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醫院。
等待區内,到處都是人。
角落中顯得有些僻靜,伯吉斯将手背到身後,悄悄往旁邊伸去,小手和大手勾到一起。
感受了一會溫暖,她把手松開:
“我沒事。”
搖動馬尾辮,她又輕聲說道:“抱歉,晚上我不能過去了。”
“這裏需要有人守着。”
伊森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現在家裏待着的那兩個人,本來也不适合她過去,認識那些家夥,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咕嘟~”
旁邊,響起一陣腹鳴。
伯吉斯有些尴尬地捂住肚子,本來就沒吃晚飯,經過這種事情後,肚子更加餓得厲害。
“沒事,我也餓了。”
伊森現在也餓得撓心撓肺,他連忙站起身:
“你等着,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事情發生得非常湊巧,估計上面一幫人絕大部分都是空腹狀态。
他找了個快餐店,幹脆打包一大堆漢堡回來。
“嘿。”
電梯門一打開,伊森舉起手裏沉重的袋子:“我這裏有吃的,大家自取。”
他的這話一出,呼啦啦湧過來一幫人。
道謝聲,接連響起。
沒過一會,病房外面響起一片咀嚼聲,不管是巡警還是便衣,全都抓着漢堡狼吞虎咽,沒有任何形象,也不在乎什麽吃相。
路過的小護士看到這個畫面,心裏是又好笑又心酸。
直到兩人的手術都做完,确定沒什麽生命危險後,大部分人這才陸續離開。
其中,也包括伊森在内。
家裏面的兩個意外來客,估計早就等得撓心撓肺了。
剛回到家,他啞然一笑。
桑德羅坐在外面躺椅上,手裏端着一杯紅酒,馬特則穿着一條中褲在遊泳池裏遊得正歡,兩人似乎都沒有受到什麽情緒影響。
該玩就玩,毫不客氣。
“你回來了?”
聽到動靜,桑德羅連忙站起身:“怎麽樣,沒出什麽大事吧?”
“拜托。”
馬特嘩啦一聲從遊泳池裏爬出來,氣喘籲籲地說道:“這裏是芝加哥,能出什麽大事。”
和他在國外玩的那些東西比起來,這些都是小兒科。
單單一條操控獨品網絡,就能吓到不少人。
“還行,沒什麽事。”
伊森抓起剩下的半瓶威士忌走出客廳,來到泳池旁邊:“不過我需要将這件事情處理完才能動身,碰到一個比較棘手的家夥。”
聞言,兩人都面露喜色。
“沒問題。”
馬特笑着将頭發往後撥弄:“也不急在這兩天,我們就住在你這裏,有沒有問題?”
“有問題。”
伊森随口回了他一句,灌下一口威士忌。
看着馬特略顯僵硬的表情,他嘴角帶上微笑:“叫女人的時候,别忘了我一份就行。”
“哈哈哈。”
馬特捧腹大笑,身體一翻,炸進遊泳池裏。
“謝謝。”
桑德羅感激地和伊森碰拳,随即舊事重提:“請收下,千萬别客氣。”
以他的思維,習慣用錢來解決問題。
如果不是怕太誇張,再多都願意給,錢對于他來說沒有太大意義,他這個身份賺錢如喝水般簡單,重要的是關系網搭建。
“這怎麽好意思。”
看着對方手中的銀行卡,伊森笑眯眯地接下。
白天錯失橫财,晚上立馬迎來送财童子,這一切,讓他覺得生活可真有意思。
桑德羅聽到對方的話時,有些愣住。
還沒反應過來,銀行卡又被伊森給一把拿走。
“哈哈。”
馬特又大笑幾聲,泡在水裏說道:“這個家夥就算你給他幾千萬,也照拿不誤,是什麽事情讓你覺得他會不好意思的?”
“法克尤。”
伊森對他比出中指,将銀行卡裝進褲兜。
問清楚密碼,就要往屋内走。
“嘿,别急。”
馬特看到他就要進屋,連忙拍打起水花:“拜托,現在就我們三個男人,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需要一點點樂趣。”
“你把電話給桑德羅吧,放心,一切花銷他來負責。”
這兩個人幹的活,都是今天不知道明天什麽情況,有機會的時候,是絕對不會虧待自己。
桑德羅更是如此,錢對他而言,就是數字。
家人死了,他更是一切都無所謂,這段時間就是靠着酒精、女人來麻醉自己,不然的話,複仇的念頭會将他折磨瘋掉。
“沒錯。”
桑德羅張開雙臂,用帶着點哥倫比亞的口音大聲說道:“拜托,我們需要見識一下芝加哥女孩的熱情!”
