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君昊眉頭緊鎖。
簡單？
想要完善一個功法秘籍，必須具備極強的悟性，閱覽百書，精神力強悍，有推演能力，對于功法秘籍有着極深刻的見解才行。
這是需要長時間歲月積澱，且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如今修真界，在渡劫期的強者，能夠做到完善功法的，寥寥無幾。
生小師妹居然說自己會完善功法？
這怎麽可能！
莫虞道：“拿到一本功法秘籍，利用識海将整個秘籍在識海中運轉一遍又一遍，等到第一百遍的時候基本就可以發現一些缺陷，再找到彌補的方法就行。”
禹君昊，“……！”
這不就是推演麽？
這就是被傳得神乎其技的推演能力？
“小師妹，你這等推演能力是怎麽學來的？”
莫虞蹙眉，“推演？我還不知道這是推演，隻不過是我找到學習武技秘籍最簡單的方法而已。”
前世她身爲老祖的時候就一直在琢磨這種事。
有時候她正在修煉，吸收靈氣提高修爲，感覺自己缺少一些戰鬥經驗，需要練習練習。
奈何，她的修煉進度不能變慢。
那麽有什麽辦法可以讓自己在不減緩修煉進度的同時，還能學習武技呢？
倒是有一個辦法，身體用來吸收靈氣，而識海用來思考武技功法。
她在識海中創造出了另一個她，這個小小的人，爲她一遍又一遍演示武技。
十遍，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十萬遍！
她一次又一次調整武技，将出手的幅度，動作的力道，揮劍的角度，調整到最完美的程度。
到那個時候，他就将這個武技修煉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武技，功法秘籍，煉丹，煉器，全都可以用這個方法來練習。
就是因此，上萬年間，她一直在修煉靈力，卻也變成了無所不能的全才。
“在識海中凝聚成一個複刻版的自己，在那個地方，接連不斷的練習，然後觀察練習過程中功法展現出來的缺陷，這是最笨拙的辦法。”
最笨拙……
禹君昊一手扶額。
小師妹啊，你知不知道，你簡直就是不世出的天才！
而且還是天才中的天才！
“這不算最笨拙的，我千年前見過一位推演師，他是用元嬰作爲推演本源的。”
元嬰，乃是修煉到了元嬰期之後，丹田處的金丹會變化成爲嬰孩狀。
這個形狀，可以随着精神力的提高而不斷變化。
莫虞搖搖頭，“這個方法不行，利用元嬰推演，消耗的是靈力，若是消耗太多，可能會傷及根本，用精神力在識海中推演，持續的時間會長一些。”
她說的輕輕松松，仿佛推演不過隻是吃飯喝水這麽簡單。
這無形的裝逼，最爲緻命。
禹君昊都感覺自己前半輩子白活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精神力在識海中演化出一個模拟場景，我就做不到。”
這需要極其強悍的悟性！
根本不是人人能辦到的！
“那是因爲你蠢。”
禹君昊，“……”
他從小到大都被人稱爲修煉天才，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愚蠢。
莫虞朝他伸出手來，“你的修煉功法給我看看。”
禹君昊警惕，“做什麽？”
“你療傷三千年，修爲居然還停留在元嬰期，要麽是你的功法出現了問題，要麽就是你自己悟性不強，我幫你看看，放心，我才懶得修煉。”
功法秘籍對于一名修士而言，堪稱命根子。
他修煉的還是天階功法，在整個修真界也是極其罕見的存在，會有不少人願意拼了性命的來搶奪。
真的，要給她？
禹君昊看着莫虞這雙漆黑如墨卻澄澈清亮的眸子，伸出手指，往莫虞眉心點去。
“給你。”
莫虞隻覺得一串串字符湧入腦海。
她的瞳孔瞬間被赤紅色覆蓋。
用精神力操控着這些字符在識海中彙聚而成一個小小的禹君昊模樣。
識海中的禹君昊盤腿而坐，身上的衣物皮膚變成透明色，體内經脈清晰可見。
莫虞的瞳孔中有一串串字飄過。
“推演，開始！”
禹君昊和楊雪竹都緊盯着莫虞。
卻見她睜開雙眸，瞳孔空洞無神，而虹膜上居然有一串串暗紅色的光斑閃爍，明滅可見。
馬車搖搖晃晃的從皇宮側門進入。
楊雪竹将身上的令牌給護衛一看，護衛就放他們進來了。
莫虞還在推演狀态。
楊雪竹低聲問：“她什麽時候才能推演結束？”
禹君昊搖搖頭，“不知道。”
他也是第一次，親看見推演師的推演過程。
楊雪竹問：“你的功法是什麽等級的？”
禹君昊冷漠的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一眼，令楊雪竹瞬瞬間有種血液逆流的感覺。
楊雪竹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她掀開簾子吩咐外面的馬夫。
“去我宮裏。”
馬車是不允許進入皇宮主道的。
楊雪竹借着夜色，從另一條無人經過的小道過去，這裏是冷宮範圍，是宮中最偏僻的地方，平日裏無人過來。
禹君昊還兩眼直勾勾盯着莫虞。
莫虞忽然閉上了眼睛，許久，呼吸逐漸平穩，氣息沉穩。
這樣子像是……
睡着了？
禹君昊臉一黑。
這妮子，這都是什麽習慣？正事兒不幹，就知道睡覺！
他知道天階功法想要推演難度很大，但也不能直接放棄吧。
“喂，醒來。”
禹君昊一隻手拍在莫虞肩膀上。
莫虞打了個激靈，陡然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
“啊？怎麽了？”
一扭頭就對上禹君昊這張黑臉。
莫虞這才想起來，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她看了一眼識海中在修煉的小人。
“你這個功法想要模拟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等着吧，但是現在來看，這個功法會在你體内造成一些邪火。”
一聽是邪火，一旁的楊雪竹默默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
禹君昊，“……喜歡殺人，算不算邪火？”
“算，你還喜歡折磨人，性情大變，偏執，暴虐，師兄，沒想到你還有這一面。”
莫虞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