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面,她隻在前兩天他們奔走想救淩寒時見過。
淩洛露面時,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望着她,那眼神仿佛是急迫,也有不舍。
淩洛也很震驚,她居然讀懂了他們眼中的情緒。
“小淩醫生,雖然我們很舍不得你,但還是想請你盡快離開這裏。”
“是啊,小淩醫生,你快點離開這裏吧。”
“這裏不安全,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是淩醫生的女兒,還住在這裏,他們一定會來找你麻煩的。”
大家七嘴八舌開來,聲音很雜很亂,但淩洛都聽得真切,他們在擔心她,擔心她遭受武裝分子的迫害,擔心她因爲淩寒的身份受到威脅。
淩洛紅了眼眶,爲了這份陌生人的感情。
爲了自身安全,爲了師父和遲宥枭,爲了不讓爸媽工作之餘還要擔心她,她都要盡快離開才是。
和這些關心她的村民說了幾句場面話,淩洛才回房準備收拾東西。
遲宥枭雖然沒出去,但大概的事情經過也聽得差不多了,見她進來,上前問道:“準備走了嗎?”
淩洛抿着唇點點頭。
遲宥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哄小朋友似的:“怎麽不高興?是因爲要離開的緣故?”
“不是……”淩洛嘟囔着:“他們的事,我早就想開了。”
遲宥枭失笑了一聲:“那是因爲沒見到咱媽?”
“她身體不好。”
“那就去見見她。”
“不用了。”淩洛躊躇着,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師父和師兄還在這兒,我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遲宥枭也沒繼續說服她,眼下最重要的确實是離開,雖然今天他和淩寒能平安回來,但不确保他們會不會殺回馬槍,哪怕這種可能性隻有百分之一,他也不敢去賭。
如果真想見面随時都可以。
收拾好東西,淩洛去了趟霍老先生的房間幫忙收拾,都差不多了,淩洛才去敲開了淩寒的門。
誰知淩寒正在看她的随身筆記,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這裏的。
都是一些醫學随手筆記,倒也不是重要的東西。
淩寒沒想到她這麽快又會來,拿在手上的筆記本差點掉了下去。
“阿洛。”
淩洛眉眼彎彎,完全沒有因爲這件事生氣:“我要走了,過來跟您說一聲。”
淩寒看了看天色:“現在走?”
淩洛點頭:“有直升飛機,可以直飛機場,到了那邊有自己的飛機回國。”
“既然都已經安排了,早點回去也挺好。”
他的語氣中有幾分不舍。
和女兒相逢才幾個小時,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見面,但心中再多的不舍還是要以女兒的安全爲重。
淩寒将筆記還給了淩洛:“你在研究非南疾病的特效藥?”
這些都是她筆記裏有的,所以并沒打算隐瞞:“有這個想法。”
她的意思含糊其辭,言外之意,可以是付出行動的想法,也可以紙上談兵的天馬行空。
“這件事沒那麽簡單,至少僅憑你手上的這些數據做起來很難。”淩寒走了出來,站在的他的身側客觀評價。
“嗯,數據有限,病例有限,實驗對象也會受限。”
“看來你是知道的。”
淩洛将筆記本握在手裏,勾着唇角,心平氣和的說道:“研究程度确實很大,但總要試試的,哪怕能減輕他們的痛苦。”
如果真能研究出來,她會把競标的價壓到最低,讓所有人都能有病可治。
淩寒點頭:“這個想法很好。”
“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麽會研究這個?”淩洛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她還以爲他會阻止她,怒斥也好,說些難聽的話羞辱她讓她知難而退也罷,她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哪知道淩寒比她還要情緒穩定。
“我知道你是喜歡醫學。”淩寒笑了笑,臉上的笑紋又深了幾分:“雖然我們很少關心你的生活,可爸爸知道,你喜歡醫學,而且天賦極高,我記得你七八歲的時候,我就在你房間裏面看見《本草綱目》和《傷寒論》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淩洛嘟嘟囔囔的。
淩寒笑道:“咱們淩家的孩子,或許就是爲醫學而生的吧,一開始你媽是不同意讓你學這個的,她覺得女孩子學醫學太苦太累了,我們已經入了這行自然是沒辦法回頭,但你還有機會選擇,是我說服了她,你才能這麽順利的和霍老學醫,否則,照你媽的性子,早把你送容家其他房産裏住去了。”
聞言,淩洛罕見的震驚了一下。
她一直覺得,知道她學醫後,淩寒的反對要比母親強烈,不曾想,居然是母親更不想讓她學醫。
淩洛沉默片刻,緩緩出口:“謝謝爸。”
這聲謝謝讓淩寒有些沒有想到,即将年過半百的他,也罕見的頓挫了一下,随後不好意思的笑了:“有些不好聽的話我還是要提前告訴你,研究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如果真能随随便便成功,那人人都可以是科學家了,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勸你不要輕易去碰這個項目,我們研究所将近二十年都沒曾成功的實驗,我不希望你再花那麽多的時間去研究這個可能永遠無法成功的命題。”
這句話從一個半輩子投入科研的實驗人嘴裏說出來,充滿了黑色幽默的荒唐感,卻又是血淋淋的事實。
“總要有人去試錯的。”淩洛含笑的望着淩寒,這一次,她的眸光中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就這麽真摯的望着她的父親,仿佛在說,爸,我長大了。
“去做吧,大不了爸給你兜底。”淩寒也笑着回望她,此刻形象無比偉岸。
——
同淩寒告了别,淩洛他們就啓程回去了,王欣雅和周哥已經提前回了國,所以他們直接到了機場。
淩洛他們這次直接去港中,霍老不想麻煩他們轉機相送,所以和霍子龍買了回國的機票,在機場就和他們分開走了。
一上私人飛機,淩洛就跟空乘小姐要了一瓶酒,還是上好的陳釀酒,遲生用來招待酒量特别大的老油條專供酒。
遲宥枭擰眉看着她擰開瓶蓋:“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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