“你們這兩個家夥。”
伊森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太無恥了。”
掏出手機,将派對策劃人的聯系方式報給桑德羅,他舉着威士忌往裏面走去:“我喜歡白的,拉丁也行,皮膚要好。”
在他們的哄笑聲中,伊森來到廚房。
剛才就吃了兩個漢堡,隻能算是墊吧墊吧肚子,還需要給自己弄點吃的才行。
之前買的東西,從冰箱裏面拿出來。
牛腩改到合适大小,再焯水。
配菜之類的東西,也在有條不紊的準備着,偶爾做頓飯,能讓自己在緊張的生活中找到些許平靜。
随着廚房開始飄出香氣,房門叮咚聲響起。
桑德羅的手筆,把伊森給吓一跳。
轉眼間,後院變得熱鬧起來,屋内從隻有三個人變成了三十多号人。
也不知道那兩個老男人,能不能吃得消。
泳池旁邊變成一個大型派對現場,酒池肉林,無比香豔。
看着被一群美女簇擁起來的桑德羅,伊森突然有點明白他的感覺,這個家夥太孤單了,需要這種東西來證明自己還活着。
撇了一下嘴,掀開鍋蓋。
牛腩的汁水已經變得濃稠,接下來大火收汁就行。
迷人的香氣,在整個廚房彌漫開。
“好香。”
嬌滴滴的聲音從底下響起,戴着黑框眼鏡的紅發女孩擡起頭,她笑眯眯地問道:“味道應該不錯,等會可以給我來一點嗎?”
“小問題。”
伊森夾住一塊牛腩,一把将她的嘴塞滿:“不過,忙完你的事情再說。”
“嗚嗚~”
紅發女孩發出一陣悶哼,滿意地點頭。
對着夾起的牛腩吹了吹涼氣,将它放進嘴裏,伊森眯着眼睛,細細品嘗起這惬意的感覺。
二十一分局。
來到大通間時,伊森腳步有些發飄。
臉上,也難得挂起黑眼圈。
“波士。”
娜迪亞看到他這個樣子,連忙站起身:“我給你弄杯咖啡吧,别太勞累,我相信你們很快能将那個兇手給抓獲的。”
“謝謝。”
伊森強笑,揮了揮手。
沒錯,不能太勞累了,太多,差點就吃不消。
一個晚上沒睡,早上出門的時候,簡直就是從女人窩裏面鑽出來,鐵打的漢子,都有點夠嗆。
其他人,都來到大通間。
出了這種事情,隻有他還是像往常一樣按點上班。
“說吧。”
打了個哈欠,伊森坐到霍斯特德的桌面上:“目前掌握了什麽線索。”
“死者身份已經确定。”
安東尼奧翻着手上的資料,走到白闆面前:“他曾是芝加哥中央大學的心理系主任,已經退休,今年73歲。”
“背景情況已經調查清楚。”
他指了指在浴缸中的照片,再移動到旁邊的證件照:“模範市民,沒有任何犯罪記錄,也沒有任何仇家。”
白闆上,已經貼滿他們整理回來的照片。
伊森錘了錘腰杆,将眉毛皺起。
浴缸裏血肉模糊的屍體和旁邊一個身穿學術袍、滿頭銀發的長者,很難将這兩張照片聯系到一起。
“謝謝。”
接過娜迪亞遞來的杯子,他抿了一口咖啡:“這是個可憐的家夥,一定卷入到一些可怕的事情裏面。”
“是啊!”
安東尼奧搖頭,歎了一口氣:“兢兢業業一輩子,誰能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下場。”
七十多歲,落了個死無全屍。
這種事情,讓衆人都不免有些唏噓。
“那個政要呢?”
魯塞克看着手中的案卷,想到了什麽:“伯吉斯和羅曼他們一開始不就是爲了給那政要排除威脅的嗎?”
“有沒有人檢查這個方向?”
