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裏的人,對淩洛的口風并不好。
她和遲宥枭身份懸殊,在他們看來就是野雞飛上枝頭,搖身一變成了鳳凰,可她家境依舊是不被人看好的。
甚至大家都潛意識的認爲她就是嫉妒宋婉儀,才會潑橫無理的把人推倒,瞧瞧人家宋婉儀柔柔弱弱的模樣,難不成還是人家欺負一個小姑娘不成?
但這些話他們也就小聲議論議論,不敢在遲生面前嚼舌根。
宋母見大家圍攏過來,惱怒的盯着面前的小姑娘,就是她搶走了他們宋家和遲家的聯姻機會,現在又傷害了她的女兒,她今天不會善罷甘休。
“給我女兒道歉。”
宋婉儀靠在母親懷裏傷心的哭了起來。
這時,遲明趕了過來:“怎麽了?婉儀怎麽弄成這樣。”
宋母惡狠狠道:“還不是這個女人把我女兒打了,我看她就是嫉妒我女兒之前和宥枭訂了婚,才會心思這麽惡毒。”
她這話是故意說給圍觀者聽的。
果然大家都無比震驚。
宋家和遲家之前訂了婚?那豈不是說這市井裏的小醫女是第三者插足?
原本就瞧不上小醫女的人群,如今對她就更加鄙夷了。
遲生隻覺面子挂不住,怒從心起。
遲明見情況不對,開言道:“宋家弟妹,話不能這麽說,雖然遲家确實有意讓婉儀和宥枭喜結連理,可這事也沒定下來不是。”
宋母可不管:“難道她不是因爲這事嫉妒我們家婉儀嗎?”
遲明:“……”
說起來淩洛和宋婉儀也隻見過一面,那一面宋婉儀對淩洛的态度極好,不存在有什麽矛盾,除了宋母說的這種,遲明還真找不到其他可能。
淩洛不疾不徐地說道:“你說我嫉妒,我都嫁給了宥枭,爲什麽還要嫉妒一個我丈夫連面都沒見過女人?”
她是碰了宋婉儀不錯,可她剛剛的力度也隻夠推掉宋婉儀手中的勺子,再怎麽弱不禁風的人也不可能被她推倒在地。
讓她道歉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該背的鍋絕不背。
宋母護女心切,情緒也激動了起來:“我女兒從不和人交惡,待人待物溫柔有禮,不是你心胸狹隘嫉妒還是什麽理由?”
遲生盯着淩洛:“你最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們和宋家是世家,聯姻不在情意在,這件事總要有個交代。
淩洛給不了合理的解釋,遲家是不可能要這麽個心胸狹窄的女人當兒媳婦的。
他是無法想象如果在港中,這女人又會鬧出什麽事。
宋母見遲生向着宋家,底氣就更足了:“你推婉儀大家可都看見了,你想賴掉不成?”
淩洛淡然的點頭:“是,我是碰了她!那是因爲——”
宋母被她的态度氣到了:“還能因爲什麽,因爲你見不得我家婉儀和遲家孩子親昵,見不到婉儀比你更受遲家喜愛,見不得她曾經是遲家差點定下的兒媳婦。”
“道歉,給我女兒道歉。”
宋母聲越說越大,底氣越說越足,仿佛對面滿臉無辜的淩洛都是裝的,實際就是内心肮髒的小人心腸。
大家看向淩洛的眼神開始變了。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剛剛宋婉儀和孩子在一起的溫馨畫面,他們想不注意都難,這醫女不受遲家待見,看到這一幕心生邪惡很有可能啊!
更何況剛剛确實沒什麽争執,明擺就是醫女的錯。
“沒想到市井的醫女就這格局,真是大開眼界了。”
“遲家的臉都被她丢盡了吧。”
“可不嘛,這種人就不應該讓她來酒會。”
遲家少爺娶了市井醫女的消息已經不是新聞,娶就娶吧,這是人家的家事,但無故打人就有些過分了。
就算她是遲家的兒媳婦,也堵不住悠悠衆口啊!
這時,遲明又開口說話:“淩洛,你就不解釋一下。”
他可沒那麽傻,再像上次一樣跟着别人的口風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定性了。
但現在大家都看見了她打人,遲明自然也不敢貿然幫她說話。
“遲總,還解釋什麽呀,我們都看見是她推的人。”旁邊的人幫腔,想在宋家和賭王面前表現一把。
“對啊,我們都看見,她沖上來就把人推倒了,還潑了宋小姐一身藥。”
大家七嘴八舌,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沒了淩洛。
小俊氣呼呼的,上前踢了淩洛一腳:“快給我婉儀姨道歉,你這個壞女人。”
遲明看着自己孫子的行爲,眼皮直跳,那天淩洛在自己孫子床前守了一夜,他可都看在眼裏。
如果淩洛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心胸狹隘,那天哪會那麽盡心盡力的治他孫子。
他和淩洛的過節應該不亞于宋婉儀吧。
遲明心下有了計量,把小俊扯了回來,讓阿姨帶下去了。
“我不知道你們看見了什麽,我隻知道我和淩洛的過節更大,可她還是盡心盡力救了我的孫子,在我孫子床前整整守了一夜也沒合眼。”
遲明還把他冤枉過淩洛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大家面面相觑!
遲明說的沒錯,如果他們被人冤枉成害人兇手,他們肯定恨透了這個人,又怎麽可能給人孩子看病……
這樣的心胸要說狹隘,那在座的估計隻比她更狹隘了。
宋母:“那你什麽意思?是我們冤枉她不成,你那天是沒人看見她推人,今天我們大家可都看見了。”
衆人恍然大悟:對啊,剛剛明明就是他們看見了醫女推了人,他們又沒冤枉她,怎麽就被遲明三兩句話說動了呢。
遲生冷哼道:“我雖然不年輕了,可還沒老眼昏花。”
遲明這下真的左右不是人了。
宋母氣沖沖的說道:“就算她給孩子看了病又怎麽樣,那不代表她不是善妒的人,一個女人妒忌的時候,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這……”遲明直接怼無語了。
商場上的事他能遊刃有餘,可處理女人的事他還真不擅長。
淩洛往前站了一步,不卑不亢的立在所有人面前,接受着所有來自他們不善的目光。
“都說完了嗎?我可以說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