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對方發現異響警惕的舉槍走過來,迎接他的是一把角落裏飛出的斧子,兩具屍體摔倒在一起,整個過程沒發出太大異響,沒人發現異樣。
距離越近她投擲的威力越大,半把斧子都插進了那人的腦袋,力量提升的效果顯著。
林喬按住腰部輕呼了口氣,将血淋淋的斧頭裝回背包,撿起那把手槍收走了所有子彈。
還行,今晚她多了一筆額外财富。
在廢鐵堆的掩護下一路繞過來,她成功抵達讓初霁呆的小屋。
林喬來接怪物了。
她敲碎了窗戶,從後面翻了進去。
客廳裏一片漆黑,地上鋪着西洋風的花地毯,電視機裏正在播放黑白版的貓和老鼠,單人沙發背對着她坐着一個男人,隻露着半個後腦勺。
一般情況,怪物聞見她就會像隻見到主人的狗,熱情似火,瘋狂過了頭。
林喬随手抄起一個花瓶,放緩了步子輕巧走過去,從上而下砸了沙發上男人的腦袋。
遭受沖擊力,男人本就沒有支撐點的身體直接從單人沙發上滑了下去,電視機裏的光投射在他臉上,是一張已經腐爛許久的臉,頸後有傷口。
林喬微微皺眉,環顧四周,“初霁?”
她耐下心來想了很多種他出什麽事的可能,安靜下來的環境裏,傳入耳畔的心跳鼓動聲變得清晰。
她拿出手槍,走到一間卧室門前,手指摸上房門,指腹傳來的溫度是溫熱的。
林喬像是明白了什麽,收了槍支從外拉開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占據整個門框,将其堵的嚴嚴實實的肉壁層,充滿毒液的黏膜從門背面撕裂滑落在地,一條條粗壯的觸手如藤蔓交錯纏繞,表皮突出的血管鼓動,與内部傳來的心跳跳動一緻。
怪物沒有按照她的要求寄生那個男人的屍體,祂隻選擇性聽了她的前半句話,來到這裏築起了巢穴麽。
這樣怪形的東西是巢穴吧?祂突然在這築巢幹什麽?
要說林喬這個人本來就不正常,但凡正常人看見這一幕隻會掉頭跑,她隻會因爲亢奮和好奇心一探究竟。
“你在裏面嗎?把毒液收起來,我想進來找你。”
她大膽擡手觸到肉壁的瞬間,沒有給她任何緩沖準備,裏頭伸出數條柔軟無毒的觸足纏繞住她的四肢将她拉扯了進去。
眼前一黑,周身一陣粘稠的擠壓後林喬被滞空了,肩上的包掉在地上,手槍也掉了下去。
她什麽也看不清,四肢在半空被纏繞的姿勢也很奇怪,隻道:“千萬不要弄壞我包裏的東西。”
黑紅的觸手原本想要攪碎從包裏掉出來插在身體上的斧頭,聽她這麽一吼,它默默收回了尖牙,軟趴趴的卷着斧頭和手槍幫她裝回了包裏還特意給她拉上了拉鏈。
做完這一切,觸足在林喬的腰上占據一席之地,蹭的她腹部衣服卷起,暴露出了傷口。
眼睛花了很長時間也無法适應黑暗,那股無處不在的注視讓林喬有點不适,她不得不廢了點勁從褲子口袋裏拿出手機,開了手電筒。
在進來前她就有一定的心理準備,直到燈光亮起,巨大的黑紅色肉瘤懸挂眼前,規律性的震動讓周圍連接着無數充當血管的觸足跟着震顫,它們還沾覆在四面肉壁上,難怪在外面她就可以感受到這裏與衆不同的跳動。
林喬稍稍移開眼,也明白那無處不在的視線是怎麽回事。
天花闆上牆壁上全是睜開的惡魔之眼,它們安靜又貪婪的注視着她,她像是處于魔窟,那些受到光線折射的眼睛像是黑夜裏的群星閃耀。
林喬的心跳快了幾分,喉間有點幹澀,思考幾秒鍾後她選擇關掉手機讓自己的眼睛重回黑暗。
那些眼睛實在太多太狂熱了,這樣無光的黑暗裏,看不見有助于情緒上的穩定。
她輕聲喃喃,“孤島那足有幾十層高的巨型觸手,是分離出你的本體吧,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眼前看不見的肉質瘤裂開一條縫隙,怪物聽見了她的低喃,聞到了她受傷,觸手卷着她往前送。
林喬不擔心祂會傷害自己,隻是下意識的将手往前伸去抵抗,“又要幹什麽?”
她本以爲自己的手會碰到那顆肉球,恰恰相反,她無法聚焦的視線轉動,感覺自己被卷着進入了一個更爲溫暖且狹窄的地方。
肉質瘤在将人吞進去後緩緩合上了縫隙。
林喬前伸的雙手摸到了陌生人的胸膛,她指尖一頓,觸電般的收了回來,“初霁?”
沒人回答她,隻是律動的心跳聲快了許多,有些震耳。
她安靜下來等了一會,臉邊撲來溫熱的吐息,夾雜着一股令人完全無法抗拒的異香,越是芬芳的味道林喬越覺得危險,她往後仰了仰,後背貼上一層薄壁,她終于意識到自己被卷到哪裏了。
她在包裹着初霁的肉球裏,她被祂拽了進來。
祂到底在裏面做什麽?
林喬心裏多了一絲探索欲,猶豫再三,她又一次擡手撫上祂的胸膛。
她摸到了一片緊實的肌肉,中間線條凹陷延伸向下,腹肌的輪廓在掌中逐漸勾勒成型。
這不是那具醫生的身體,那具身體瘦弱,身上沒有什麽肌肉,和手中充滿爆發力的身體完全不同。
林喬充滿了好奇,手指又劃過祂的腰窩,本來以爲這具身體不會有任何反應,被騷擾的怪物卻忽然身體一顫,伸出雙手摟住她的後背。
不設任何防備的林喬被祂抱進了懷裏,雙臂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困着她,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隔着光潔的皮膚震顫她的胸口。
林喬腦袋抵在祂的韌肩上,被祂激動地情緒帶的差點呼吸不上來。
她都懷疑祂現在是不是裝的了。
“松開點。”
怪物沒反應。
林喬想看清内壁的情況,臂膀被初霁禁锢着,唯有小臂勉強有點活動空間可以從褲兜裏拿出手機,再度打開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