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羅!幫我一把!”
聽到公孫策的求援後,放置在客廳的手機裏傳出偶像小姐的聲音。
【愛麗絲小姐,我要錄像傳到網上了……】
“那不是很好嗎!你大可把他這幅蠢相傳給帝國的小丫頭看看啊。我本人隻會更加愉快呢!”
公孫策扯着嗓子喊道:“給時雨君發!绮羅,給時雨憐一發過去!”
【選擇收信人,時雨憐一~】
時雨零惡狠狠地切了一聲,松手站回自己的床邊。公孫策捂着胸口,心有餘悖。
“你這人真是惡劣的讓人不知說什麽好……”
時雨零走去客廳,将啤酒拿了回來。她将床上的枕頭當做靠背倚着,把罐裝啤酒丢給了公孫策。
“用你那手帕幫我驗驗毒。”“我憑什麽要幫伱這種家夥做事?”
時雨零打了個哈欠,說:“憑你看到我中毒後良心會不過去啊。”
……你這混賬!
公孫策咬牙切齒地拿出史萊姆手帕,讓它喝了一滴啤酒。綠不拉幾的史萊姆沒變色,說明這酒水裏頭沒毒。他用念動力将啤酒沒好氣地投擲回去,時雨零一把接住。她又一次用了能量檢測的符文,見沒有異動,才安心地飲了口酒。
“你活着可真累。”超能力者忍不住刺道。
“噗哈!”她很沒正型地放下酒罐,“不小心點會死得很慘,我還以爲你長教訓了。”
連當地的支援者都不相信就幹脆别做任務了。
出雲老太太看樣子地位蠻高的,他覺得老人家想害自己也不會拉下臉來用下毒這般不入流的伎倆。
“怎麽看,你?”時雨零冷不丁問道。
“這次的任務?我們應該是誘餌。”超能力者平淡地答道。
說到底,隻要是腦子正常的決策者就不會把他和時雨零放在一起出任務。這個二人小組就算有着绮羅的輔助,也處于随時都可能内讧的危險狀态。真正幹架的時候時雨零給他在背後下個命令,超能力者的小命說不定就沒了。
他對自己的能力有自知之明。讓公孫策去打倒某個強敵,讓公孫策去救出什麽人,這都算是适合他的任務。而讓公孫策隐藏身份橫跨大半個國家,去尋找不知何處的某人身懷的真相?這可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你身上有着從叛逃時得到的機密,我身上有着斬龍的秘密,拿來當餌都算合适。”他兩眼一閉,躺在床上,“武會·軍鋒的大佬們看到這情況說不準會有人心動,力量被分散過後,真打入場就變得簡單了。”
“心甘情願被利用,連道具都沒你這樣的自覺性啊。”
被利用又如何?能把威脅解決就好。他不再多說,而向時雨零發問:“你很讨厭七曜神道。”
“算不上,不喜歡他們那套理論罷了。”
灰發青年睜開眼睛。時雨零仍倚在床頭,兩眼望着天花闆,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不相信所謂命運的渦流。”
她譏笑着說:“因果報應?禍的轉化?倘若這些真正存在,那我遭受痛苦的時候,爲何就沒有神明大人顯靈來救我了?”
是因爲你也是個惡人吧。
公孫策沒将這話說出口。他與時雨零不同,沒有戳人傷口的愛好。
自從與老巫女的交談過後,他就感受到一陣煩躁。運勢、聯系、渦流、零島的人與勢力都因虛光之龍的影響而束手束腳,得到勸告的他也不得不如履薄冰。可如果明日他的運勢仍然不佳,他就要在這地方一直等待下去嗎?等到虛光之龍讓他的運勢轉好的一天?
“隻有這次我同意你的話,命運還是不存在爲好。”
他用念動力抓起手機,向绮羅說了聲晚安。在商議好夜間輪值的時間後,他将眼一閉,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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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蒼穹之都。
時雨憐一推開鐵門,走進一間沒有家具的房間内。他上次來到這兒是爲了審問一位巨龍崇拜者,這次則是爲了與一個人見面。
那人提着銀色的手提箱,穿着長風衣,背靠着牆壁站着,見他來了率先伸出手去。
“幸會,時雨憐一。多謝你爲本次任務提供協助。”
“您的名聲在我們這一行如雷貫耳。”西服青年笑着說,“很榮幸能幫上您的忙。”
“交易的代價是?”
