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張照片，伊森抿起嘴。
他示意巡警将警戒線擡起，摟住該男子的肩膀往裏走，深吸一口氣後說道：
“大叔，小君就在裏面，你節哀！”
被帶着往裏走，本來就腳步發軟，現在聽到對方的話，這個留着背頭的男子全身頓時失去力氣，往地上癱軟着倒去。
“起來。”
伊森早有準備，一把将他攙扶起：“别這樣，小君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放手。”
背頭又生出力氣，嘶吼着将對方推開：
“我要親眼看到。”
這突然爆出來的氣力，把伊森推得往後連退兩步。
“别管他。”
伊森連忙揮手，制止住幾個同事想要控制對方的舉動。
背頭男子沖到幾具屍體面前時，腳上的動作刹停，他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紅衣女子，身體跟着雙手一起顫抖起來。
“啊~”
雙眼變得通紅，嘴裏發出無意義的嚎叫。
撲通一下。
雙膝狠狠地跪倒在地上，他不管不顧地向前撲去：“爲什麽這樣，爲什麽？”
聲音帶上哭腔，聲嘶力竭。
“别這樣。”
奧林斯基連忙上前，從後面将他摟住：“她已經走了，拜托，别這樣。”
背頭男子瘋狂地掙紮，嘶吼聲繼續：
“爲什麽會這樣？”
阿特沃特也慌忙上前，和奧林斯基一起用力将該男子拉開，三個人一起往後面倒去，撕心裂肺的嚎哭聲在這個庫房裏面陣陣響起。
這種情況，也是警方不能在案發時讓親屬接近屍體的原因。
就怕他們情緒激動，做出一些不受控的行爲。
“閉嘴。”
伊森吼叫着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話語，大步走上前。
“啪。”
一記耳光下去，嚎哭聲頓時停歇。
“咳。”
漢克咳嗽一聲，示意周邊的人過來擋住外面的人視線。
“你還是個男人不是。”
伊森抓住對方的夾克，往上用力拉扯：“報仇才是你應該做的事，哭有個屁用。”
“告訴我，到底是誰幹的？”
毫無疑問，這個小君的父親肯定知道背後發生的事情。
讓他冷靜下來，這是最快的方法。
“我花了三萬美元，讓他們幫我把小君帶過來。”背頭男子眼睛發紅，幹裂的嘴唇抖動：“在一個多星期之前，我接到電話，說人已經過來了。”
“但他們不肯把小君給我，還要三萬美元。”
他攤開雙手，淚水從臉上的溝渠滑落：“我隻是個炒菜的，哪裏有那麽多錢，省吃儉用，那都是存下來的血汗錢。”
話語變得語無倫次起來，不過伊森能理解他的心情。
這個時候，能把話說利索就不錯了。
有些華人幫派，實屬垃圾。
窩裏橫，是頭一名。
有本事的字頭都會跟别的族裔幫派碰一碰，在一些有錢途的路子上幹點事業出來。
就有一些幫派，隻會盯着自己人動手。
“我說要時間湊錢。”
小君的父親擡起頭，對着伊森發出哀嚎：“他們就威脅我盡快，不然就要把小君賣掉，我已經湊夠兩萬了，他們爲什麽還要殺人，爲什麽？”
伊森不忍心告訴對方，他女兒的真正死因。
在華人觀念中，被餓死、渴死，是極其不能接受的，這也是自己如此憤怒的原因。
就算是罪大惡極的死囚，都得讓人吃上一碗斷頭飯。
這件事情，必須要找到爲此負責的人。
“是誰？”
伊森沉着臉，繼續發問：“你找的蛇頭是誰？”
背頭男子眼神變得猶豫、驚恐，那幫人臭名昭著，殺人不眨眼，不過當他看到躺在地面的女兒時，還是不管不顧地嘶吼道：
“丹尼斯·李！！！”
“沃特發？”
漢克看着坐在地上的男子，連忙問道：“丹尼斯·李，以前接管了唐人街的那個丹尼斯·李？”
不僅是他，奧林斯基的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雙手，緊緊地攥起。
茶水間，伊森将剛剛沖泡好的咖啡壺拿出，給艾琳倒上大半杯。
後者也端起不鏽鋼小壺，往他的杯子裏面倒上鮮奶。
“糖？”
甩了甩糖包，艾琳看向伊森。
“不用。”
用勺子緩緩攪拌咖啡，伊森微微搖頭。
“可以給我來一杯嗎？”
一道略顯陌生的聲音響起，老鼠将手裏的杯子給遞過來：“我聽說了在中國城那邊發生的事情，那是一件悲劇。”
“嗯。”
伊森點了點頭，幫他倒上一杯咖啡。
“還發生了槍戰？”
老鼠接過奶壺，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一些進去。
“沒錯。”艾琳點頭，又給自己撕開一小包糖：“重火力，不過那是奧林斯基。”
經曆了早上的事情，她現在急需多巴胺。
“我以前服役的時候，也經曆過好幾場戰鬥。”
老鼠抿了一口咖啡，感歎着說道：“當子彈從身邊飛過去的時候，不得不說，腦海裏面會閃過無數東西，那是死神帶給我們的啓示。”
初來乍到，他試圖融入這個團隊。
找一些共同話題，是個非常有效的辦法。
“我跟你不一樣。”
伊森端着咖啡往外面走去，同時撂下一句話：“我隻是會想，要怎麽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彈頭送到敵人腦袋裏。”
說話時面無表情，帶着一絲蕭殺之氣。
聽着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别放在心上。”
艾琳攪拌着咖啡，試圖讓裏面的糖快速融化：“他心情不太好，不過你如果看到今天那一幕，心情也會變得不好的。”
“我能理解。”
老鼠聳肩，撿起一包糖：
“我也是從在戰場裏面出來的，有些事情會超出人類的想象。”
“對了。”
艾琳想到什麽，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在系統裏面幫我調查一個人的信息。”
“犯罪記錄之類的。”
“當然，還有個人情況。”
“呃。”
老鼠撓了撓戴在頭上的針織帽，回頭看向站在外面喝着咖啡的伊森：“這聽起來像是私事，我不确定能不能做，抱歉，雖然我很想幫忙。”
昨天的話語，還曆曆在目。
說實話剛過來，他還真不敢做那些出格的事情。
畢竟老戰友可是給自己做過擔保的。
“别擔心。”
艾琳知道對方在想什麽，撇着嘴說道：“這也是摩根警長要做的，隻是現在他還沒有心思想起這件事。”
“你幫忙調查奧林斯基女兒男朋友的信息。”
“等一下，我會把資料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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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