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筝是kite,桑拿是sauna。”
阿強在口中複述一遍,确認無誤後,張口唱了起來:“ I want to be a kite,dancing with wind——”
難爲他翻成英文後,還能押住何嬌方才唱的調子。
“……The fish was taken away by a girl,She’s name is jiaojiao!”
何嬌:“……”
阿強同樣魔性地重複了三遍最後一句,才停下來。
何嬌輕輕捶打着他的後背,拳拳都是讨厭二字。
阿強隻笑不吭聲,待小拳拳終于停了下來,方問道:“何小姐什麽時候教我,不想學習隻想睡覺?”
何嬌瞪着他寬厚的後背,輕哼一聲:“我現在隻有熱愛學習到不想睡覺,你要不要學?”
阿強哈哈笑道:“學!怎敢不學?不學的話,豈不是又要挨捶了?”
阿嬌惱地又舉起了秀氣的拳頭,阿強卻突然福至心靈的補了一句:“隻要是你教的,我都學!”
于是,小拳頭化成了掌心,如一隻蝴蝶,輕盈地落在了阿強背上,又瞬間化成一塊燒得火熱的烙鐵,灼得他五髒六腑都要化作飛灰。
……
宋浣溪頓住筆,十分滿意自己剛剛寫的這段,無酒不歡說的對,寫作到忘我境時,自然而然的就會和角色融爲一體,此時妙手所得,必爲天成之文!
她打了個呵欠,不停下不知道,一停筆就困得不行。
就好像寫文的時候,整個人都被封印了一樣,疲勞困倦全都封鎖在了身體各處,和興緻勃勃的大腦失了聯。
一停下來,他們就沖破封鎖,跑到大腦這裏告狀。
于是,疲倦迅速席卷全身。
宋浣溪到底沒有放下筆,離她心中構思好的情節,隻差兩個橋段了,今天最好一氣呵成。
她一邊打着呵欠,一邊繼續寫了下去: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阿嬌的手,也沒有離開阿強的背。
他覺她的掌心灼熱,她覺他的背滾燙。
在兩個人都将要融化之際,車子終于到了阿嬌家樓下。
這是一棟獨門獨院的三層小樓,此時二樓還亮着燈,有一道身影在窗後若隐若現。
阿強默默地把車子交還給了阿嬌,他仰頭看了眼樓上的人影,溫和道:“快點上去吧,伯母在等你了。”
他從不說進入小樓中坐一坐,阿嬌也從不邀請他。
這似乎是兩個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阿強自知,雙方家世有如鴻溝,他唯一的想法,是學了英文,順利地成爲三副,出海闖蕩幾年,攢得本錢,回來做些買賣——
若是順利,十年八年以後,他在寸土寸金的港城當有了立足之地。
若是不順利——
阿強不敢想。
縱是順利,也要耽誤何嬌近十年的青春,他怎能說出口?!
所以,阿強總是在樓下同阿嬌告别,告别時,還離她甚遠,以足夠的姿态,告訴樓上的人,他并無非份之想。
阿嬌揮手和他告别,知道自己如果不先推車進去,這傻子就不會走,阿嬌徑直推了車子轉身回家。
剛一推開門,燈就亮了,她母親一身旗袍,坐于沙發上,溫和笑道:“還不請人家進來坐一坐嗎?”
何嬌臉色一變,張口就是一串咳嗽,她一邊咳,一邊急急道:“我這副痨病樣子,請人家進來做什麽!”
沙發上的何母立刻變了顔色,急急站起,快步走到了何嬌身邊,一疊聲地質問道:“你是不是又沒吃藥?!藥呢?”
說着,何母伸出手,朝何嬌身上摸去,何嬌苦笑着拍開母親的手:“咳,吃了的,咳咳,不然,咳,我怎麽會這時候,咳,才回來!”
一連串的咳嗽聲中,她斷斷續續地說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咳嗽,看得何母一陣心疼,忙扶着何嬌坐下,又拿了溫水來喂她。
靜坐了十餘分鍾,何嬌終于不再咳了,人卻已經疲憊不堪,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
她雙手撐在身體兩端,費力地站了起來,虛弱地一笑:“我上去洗澡睡覺了,您早點休息。”
何母擔心地看着她,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卻被何嬌躲掉了。
待上了樓,已經有一道靓麗的身影在靜靜的等着她。
……
宋浣溪筆一頓,大緻數了下行數,估算了下字數,滿意地得出結論:這一篇連載,卡在這裏剛剛好!
這也是無酒不歡教她的,若有十個包袱,盡可以抖九個出去,最後一個,一定要留到第二天!
如此,方能吊足了讀者的胃口!
宋浣溪深以爲然——隻要不涉及某某小姐,無酒不歡,就是良師益友,每一句話,都讓她受益非淺。
她打了個呵欠,看了眼時鍾,立時跳了起來:竟然已經淩晨一點了!
幸好一回家她就先洗漱了,宋浣溪想了想,新篇有陳家珠的友情出演,還是給小姑娘一個驚喜吧。
防止老二先睹爲快,她把稿子收起,直接塞到了書架上——家裏隻有一個地方,老二從來不動,沒錯,就是學渣都讨厭的書架!
當身體向下轟然砸落,後背和床親密接觸的瞬間,宋浣溪全身的細胞都在歡呼鼓舞,慶祝全民休息夜的到來。
這一夜睡的格外香甜,甜的險些錯過了早上的班車,尤其她還被老二拉住,追問昨天的稿子藏哪裏了!
哎,老二就不能和蔡百味一樣,做一個有素質的讀者嗎!
看人家百味先生,就從來不催更!
宋浣溪心中一陣吐槽,知道現在搬出作業已經制不住老二了,她幹脆道:“周末你自己出攤吧!我要趕文,省得你老催!”
宋浣芸瞬間瞪圓了眼睛:“我周日要去參加歌唱比賽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浣溪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着她。
宋浣芸終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一跺腳:“好嘛,我不看了就是了!”
宋浣溪糾正她:“是不催,不是不看。”
宋浣芸翻了翻白眼:“不催不催!”
……
和老二扯皮讓宋浣溪遲到了少許時間,幸好和司機已經混熟,司機多等了幾分鍾,終于等到她。
司機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迫不及待地就說起了八卦:“你聽說了嗎,林影後的死對頭,要到咱們公司了!”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