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室内，伊森的眉毛皺起。
“将這個女人列爲第一懷疑對象。”
他拍了拍魯塞克的肩膀：“把她的所有信息都找出來，申請調查她的通話記錄。”
“嗯？”
艾琳提出疑問：“就因爲她沒有表現出悲傷？”
“不隻這點。”伊森搖頭解釋道：“在丈夫死後能繼承大筆的遺産，因此而覺得開心的人，蕾拉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隻是，她太得意了。”
“仿佛是做了一件非常值得她自傲的事情，而不是繼承了一筆遺産。”
衆人紛紛醒悟過來，魯塞克點頭走出觀察室。
審問，很快接近尾聲。
對方一直在說一些無關疼癢的東西，過了一會就直言要離開。
這是協助調查，沒有理由将她留下。
“嘿。”
羅曼急急忙忙地走進審訊室，看着單向玻璃問道：“怎麽樣了，有收獲嗎？”
事情是他招惹出來的，所以非常關心事态的發展，制服已經換下，他換上一身便服，問了一句話後，又對着其他人紛紛點頭示意。
“沒有。”
伊森回過頭，看向觀察室裏的幾個人，打定主意：“阿特沃特，你和羅曼一起，在案件結束前都要跟着她。”
“接觸過什麽人、做過什麽事情，全都要記錄下來。”
“我不行。”
羅曼連忙搖頭：“我之前給她做過私人安保，容易暴露。”
這倒是個問題，不過現在人手有限，奧林斯基要忙着給安東尼奧善後，這兩天肯定是沒空了，不能指望他。
想了想，伊森看着阿特沃特，随口吩咐道：
“那就把你的老搭檔給帶上吧。”
“小心點，别暴露。”
“明白。”阿特沃特掏出手機，快步往外面走去：“給我争取點時間。”
他和伯吉斯老熟人了，默契度沒問題。
不過伯吉斯現在肯定是全套制服，需要一點時間來準備。
伊森拿起手機，發出短信。
收到信息後，安東尼奧不着痕迹地拖延起時間，開始詢問一些常規問題，倒也不顯突兀。
幾分鍾後，蕾拉提着手袋走出審訊室。
她的腳步，放緩下來。
看着面前的人，她眼睛裏的水意，加重幾分。
“羅斯林夫人。”
伊森一臉正色地站在走廊處，向蕾拉伸出手：“非常遺憾你遭遇的事情，希望你能節哀。”
“這一次，隻是例行詢問。”
“希望不會給你帶來困擾，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出殺害你丈夫的兇手。”
“謝謝。”
蕾拉微笑着和伊森握住手：“你們辛苦了。”
“波士。”
後面響起娜迪亞的聲音：“你需要的文件，已經準備好了。”
嗯，其實是阿特沃特和伯吉斯準備完畢。
兩人的動作，倒是挺快。
“那我先忙了。”
伊森也挂上一絲淡淡的笑意，松開握住蕾拉的手。
這個人，有些得意忘形了。
剛才不經意間，用指甲撓了一下自己手心。
種種舉動都證明了，她現在壓根就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給伊森一種有恃無恐的感覺。
樓梯口處，兩人一起看着蕾拉離去的背影。
紅色的運動褲，繃得緊緊的。
渾圓！
“你怎麽看？”
直到蕾拉的身影消失，伊森才開口問道。
“直覺告訴我，大概率是她做的。”安東尼奧默默地說道：“不過你也知道，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我們也不能放過别的線索。”
“我建議。”
他轉過頭看向伊森：“我們需要跟蹤蕾拉。”
剛才一番交流，讓他覺得不對勁。
總感覺這個女人身上有秘密，而且極有可能和昨晚的案件有關。
“阿特沃特已經出發了。”伊森和安東尼奧碰了一下拳頭：“他和伯吉斯一起，應該不會有問題。”
事情要做到前面去，這才有效率。
剩下的幾個人，繼續着手頭上的工作。
羅曼也留下來，跟着幫忙整理、彙集各種情報，一切事情都緊張而有序地進行着。
茶水間裏面，傳來哒哒聲。
伊森擰開門鎖走進去，在小圓桌上奧林斯基放了台打字機，他的手指正在上面輕輕地敲打着。
打字機旁邊，厚厚一沓資料。
線人資料、可靠性表格。
又拿起旁邊的情報工作進展報告，伊森看向上面的内容，笑着搖了搖頭。
有了這些東西，内務部找不了安東尼奧任何麻煩。
奧林斯基咬住扭扭糖，手指不緊不慢地敲打着圓形按鍵：“對了，可以跟你說件事嗎？”
伊森放下報告，将其擺放整齊：
“你說。”
“我需要一個住的地方。”
奧林斯基敲打的動作停頓一下，又繼續着剛才的速度：“長期的那種，不知道，你缺不缺一個室友？”
說話的時候，他的腰背都伛偻許多。
花白的胡子，随着扭扭糖抖動。
“不缺。”
伊森抓了一下臉，很幹脆地說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麽，可是你不能那樣幹。”
“你該做的，是去花店買一束鮮花。”
“而不是收拾衣服離開。”
奧林斯基敲打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睛盯着鍵盤，嘴巴也停下嚼動。
“你是我的朋友。”伊森拍了拍奧林斯基後背：“如果你有需要，我整棟房子送給你都沒問題。”
“但是你想搬進來住，不行。”
如果是魯塞克這個年紀，伊森絕對勸分，還會幫着他将别人好好收拾一頓。
怎麽解氣怎麽來，沉湖都沒問題。
可奧林斯基，不一樣。
伊森看得出來這個老夥計内心裏還是愛着他老婆的，隻是一時沒辦法接受發生的事情，他老婆也是真心知道錯了，來警局找過很多次。
離婚對他而言，是最壞的選擇。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伊森起身離開茶水間，打字機清脆的聲音，又繼續響起。
話不用說太多，陪着他坐坐就行。
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是糟心的，但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真要離了，隻怕奧林斯基會後悔。
自己不能讓事情，往更壞的地方發展。
走到外面，發現少了兩個人。
“嘿。”
艾琳往嘴裏放了一把薯片，咬得嘎吱作響：“剛才查到了羅斯林曾經的一個合作夥伴，他們在商業上有競争，還互相申請了人身限制令。”
“安東尼奧帶着羅曼，已經出去調查了。”
“好的，我知道了。”伊森點了點頭，伸手指向窗外：“那是什麽東西？”
“啊？”
艾琳下意識地回過身，往外面看去。
陽光燦爛，白雲悠悠飄蕩。
有什麽東西，什麽東西都沒有，她嚼了嚼嘴裏的薯片，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唰。”
手上一輕，有什麽東西消失了。
她的五根手指，下意識地抓了一下，隻攥到一團空氣。
“謝特。”
艾琳猛地回頭，手中的薯片袋子，已經消失不見。
人影一閃，辦公室門砰的一聲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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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