“我查了。”艾琳甩動手裏的資料,無奈地說道:
“和安東尼奧所說的一樣,這是一個模範市民,在網絡上沒有任何的出格言論,也沒有對任何人做出過語言威脅。”
“至于對他下手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是什麽人。”伊森往嘴裏丢了一顆口香糖,皺着眉毛道:“背後目的,肯定不簡單。”
“這個家夥完全可以把人殺了之後,悄無聲息離開。”
“爲什麽搞那麽多事情,布那麽多陷阱。”
“不對!”
他想到了什麽,從桌子一躍而下:
“方向錯了,我懷疑這跟那個政要一點關系都沒有,對方隻是想要利用威脅政要的信息,吸引我們的人上門。”
“如果目的是刺殺政要,兇手不會搞這麽多事情出來。”
“那個人。”
伊森看向衆人,猛地敲了敲白闆:“他是想利用我們去做什麽事情,至于是什麽。”
“我覺得,兇手在現場肯定留有提示。”
不用說任何話,幾人立馬紛紛翻閱起案卷,該查閱監控的,也繼續盯向屏幕。
伊森端着咖啡,走進辦公室。
悄悄地掃了一眼外面,轉動辦公椅背對着門口,開始閉目養神。
“咚咚。”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房門敲響。
“波士。”
阿特沃特快步走進來,他舉着手中的照片,興奮道:“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
隻是,沒有任何回應。
聽着對方緩慢的呼吸聲,他尴尬地咳嗽一聲:“波士。”
盡管不想打擾,但現在事情緊急。
也不知道昨晚做了什麽,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個樣子,阿特沃特疑惑地撓了撓頭。
“嗯?”
伊森連忙睜開雙眼:“我沒睡覺。”
阿特沃特強忍笑意,将照片遞過去:“屋外的監控,拍到這輛車曾經在那棟小樓外面停留。”
“我們查過了,屬于一個叫特維斯·韋伯的家夥。”
“瘾君子,曾經有過盜竊記錄。”
接過照片,伊森揉了揉眼睛,上面是車牌号碼的監控截圖,另外一張是個白人男子的入獄照片。
休息了一會,整個人精神許多。
他擡起頭,敲了敲照片:
“地址?”
“查清楚了。”
阿特沃特點頭道:“就在珀基斯公園附近,特維斯開有一間摩托車修理店,不管他是不是兇手,我們覺得有必要去看一看。”
“他家裏的住址,也已經找到。”
“很好,你和。”伊森揮了揮手,話語停頓了一下:“算了,我也去吧,打電話通知拆彈小組。”
經過昨晚的事情,自己不去也不放心。
伸了個懶腰,他走出辦公室:“魯塞克、艾琳,跟我去摩托車修理鋪,其他人去這個誰的住址,要等拆彈小組過來之後才能行動。”
“明白。”
外面衆人早都做好了動身準備,随着伊森一聲令下,都動起身來。
車輛閃着警燈,靠邊停下。
剛甩上車門,早早來到現場的巡警快步迎上前:“警長,現場已經控制好,後門也有人在看着。”
“謝謝。”
和他握手,伊森帶着人,繼續向前走。
過來的時候,他叫附近的巡警過來看上一眼,結果發現修理鋪還沒有開門,而那輛車就停在外面,伊森馬上通知巡警将現場給控制起來。
他有種預感,這個叫特維斯的家夥不是兇手。
而且,也出了什麽事情。
能籌劃出來昨晚那件事情的家夥,不會留下那麽明顯的破綻。
前面,就是一個平房倉庫。
幾個穿得嚴嚴實實的家夥,和他們幾乎同時抵達,正是昨晚有過合作的拆彈小組。
“嘿,麻煩你了。”
伊森和帶頭的指揮官握了握手:“希望是我太過敏感。”
“别說這些。”
對方沒有看輕伊森的年紀,他凝重道:“發生這種事情,再小心都不爲過。”
寒暄幾句後,拆彈小組立馬工作起來。
專業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伊森幾人隻是在一旁圍觀,并不着急上前,有些危險是沒有必要去冒。
十幾分鍾後,額頭已經曬出一層細汗。
剛才那個拆彈小組指揮官總算快步跑過來,一番活動後,他的臉上更是布滿汗水。
“跟我走吧。”
他抹了一把汗,急促地說道:“和昨晚差不多,也有獵槍陷阱。”
“不過我做了放射物檢測,裏面應該沒有炸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