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打定主意想要遠離是非,其實,不回去對她來說還是好事。
但禹君昊就在這裏盯着她,想跑路有點困難。
水雲宗這些弟子們也沒有在這裏多逗留,當天被玄陰殿的人趕走之後就直接趕往下一個挑戰的宗門。
龔蔓在臨走前找上她,将她拉到一邊低聲說:“你們托月宗現在的處境危險,極有可能都撐不到宗門評選的時候,你還是盡快跑路吧,我有一處宅院,在袁國國都,你如果實在沒地方去,就去那裏住,隐姓埋名,沒人認識你。”
這可頗得莫虞的心,拿了她遞過來的鑰匙,将一枚築基丹和用來突破金丹期的紫元丹給她,算作感謝。
坐在廂房中,莫虞擡眸看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禹君昊。
“我們什麽時候走?去哪裏?”她聲音淡然,仿佛渾然不關心自己現在的處境,順勢把手裏的話本往後面翻了一頁。
禹君昊懶洋洋的枕着雙手靠在椅背上。
“等師傅的信兒。”
莫虞總算擡眸正眼看他,“我身上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東西?師傅爲何派你一直盯着我?”
在水雲宗的時候,禹君昊偷偷摸摸在背地裏盯着她。
而現在,也不遮掩了,直接光明正大。
禹君昊坐直了身子,臉上帶着笑容,“你想知道?”
莫虞蹙眉。
“因爲你是宗門的大殺器,不能進宗門,也不能離開我的監視,就這麽簡單。”
大殺器?
莫虞心頭一動,難不成王治發現她神魂之力強悍的秘密了?
還是說……他們發現她前世的身份了?
這情況,再不跑路,怕是又得和宗門綁定一輩子了。
莫虞親自爲禹君昊添了一杯酒,“看來,從師傅收我爲徒開始,就已經算計我了,我身上究竟有什麽利益可圖呢?大殺器?就憑我現在入門二品的修爲?”
她很有信心,自己親自打造而成的法器,絕對沒有人可以看穿。
她在上面加持了自己強悍的靈魂力,放眼整個大陸,根本不可能有人比她的靈魂力更強,除了那些活了上萬年的老東西。
現在的她,在所有人眼中就是個入門二品的廢物而已。
禹君昊發現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他端起酒杯,淺酌一口,随即認真道:“師妹,你知道師傅當年經曆的事情嗎?他,将所有弟子視如子女,不論來曆,身份,我們師兄妹之間永遠可以将後背交付對方。”
莫虞下意識想要反駁。
怎麽可能?
弟子和宗門之間,隻是互相利用而已。
一旦遇到宗門的生存危機,弟子們都會各自四散逃跑,恨不得和宗門劃清界限。
這可是當年她所在的那個宗主親口和她說的宗門生存法則。
弟子在宗門中修煉,宗門給予庇護和修煉資源,雙方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一旦弟子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存在,宗門會權衡利弊,适時地予以放棄,根本不會多管閑事。
這,就是虛僞的修真界真谛。
見莫虞愣神,禹君昊嘴角笑容濃郁了幾分。
“當年,二師兄明明是世間至純天靈根,卻因爲一名女子墜入魔道,成立了魔宗,師傅當年被數十名渡劫期強者圍住,要他做個選擇,引來二師兄,鏟除魔道,或者,被逐出師門。”
“師傅選擇了後者,帶着他們殺了出去,那個時候,我年紀還小,無緣參戰,但也見到了師傅當年叱咤風雲的樣子。”
禹君昊一向桀骜不馴,這輩子沒有佩服過任何人,偏偏對這個師傅是心服口服。
他言語之中的欽佩敬仰不加遮掩。
竟然還會有人爲了墜入魔道的弟子,叛逃出宗門!
瘋了嗎?
不論各個宗門之間怎麽争鬥,但整個修真界都有一個敵人,那就是魔修。
她前世的時候曾經對戰過一名魔修強者,對戰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死氣。
那魔修吞噬了幾十萬人的靈魂來提神自身修爲。
“魔修的修煉,是逆天而爲,以吞噬,殺戮爲修煉方式,這樣的修煉,會作用在雷劫上,因果作用,他們最終會死的,但等到那個時候,那些靈魂也會永世不得超生。”
莫虞聲音清淺,“魔修逆天,該殺。”
她對師傅,師兄們不了解,也沒什麽感情,隻是闡述事實而已。
禹君昊忽而哈哈一笑,“小師妹,你骨子裏的這股勁兒,真是……和我們很像,難怪師傅收你爲弟子。”
這時,窗外飛過來一隻靈鳥,禹君昊走上前去摘下了靈鳥身上綁着的信箋。
将裏面的情況一一看完,禹君昊臉色有些凝重。
“師傅要我們暫時不要回去,玄陰殿已經開始對宗門動手,不過還好,金陽宗的強者來支援,宗門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禹君昊指間靈力閃爍,那信箋徹底化作了一堆灰燼,手裏不知何時卻多了一把鑰匙。
“師傅給了我們一把鑰匙,讓我們在外面躲一躲,走吧,改動身了。”
莫虞蹙眉問:“那在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回去支援宗門嗎?”
禹君昊擺擺手,“現在應該還沒有到關鍵時刻,若是真的面臨宗門存亡危機,師傅會召集所有人手。”
兩人換了裝,做了一些僞裝,前往王治給的地點。
莫虞對外面的情況很不熟悉,她前世活了上萬年,出門的次數一把手都數的出來。
她隻是跟在禹君昊身邊,時而乘坐馬車,時而禦劍飛行,竟然還有點悠閑自在。
又到了一個驿站,兩人找了一家酒樓用餐,暫且休整。
這裏有不少來來往往的修士,江湖上的許多傳聞都成爲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聽說了沒,這段時間水雲宗派遣了弟子下山挑戰,直接選擇了四品宗門挑戰,結果,你們猜怎麽着,除了金陽宗,他們對戰其他宗門的時候慘敗啊,哈哈哈……”
“這水雲宗也太不自量力了點,雖說這些年發展的不錯,但怎麽可能和四品宗門相比,真是越來越飄了。”
“我懷疑,當時的金陽宗也是放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