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屋子中央眼睛始終黏在她身上都沒挪一下的初霁,大概一個小時前祂就維持着這個狀态,像隻極爲專業的保潔犬。
林喬難得露出一抹誠心的笑,“謝謝。”
眼前一朵朵郁金香似得的黃色色塊綻放在她身後,那是鵝黃的牆紙顔色,牆角常年抵着櫃子落下一條褐色污迹。
初霁的心髒時常會癢,看着她笑時,癢意可以透骨。
祂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脖頸處的點點汗液上,低頭埋了進去,細細吻着那秀氣的脖頸,唇瓣碾過的地方皆留下一片濕潤。
馥郁的香氣,甜美的味道,是屬于祂的林喬。
林喬微微顫了眼睫,身子後仰,隻覺得脖子上又熱又癢。
怪物伸出手按住她的後頸,阻止了她想要後退的步伐,眼神沉醉又熱烈。
搞了這麽久的衛生出了不少汗,林喬最清楚祂這是在做什麽,可那細細密密的吻太過了,她的手指都有些發麻,插入初霁的發絲抓了抓。
“好了,初霁。”
她的聲音像是縱容過度後的軟語,沒多少抗拒的意思。
林喬有些恍惚的眼神瞬間清醒,語氣用了點力,“初霁。”
大概是吃了許多觸足,導緻她對祂的抵抗力低了不少,差點就任由祂爲所欲爲。
他們彼此之間的吸引力在增加,這不算什麽壞事,但難免會讓林喬有一種被咬住脆弱後頸的不安全感。
初霁慢悠悠的擡起腦袋,舔了舔唇畔,“這些家具要放在哪裏。”
林喬看着祂舔唇的模樣,移開目光,“按照以前的布局放好,實在破爛不能用的就堆到門口,明天丢掉。”
有了祂的幫忙,家裏重新變得嶄新空曠。
林喬将順路買回來的食物放進廚房,準備做飯。
廢車場内,并排而躺的5具屍體堆在一間房子門口。
接連幾天都死了人,趙剛用力蹬了一腳房門,發洩似得怒吼一聲。
已經有人在他身邊說出不滿,“是不是又是那個異種搞得?這具屍體就是當初從三巡醫院裏逃跑的那個異種寄生的!它果然是跟林喬有着合作關系。”
“我們幫她的父母來對付她,她趨勢異種來報複我們,這事不劃算。”
“她到底怎麽做到的?操控一隻怪物!”
不順心的趙剛滿臉黑沉,華特公司向來看不起他們這些流浪漢,破天荒的大發慈悲送來藥劑,也要抽成一半的利潤,如今當務之急是把這批貨賣掉,在讓這些進化人全部按照公司要求派去抓林喬和那隻異種,這一百萬的報酬隻能如此獲取了。
現在不能把她逼急了,還要想盡辦法把她留下來。
如何能讓林喬留下來,趙剛有了個絕妙又能抱住自己威望的法子。
他沉聲說:“給林德順的那間宿舍收回來,把他趕出去,我們不參和這件事了。”
“趙哥早就不該管了。”
當天晚上,正在家裏抽煙等消息的林德順,聽見門外傳來大呼小叫,羅金玉頭發亂成雞窩的摔進屋,驚懼高喊,“他們要收回宿舍!他們要收回宿舍!”
林德順表情一變,倏然起身,“我們跟趙哥都說好了的!我給汽修店幹活能免費住在這裏!”
“趙哥說了你們自己家的事他不再參和,随便你去哪裏,現在滾。”
林德順一慌,“他也沒殺了林喬?”
“不光沒有,又賠進去了幾個人。”幾個男人手持鋼棍站在門口,看他表情實在難受,好心說道:“汽修店的活還給你留着,但這房子必須得收回了。”
任萍羅金玉哭爹喊娘都沒用,兩人匆匆收拾了行李,就被趕出了宿舍樓。
要林德順像今天這麽狼狽的,還是最早時賣自家房子的時候。
早年間土地營養價值尚有,兩人還有地可種,雖然産量低也勉強保的住生活,可随着種子的活性越來越差,一畝地也就出來幾根苗,沒有昂貴的農用機器進行培育,他們這一行的種地人全部被淘汰,徘徊在餓死的邊緣。
林德順當時沒辦法,隻好将自己家的地和老房子全部賣掉,居家漂泊來了流浪城當起了街頭老鼠,剝削林喬身上的血肉,讓日子一直混到現在。
那20萬已經全部給了趙剛,羅金玉坐在路邊大罵,“早知道一分錢就不該給他,現在好了!我們身上哪裏來的錢重新找地方住?能租的起的隻有貧民窟的房子。”
說着說着,羅金玉不禁開始後悔,“我們以前要是對林喬稍微好點,我的兒子是不是就還活着。”
都不等林德順接話,羅金玉又變得憤慨道:“不,我已經對她夠好了,她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她害死了我的兒子。”
又是一個轉眼,她表情恐懼,“可,可她竟然殺了這麽多人!她怎麽會變得這麽變态!”
“夠了!”
林德順面無表情碾碎煙頭,“先去貧民窟找房子。”
不論如何,已經知道了林喬的危險性,他肯定不會回去了,而事實也總不能如願。
趙剛也不知道氣狠了對他有了怒火還是如何,貧民窟裏所有的租房人沒有對林德順出租一套房子。
一晚酒店就要半月收入,上層公民的生活是他們享受不起的,他已經在街頭留宿了一晚,今天又遭受了數個閉門羹,陰沉的臉上一片煩躁和怒火。
羅金玉又是哭,“趙哥是故意要讓我們回到自己女兒那裏去麽?是故意的麽?!黑心肝的東西!”
走投無路的林德順左思右想,挺直的脊梁骨不可控的彎了彎,帶着羅金玉最後還是敲響了林喬家的門。
除了回到林喬這以外,他們無處可去。
來開門的是初霁。
如今祂的容貌改變也給他周身的氣勢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比如那張清隽的臉上模仿着笑容,那一股溫柔的親和力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就像獅子狩獵前伏低的身段藏匿草叢,叫獵物放下防備,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