“我要到幾天後才能自由行動了。”時雨憐一無奈地搖頭,“讓我們開始吧。”
他脫下手套,與客人握手:“代價是……”
一秒鍾後,交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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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九十九·京塔,77層。
時雨亘彌給沙發上的黑衣人丢了塊餅幹,那人木讷地道謝,拿起來吃着。
白西服的男人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止不住地笑。他扭頭問:“隐律主和誰打成這樣?”
窗邊的高帽人雙手一攤:“天極~暝客~玄織君~~!”
“哈哈哈哈哈哈哈!”
時雨亘彌捂着肚子,連眼淚都笑出來了。他掏出手帕擦擦眼角,陰狠地望着老友。
“說少了吧,老朋友?難道不該再加上你無相神一份嗎?”
無相神一本正經,全看不出暗算黑衣人時的歹毒。
“何出此言?我雖白衣,然心赤誠!”
時雨亘彌聳聳肩,心想你樂意演我也樂得扮傻子觀衆。“琉璃之龍的數據有了?殘念的強度來個準數。”
高帽人歎道:“十不足一,餘威仍存。顯現心念,不足敵之!”
君主不到十分之一的殘念就足以将顯現境的意識同化。這結果略出他的預料,他本以爲前面的數額會再大點。
時雨亘彌敲着桌面,靜了一會,說:“合一術式還能改良的可能性?”
“百中無一。”
得在意識強度方面下點功夫了。
“喂,把隐律主借我做幾天實驗吧!”
無相神撥浪鼓般搖頭:“不可,不可!隐律主爲我之摯友!”
時雨亘彌懶得與這裝腔作勢的家夥争辯,他往桌上一趴,打着哈欠說:“行啊,那我就再想想辦法。哦呀,差點忘了還有人打算來綁票……”
他抓起電話,像個深夜歸家的惡劣父親般吩咐道:“喂,終一!會議記錄看了吧,有人要來綁你父親大人了。明早派你的哥哥姐姐們去築紫島砸神社!調05之後的就行,六個大社全砸一遍,砸到有人出來爲止!”
他扣了電話,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美滋滋地喝着。無相神直歎:“不合規矩!”
“我最多再過半年就死球了。”時雨亘彌把酒罐放下,笑道:“武會·軍鋒和七曜神道大打出手,我九泉之下還樂得拍手。大限将至,做什麽都心安理得……”
他站到落地窗前,與無相神并肩望着腳下五光十色的都市。
男人笑容中的放浪與從容不見了,而多添了兩份陰冷與決絕。
“做什麽都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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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大和島。
天剛蒙蒙亮,巨龍崇拜者便精神抖擻地從床上爬起,躍到他的電腦桌前。“今天的運勢判定!”他丢出骰子,百面骰滴溜溜地轉着,給出灰色的數字:20。
“啊哦!”長發男人搖頭晃腦,“如果祈禱來了就給他一次重骰的機會。了解,我明白了……不過連續兩天都是厄運,這兩人的運氣還真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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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鳥居前的白衣神官困頓地揉着眼,值了一夜的班,現在算是到換人的時刻了。
他正待回身,遠遠地瞧見參道前黑壓壓的一片人頭。與之而來的還有摩托引擎的轟鳴聲,與輪胎碾在石子上的噪聲。
這神官趕忙提起精神,先示意同伴回去禀報,自己則孤身上前喝道:“神社還沒到開門的時候!想參拜等上午再來!”
走進了一看才發覺,這幫人各個都理着流裏流氣的發型,穿着黑衣,嘴角叼着牙簽或煙頭。機車後則插着寫有标語的張揚大旗。白衣神官心生警覺。是暴走族嗎?附近村落中可沒這樣的孩子!
暴走族的首領是個穿黑色皮衣,叼着根香煙的爆炸頭混混。神官的目光迅速掃過旗幟:【夜露死苦】【天下第八】【科技重點】【時雨】……!時雨!
“竟然說是時雨!開什麽玩笑啊混賬!”神官抓出一疊符紙,爆炸頭混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煙霧吐在神官臉上。他身後的暴走族們聲勢浩大地喊着:“眼瞎了嗎混賬!你惹了時雨陵八啊混賬!!”
一秒鍾後,失去意識的白衣神官倒飛入鳥居之後,成了黃泉神社本日的第一位參拜客。
時雨陵八給自己點上另一根煙,做了個手勢。
“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