”
初霁想了想,“祂看上去隻是會爲我送上合适的祭品,在你眼裏确實是個精神錯亂的神經病,如果你放過他了,那麽他再做出任何事你都不能歸咎到我的頭上。”
祂隻站在林喬的立場合理做出判斷,不希望她會懷疑自己,祂要她毫無保留的喜愛和絕對信任,爲此祂可以殺死任何東西或人。
林喬微微揚眉,頭頂的門被撞開,窸窸窣窣的肢節碰撞地闆,她踩下台階,“我知道了,走吧,不要在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