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大膽猜測了下,是不是六老闆接受了他的建議,去請了那位郭女士來協商,劇本改編之事——
要是能拿到《心鎖》的改編權,那可就太棒了!
羅唯導演禮貌地敲了三下門,不緊不慢,不輕不重,給辦公室裏的人足夠的反應時間,就不會覺得急促。
辦公室裏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請進——
羅唯導演愣了下,六老闆桀骜不馴又剛愎自用,大部分情況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們這些在六老闆手下混日子的導演們,早已學會了通過老闆的聲音變化,來判斷老闆的情緒。
畢竟他們大部分時候,都是給老闆找麻煩來的:缺演員啊,缺錢做道具啊,做服裝啊,排不到攝影棚啊——
幸好現在宣發主任鄒文桓比較給力,他們很多時候都私下找宣發主任,就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了。
有時候大家開玩笑,都叫雷蒙一聲小老闆。
當然,雷蒙自己是不承認的。
這一次,聽這一聲請進,羅唯就有轉身離開的沖動——老闆的情緒,聽上去不是很妙啊!
不過理智還是讓他推開了房門,羅唯愣了下,老闆身闆筆直的坐在沙發上,老闆對面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精神抖擻的中年人,他一頭短發根根直立,雙眼極亮。
中年人身後,站着兩個年輕人,其中之一看上去文質彬彬,帶着一副眼鏡,另外,一個有些無精打采,時不時地向着窗外看去。
羅唯立刻道:“六老闆,我還是等下再來吧!”
裴遠洋現在心裏特别郁悶,他昨天不過是一句客氣話,沒想到今天,韓四爺就帶着兩個兒子上門了!
主要目的就一個,借一位他手下的導演,去拍這一部《一千零一夜》。
裴遠洋公司裏的導演們,拍風月片的本來就少,閑着的隻有羅唯一個。
裴遠洋怎可能讓他走,擺了擺手道:“羅導,你來的正好,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和勝和的韓四爺,他身後是他的兩位公子。”
羅唯一驚,在港城,幫派很多,并不是所有的幫派,都能讓一個小老百姓記住,除了幾個龐然大物,偏巧和勝和,就是其中之一。
沒有一個良家願意和幫派打交道,這就像是平民百姓,也不願意和警察局,打交道一樣。
羅唯忐忑的喊了一聲:“四爺好,兩位公子好。”
韓四爺笑着應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有些困惑地看向了裴遠洋,婉轉地道:“六老闆,看羅導的樣子,似乎并不是很擅長拍風月片——”
在韓四爺的想象中,拍風月片的導演,要麽是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的青年人,要麽是風流倜傥英俊成熟的中年人。
羅唯導演圓臉配上圓潤的身材,看上去就有些圓滾滾,憨态可掬。
單看羅唯導演,就像是肯德基門口的那個白胡子老爺爺,怎麽也沒有辦法把他和風月片聯系到一起。
裴遠洋笑了起來:“四爺,你這就有點以貌取人了,不知道您聽過或者看過,魚水重歡,旅館鴛鴦——”
裴遠洋一口氣說了七八部電影的名字,這些電影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光看名字就有點讓人想入非非。
韓四爺雖然一心想着拍電影來撈錢,他本人真沒有看過幾部電影,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向了兩個兒子——
韓長愚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白皙的臉微微泛紅,沉默的點了點頭。
韓武的注意力放在窗外,根本沒注意到韓四爺的小動作。
韓四爺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兒子,哭着鬧着要跟着一起來,來了以後一點正事兒都沒有!
幸好老大還算懂事!
韓四爺收了心思,轉頭又看向了裴遠洋:“六老闆既然如此說,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羅唯導演,什麽時候能夠開工?”
裴遠洋笑了:“四爺,您誤會了,我隻是幫您牽個線,至于羅唯導演願不願意幫您拍片,還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羅唯:“……”
他忍不住在心裏爆了一下粗口,問候了一下六老闆的家人——這和勝和的大佬,都坐到他面前了,他能說不嗎?他敢說不嗎?!
羅唯深吸了一口氣,在韓四爺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搶先開口道:“我是很樂意的,但是——”
他話鋒一轉:“能讓我先看一下劇本嗎?我得看一看,這是不是我擅長拍攝的内容,要是拍不好,不是對不起四爺您的投資了嗎?”
韓四爺很喜歡羅唯的态度——愛惜投資人的錢财,很好很好!
他點頭笑道:“應當的。”
韓長愚立刻從公文包裏掏出了劇本,遞了過去。
羅唯難受得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本劇本,風格和他完全不一緻,他就可以在不得罪四爺的情況下,把這份工作推掉。
于是,接過劇本,羅唯也沒看撰寫人的名字,直接打開劇本翻看了起來。
這一見,他就誤了終身。
才剛看一頁,羅唯導演的雙眼,就被劇本的内容給抓住了,拔都拔不出來。
這他親娘的,誰寫的劇本!
簡直就是完全的寫在了他的癢處,看看這一段,爲了讓國王明白,他的妻子有多放蕩不羁,國王的弟弟,親自下場,色誘自己的嫂嫂!
他全身上下,都藏在了盔甲之中,連他英俊的面容都被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雙迷人的綠色眼睛。
在一班侍衛中,身材高大的王弟比其他侍衛都高了半個頭,王後一眼就相中了他。
王弟沉默的開始脫掉身上的盔甲。
和以往的侍衛不同,他最先脫掉的,是他的褲子。
隻穿着盔甲上衣的王弟,雙腿大分,大咧咧的站着,似乎沒有半分羞恥之心。
這畫面,又刺激,又羞恥。
王後的使女們,看一眼,就扭過頭去,過了片刻,又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
王後本人的呼吸也變得有點急促,她輕聲道:“繼續。”
哐當一聲,年輕武士上半身的盔甲也被扔到了地上,發出了重重一聲。
我努力掙紮了一下,額,好像可以把請假條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