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面前的王雲颚身上覆蓋了一層淺淺的黑色厄運之氣。
王雲颚大手一揮,聲音粗砥了幾分。
“全都給我滾出去!”
随着這道聲音落下,靠近的人都能感覺到滔天怒火。
王雲颚本身實力不低,這樣暴怒的狀态下,周身靈力暴動,竟然形成一陣急促的飓風,朝着四周婢女們身上席卷而來。
婢女們驚慌失措連忙跪了下來。
“少爺息怒。”
她們戰戰兢兢地低垂下頭去。
梨花還出手拉了拉莫虞。
然而,莫虞隻是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都給我滾出去!除了你!”
婢女們戰戰兢兢的離開了,院門關上之後,王雲颚手掌翻轉,長劍赫然指着莫虞白皙如玉的脖頸。
“你竟然膽敢羞辱于我?”
莫虞卻隻是淺淺的笑了笑。
“這不是羞辱,而是事實。”
王雲颚從小到大都被人誇做天才。
他的劍法,得了名師指點,實力堪稱天下一絕,而此時竟然被這個女人當衆侮辱,他豈能咽下這口氣?
莫虞伸出手指輕輕按在長劍劍端。
她隻是輕輕用力。
而王雲颚隻覺得自己的劍端位置挂了百斤重的鐵塊,手腕上的骨頭都傳來不堪重負的喀嚓聲。
“你,怎麽……”
他陡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看着她那纖細柔嫩的手指。
“不堪一擊。”
終于堅持不住,王雲颚趕緊收了長劍,活動活動酸澀刺痛的手腕。
莫虞道:“你不适合學劍,用匕首試試。”
王雲颚瞳孔都紅了,“我的劍術天賦可是就連當今劍仙都誇贊的,你說不合适就不合适?”
莫虞蹙眉,“劍仙是什麽東西?誰評選出來的?”
王雲颚:“……這是……我父親說的。”
莫虞有些無語,“你爹選出來的劍仙,說你很有修劍天賦,你自己琢磨琢磨,這合理嗎?”
“你的手腕曾經受過傷,已經留下了永久傷害,腕力不夠,穿劍和斬劍的力道都不夠,還有你修煉的劍術功法裏面,處處都是缺陷,用這樣的功法和别人比鬥,你會輸得很慘。“
“現在,你提一口氣看看。”
不知不覺間,王雲颚還真把莫虞的話聽進去了,嘗試着提了一口氣。
靈力在體内運轉了一圈,恰到好處将手腕上的刺痛撫平。
莫虞握住他的手腕,拿着長劍旋轉一圈,挽了個劍花。
她的手雖然纖細柔美,可是力道卻堅毅無比,甚至比他常年習劍的手更穩更有力。
王雲颚有些錯愕,側頭看她,俊朗的臉頰再次微微翻紅。
“孺子不可教。”
正在王雲颚愣神的時候,卻聽莫虞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還不等他回過神來,便隻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莫虞面無表情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男人。
這家夥是真的油鹽不進啊。
想當年,多少修士可是踩爛了她門檻想要求她指點一二。
就算今生沒有了那樣強悍的修爲,她好意指點的時候,人家也都會認真聽教。
這小子還是男主呢,居然是這樣油鹽不進的。
她說正事兒呢,竟然還發呆!
她站在王雲颚面前,伸手在他眉心處一點。
一陣暗芒沒入了王雲颚眉心。
隻是瞬間,她便将王雲颚的記憶收入囊中。
什麽都沒有。
王雲颚甚至沒有進入過王家秘境的深處。
王家秘境分爲兩個區域,外區和内區。
内區裏面,猛獸無數,據說還有堪比渡劫期的猛獸存在,平日裏一直禁止王家人出入。
王雲颚這個未來的繼承人,更是禁止進入,避免在裏面丢掉性命。
得到這些信息,莫虞隻覺得有些可笑。
實力堪比渡劫期強者的猛獸,會被關在這麽一個小小的秘境之中?
這秘境,看大小範圍和裏面的小天地,應該是以大乘期強者的血肉鑄造而成。
而渡劫期強者對此進行了加固,修繕。
再加上王家世世代代的族人不停地往裏面增添物品,注入畢生修爲和畢生收藏,長年累月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可即便如此,大乘期強者的血肉,也無法關押修爲達到渡劫期的猛獸,這裏面,吹噓的成分過多。
王雲颚這個未來的王家家主,對這個秘境的了解少得可憐,莫虞有些失望。
……
托月宗。
山峰之巅。
王治看着手中的資料,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哈哈笑着對一旁的大長老道:“這段時間,宗門裏面的弟子修爲增進速度很快,說不定這次宗門評比我們有希望能夠沖到四品宗門。”
大長老捋着胡須滿意的笑着。
“短短五年時間就從五品宗門沖到了四品宗門,到時候你又會成爲整個修真界的一枝獨秀。”
王治笑着擺擺手,“那還不多虧了我那個寶貝徒弟啊。”
說到這裏,王治的笑容微微收斂。
“自從君昊把她帶走後,就一直沒有音信,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卻在這時,大長老笑開,“這不,說曹操,曹操到,人來了麽。”
卻見這雲層山巒之中一道青色身影禦劍而行。
禹君昊行色匆匆,張口直接問:“師傅,師姐是不是上古聖龍靈體。”
一句話,卻令王治陡然臉色大變。
“誰告訴你的?”
見他反應,禹君昊明白了幾分。
他将這次查到的情況一一道來。
王家這一千年來一直在制造強者。
憑借他們王家這匮乏的修煉資源,想要短時間内創造這些強者何其難,恰巧,師姐就是在那個地方失蹤的,八成就是他們察覺了師姐的體質特殊,将人囚禁起來。
“這不可能!”
王治臉色陰沉,怒然額頭青筋暴起。
“她的修爲,并非這個小小的家族能動,即便經曆一戰之後,她的修爲大打折扣,那也不可能……”
說到後面,王治竟有些哽咽。
想到自己的弟子竟然有可能淪落到這種境地,他心都在滴血。
更多的是……他爲這千年來,沒有去找她而感到愧疚,自責,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