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倒挂的原故，對方臉色漲得通紅。
一根根血管暴起，讓她的面目顯得有些猙獰，滿是血絲的雙眼死死盯過來，也不知道是感激還是怨恨，身體更是在不斷顫抖。
“還有機會接回去。”
肖抓起斷手查看一番肌肉斷裂的切面，悶聲說道：“截斷時間還不是很長，能恢複大半功能。”
似乎是個好消息。
但瑪莎臉上卻沒有任何喜色，反而是将伊森的手臂抓得更緊。
一旁幹巴瘦的黑妹隻是不斷地抽泣着，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再也沒有昨天晚上站出來替自己姐妹出氣的那種充滿活力的樣子。
那種程度的手術，不是她們這種人能負擔得起的。
“抱歉。”
伊森拍了拍瑪莎的手，緩緩搖頭道：“你知道這都是意外，我真的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關于你們經曆的一切，我覺得非常抱歉。”
得到這句話，瑪莎眼裏的怨恨消退許多。
抓住伊森的手，也無力松開。
“不能怪你。”
抽泣了一下又咳嗽兩聲，瑪莎往旁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聲音哆嗦道：“你做到了能做的一切，現在過來救我了不是嗎？”
“我們走吧。”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她虛弱地說道：“不要再去找那個人，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這個女人，已經被吓破膽。
在瑪莎的腦裏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報仇的想法，在她看來自己壓根就不配有那種奢望，這種不幸隻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能活着離開才是最重要的。
盡管披着外套，可她在伊森面前幾乎是袒胸露乳。
一條條鮮紅色的鞭痕，在她身上犬牙交錯。
旁邊的黑妹，也是如此。
從這幾個人身上的傷勢，完全看得出來剛才那段時間他們經曆了什麽。
“拿好你的手。”
伊森捏了捏她的肩膀，輕聲說道：“放心，手術費用我來承擔，剛才答應你的事情我也不是開玩笑的，将你綁架過來那個人，一定會付出代價！”
瑪莎眼睛重新恢複光澤，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直到看見這個戴着面罩的家夥肯定地點頭，她的淚水如決堤般從臉頰滑落。
肖将一件外套披到流浪漢身上，眯着雙眼看向伊森，剛才那些話她全數聽到耳裏，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讓她大爲驚訝。
一時間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性格才是對方的真實面目。
狠辣、無恥，還是溫情。
伊森伸出手握住瑪莎的臉蛋，大拇指揮動，将那道晶瑩的淚水抹走，他擰頭看向肖，正要讓對方留下來照看這裏幾個人，雷達上兩個光點迅速靠近。
“唰~”
迅速轉過身，槍口穩穩指向房門位置。
“摩根鎮長。”
耳麥中，哈羅德飛快地說道：“你們找到人的消息我已經通知裏斯先生了，他們正在前往你所在的位置，小心發生誤傷。”
話音剛剛落下，急促的腳步聲便迅速接近。
“裏斯？”
肖牢牢抓住沖鋒槍，對着外面喊了一聲。
盡管有着耳麥可以溝通，但監控失效，誰也不清楚對方的位置，喊上一聲更加保險。
“是我。”
低沉的聲音響起，穿着一身黑西裝的裏斯提着一把突擊步槍出現在門口處，就他這個打扮，如果不是提前招呼一聲，說不定就真的開槍了。
緊随其後的是賈伯。
兩人剛才應該也發生了一些交火，顯得殺氣騰騰。
“媽惹法克。”
視頻和現場完全就是兩碼事，當看到癱躺在地上的幾個人時，賈伯忍不住發出驚呼，他快步沖進房間，連忙查看起自己朋友的傷情。
“你們留在這裏。”
伊森抄起AK，對着裏斯點頭道：“現在事情隻做了一半，我需要去将它處理完。”
說話時，還不忘收集備用彈匣。
“别忘了我！”
肖也跟着站起身，順勢将丢在旁邊桌面上的一條馬鞭抓起，動作麻利地插到後腰上：“你可别想着在這個時候把我一個人丢下。”
一路沖殺進來，她可不想這個時候掉隊。
“小心點。”
賈伯沒辦法在這個時候丢下自己朋友，隻能是叮囑伊森注意安全。
這裏躺着四個傷員，裏斯也不可能離開。
“肖~”
他撩開西裝外套，随手一抛：“拿着，說不定能用得上！”
諾大一把M32榴彈發射器淩空飛起，穩穩落入女特工的手裏，這玩意長得跟個巨無霸左輪手槍似的，之前在圖書館的時候就被伊森看上。
裏斯卻委婉地表示，這玩意他要自己帶着。
之前一直沒派上用場，這老小子現在總算肯把東西拿出來。
注意到伊森熾熱的目光，肖二話不說就把這玩意挂到身上，還相當得意地拍了拍，一副隻有自己才配用的模樣。
給這個女人還了一記中指，伊森端着AK沖出房間。
已經耽誤得夠久了。
也不知道尤裏安現在跑到什麽地方，要不是哈羅德說附近監控攝像頭都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他都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跑出這棟大樓。
沿着剛才那個人所指的方向，一路狂奔。
又清理掉幾個蹦出來的家夥後，兩人撲進一處類似衛生間的地方，裏面沒有任何異味，反倒是又找到一個向下通道。
盡管雷達上面顯示，已經沒有任何箭頭向下的光點。
但都來到這裏，不可能不下去查看。
沿着簡易樓梯跳到一個類似地窖的地方後，兩人都硬生生停下腳步，諾大一個隧道洞口出現在他們面前，供給兩三個人同時通行綽綽有餘。
暴怒的斯拉夫語，就從隧道口裏傳出。
“小心。”
伊森拉了肖一把，飛快地探頭往裏看去，瞳孔猛地收縮。
這個堆放着不少雜物的隧道足足有二三十米長，盡頭人影綽綽，一把把突擊步槍在自己面前晃動，幾個家夥抱着槍支正走進隧道。
後面還有更多人。
好家夥，這裏才是大部隊，還特麽挖了條隧道出來，也不知道通往什麽鬼地方。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對面肯定不在這棟大樓裏了。
“砰！！！”
雙方的目光碰撞到一起，AK的槍聲瞬間炸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