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們身後,卻空無一人。
諾馬克眼睛裏的光芒,頓時黯淡起來,她激動地抓住伊森手臂,連聲說道:
“請告訴我,已經有他們的消息了。”
“我有錢。”
她的聲音帶上哭腔:“麻煩告訴綁匪,我有錢,我願意贖人。”
說話的音量,越來越低。
尤其是看到門外兩個人都一臉沉默的樣子,諾馬克心裏徹底慌了起來。
“不要。”
她連忙搖頭,淚水甩落。
同時後退兩步,想要将房門用力關上:“你們什麽都不準說,我不想聽,走,都給我離開這裏。”
“嘭。”
伊森連忙伸手,飛快地将房門抵住。
這個時候,可不能走。
如果就這樣離開,那不用多久,真的就是一家人整整齊齊了。
“諾馬克女士。”
伊森聲音有些嘶啞:“請問,需要我們幫你聯系什麽親屬過來嗎?”
“這個時候,我想你需要人陪伴。”
這幾句話一出,就已經等同于發出死亡通知書。
諾馬克淚水再也壓抑不住,決堤般往外滑落,她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癱倒,而是愣愣地站着。
臉色煞白,雙手緊握。
原本充滿生機的眼中,變得一片死寂。
“諾馬克女士。”
奧林斯基連忙擠上前将對方扶住,拍打着她的後背說道:“聽我說,伱需要呼吸,沒關系的,跟着我大口呼吸。”
在他連聲安撫下,女人臉上恢複一絲血色。
悲嗆的哭聲,總算響起。
諾馬克緊緊地抱住奧林斯基,身體不停地抽搐道:
“沒有,什麽都沒有了。”
她看着伊森,哭泣着嘶吼道:“沒有任何人可以通知,那就是我擁有的一切,現在,隻有我自己一個人。”
那種撕心裂肺的樣子,讓人看着就覺得難受。
這也是其他人都不喜歡通知死訊的原因,哭泣聲持續了幾分鍾,這才緩緩停下。
奧林斯基扶着她向客廳走去,讓諾馬克在沙發坐好。
前面的小桌子上,還淩亂堆放着許多玩具士兵,隻不過,這些士兵再也等不到他們的指揮官了。
“他們。”
諾馬克接過奧林斯基遞來的紙巾,顫抖着擦拭臉上的淚水:“你是在什麽地方,找到他們的。”
通紅的眼睛,向自己看來。
“河裏。”
伊森抿了抿嘴,照實說道:“我們在一處河道裏,找到一輛貨車。”
“你的丈夫和兒子,就在裏面。”
這些事情,不是什麽機密。
對方,也遲早會知道。
“老天。”
諾馬克想到那種畫面,淚水不停地往下嘣,她大口呼吸着,顫抖的手指不停往臉上擦拭。
幾分鍾後,抽泣聲再次停下。
她整個人也變得平靜,定定地看着桌子上的玩具,眼神非常複雜。
看到她這個樣子,伊森皺起眉毛。
這種眼神自己在桑德羅的身上見過,那是要用鮮血才能洗刷掉的複仇執念。
“不管我說什麽,都無法給你帶來真正的安慰。”奧林斯基握住對方的手,輕聲說道:“關于這點,請相信我能明白。”
“我保證,會爲你的家人,找到爲此負責的那個家夥。”
“監獄,一定是那個家夥的歸途。”
“爲什麽。”
諾馬克緩緩地轉過頭,聲音就像木頭刮過:“爲什麽一個人,能對别人做出這樣的事情?”
“世界上,爲什麽會有這種人存在。”
這個問題,将奧林斯基難住。
他回想起自己這幾十年裏經曆的一樁樁案件,看着地闆默默說道:“關于這個,沒有人知道答案。”
“隻能說,有些人,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狠狠地打進諾馬克的腦裏,她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有些仇需要自己來報,監獄并不是唯一的歸途。
一旁的伊森,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他看來,複仇是對方的權利,這毫無疑問。
隻是以對方的能力,很難辦到這點。
盡管諾馬克情緒已經穩定許多,不過奧林斯基還是和她聊十幾分鍾這才站起身,經過這一番開解,這個女人應該不會再想走上絕路。
和對方告别後,兩人一起往外面走。
“等一下。”
來到房門處時,一聲低呼叫停他們的步伐。
“關于那個殺人犯。”
諾馬克追上前,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們抓到他之後,可以通知我嗎?”
“我想見一見那個人。”
她盯着伊森,連聲哀求道:“遠遠地看一眼就行,我要知道,是誰将我的家人殺害了。”
這個要求,不正常。
不過到時候,總會在法庭上相見。
奧林斯基看到對方那個樣子,聳了聳肩,就要替伊森答應下來。
“你先出去。”
伊森搶先一步,指向門外:“我和她說兩句話。”
大家是朋友,也是下上級。
有些場合,需要服從指揮,奧林斯基點頭,快步走出房子。
“碰。”
随着房門關上,屋内變得安靜下來。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
伊森掃了一眼屋内的環境,确定沒有監控,便将手臂往腰後摸去,空間裏的一把格洛克出現在手中。
“以下的對話,并沒有發生。”
他從旁邊櫃子上取過一塊抹布,慢條細理地擦拭着可能存在的指紋:“這把槍叫格洛克17,怎麽開槍你上網搜索視頻。”
“這很簡單,并不難學。”
“隻要有時機,我會發一條信息給你。”
“内容是詢問你要不要提供法律援助,這方面我能幫上忙。”
“看到信息,你就前往警局。”
他看向這個臉色震驚的母親,沉聲說道:“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把握。”
“我能做的,就是給你一個複仇機會。”
房門關上,腳步聲遠去。
剛才那番話語,在諾馬克腦裏不停環繞,她呆呆地站立一會,緩步上前,毫不猶豫地将擦拭得幹幹淨淨的格洛克抓住手裏。
握住槍柄的感覺,讓她心裏覺得無比踏實。
看着挂在牆上家人的照片,諾馬克眼角滑落一縷淚水,握住槍支的手死死用力,抓得指關節泛白。
屋外。
伊森坐上車,暗暗歎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不過這一切的選擇權,都在諾馬克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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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