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服務員一臉認真地道着歉，伊森也懶得追究。
“沒事。”
他抖了抖襯衫，揮手說道：“你走吧，小心點。”
“好的，謝謝。”
盡管對方說的是西班牙語，不過簡單的幾句話，還是可以溝通的，服務員連連道謝，抓着托盤往旁邊快步走去。
“我們需要抓緊時間。”
凱瑟琳看了一眼手表，湊到伊森耳邊，大聲喊道：“矮子的幾個人死了，但不确定會不會有其他人聯系上卡洛斯，我們的速度要快。”
“嗯，我知道。”
伊森點了點頭，目光卻跟着剛才那個服務員在一直移動。
将托盤放好，服務員快步向旁邊走去，來到員工通道。
上面那個大人物可是說過，不管是不是針對他的，隻要有任何異常，給他通報過去，都能獲得金額不一的打賞。
之前被同事搶先，掙了幾百美元。
這次，總算輪到自己了。
想到這裏，他的眼睛都發亮，伸向牆上電話聽筒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剛想按動号碼，腦袋不受控制地向前磕去。
“嘭。”
挂在牆上的座機，被撞得稀碎。
按鍵和塑料塊，碎落一地，一縷鮮血，沿着牆壁緩緩流下來。
和電話比起來，顯然是腦殼更硬。
“你想通知誰？”
伊森按住那個服務員的腦袋，語氣冰冷地說道：“那麽大一個過道，你偏偏往我身上撞，當我是傻子嗎？”
服務員吃疼，頭昏腦脹地說着一些叽裏咕噜的話語。
“我不懂西語。”
左右無人，伊森唰的一下抽出格洛克，槍口頂着服務員的下颚：“卡洛斯在什麽地方？”
名字發音，大體相通。
聽到卡洛斯三個字，服務員渾身顫抖一下。
嗯，他肯定知道一些東西。
凱瑟琳将m1911抽出，用力地頂到服務員的太陽穴上。
“咔哒。”
擊錘往下扳動，現在沒有時間給他浪費。
這裏沒那麽嘈雜，但還是很清楚聽到音樂聲，不過擊錘扣動的細微聲音，卻像洪鍾撞進服務員的耳朵裏。
一上一下兩把手槍，讓他的膀胱一酸，褲裆迅速變濕。
一陣叽裏呱啦的話語後，伊森看向凱瑟琳。
“二樓，最右側包廂。”
凱瑟琳适時充當起翻譯，将那個服務員的話給說出來，她又問起一些話語，一來一回，兩人溝通得飛快。
“他也不知道上面具體有幾個人。”
凱瑟琳看着伊森，快速地說道：“隻知道是不低于五個，不願意帶我們上去，那對他來說，死亡是一件更輕松的事情。”
“行，我們走吧。”
伊森放下格洛克，把槍支重新插回腰後。
松開手，服務員瞬間癱軟在地上，驚恐地看着他們兩個人。
“需要把他打暈嗎？”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凱瑟琳開口問道。
“不用了。”
看向地上已經自己暈過去的那個人，伊森嘴角上翹：“這是個聰明人，他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直到腳步聲遠去，服務員才悄摸摸地睜開眼縫。
周圍空無一人，他飛快的爬起身，捂住額頭踉跄着往後門跑去，這一次是真的踉跄，不是裝的，他打算跑回家，先躲躲風頭再說。
“不好意思，上面僅限貴賓。”
兩人來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時，被兩個黑T恤壯漢給伸手攔住。
凱瑟琳故技重施，亮出手中的警徽。
“不好意思。”
其中一個黑T恤掃了一眼警徽，面無表情地說道：“請出示你的貴賓卡，上面僅限貴賓。”
能在這種地方，開個大夜店。老闆也是有背景有勢力的人。
黑T恤看着凱瑟琳時，眼光還帶上一絲不屑，警徽在外面門口有用，能免門票進來，但在這裏就是一塊破錫皮，沒什麽大不了的。
伊森嘴角挂上一絲微笑，拳頭捏起。
“嘭。”
一記重拳，像流星般飛起，狠狠地擊打到黑T恤的下巴。
那力道，帶着他往旁邊翻去。
轟隆一聲，一聲不吭，黑T恤甜甜地睡去。
回過頭，正準備對第二個人動手。
劈喉、爆肝、撩陰。
凱瑟琳身手幹淨利索，一套連招下來，另外一個黑T恤夾緊雙腿，整個人在地上縮成一團。
好家夥，這娘們下手可真夠狠。
她揚起手刀，正準備對第二個人動手的時候，發現早已經躺倒，昏迷過去。
兩人相視一笑，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趁還沒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們飛快地往樓上跑去，盡管這裏沒有攝像頭，他們也做起僞裝，麻利的将口袋裏面的軟膠面罩帶上。
“我不相信你是什麽國防部的顧問。”
凱瑟琳雙手插到腰後，抽出兩把柯爾特M1911，眼眸斜向伊森：“你是聯邦調查局還是獨品管制局的？”
“都不是。”
伊森言簡意赅，将背包甩到身前。
MP5沖鋒槍拿到手中，正準備換彈匣，凱瑟琳便提醒他，剛才在摩托車上的時候，已經更換完畢。
兩人腳步飛快，迅速來到二樓。
基本的戰術動作都是通用的，手指揮動，兩人左右分開，沿着牆壁迅速向右邊走去。
踩着木地闆上，一股莫名的回彈。
“碰碰碰！”
弧形走廊上的一個女服務員看到突然出現端着槍的兩個人，吓得飛快舉起雙手，托盤掉落，酒瓶跌落在地上，碎裂一地。
濃烈的酒味，瞬間在走廊上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距離他們還有十幾米，最角落的一個房門打開，喧嚣的音樂聲湧出。
一陣叫喊聲響起，伊森隻聽得懂龍舌蘭三個字。
眼看着裏面的人就要走出，他如同鬼魅般向前疾沖，在凱瑟琳驚訝的目光中，身體幾下起伏，迅速接近那個包廂。
想要點酒的男子，大踏步地走出門口。
腳步還沒停穩，下一刻，整個人往後飛起，将後面兩個不着絲縷的女子撞翻。
這個動靜，把包間裏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向放在旁邊的槍械摸去，伊森的身影出現在包廂門口處，他的目光穿過一大幫人，和靠近外面護欄位置一個大胡子的視線碰撞到一起。
卡洛斯！
“砰砰砰。”
二話不說，擡手就開火。
被撞翻在地上的那個人，腦袋嘭嘭炸開血霧。
身下的兩個女子，被濺了一臉血。
沙發上的三個人，被半梭子彈燎過，身體瘋狂地顫抖，飛起的血液，将桌子上大量的面粉染得鮮紅。
“趴下！”
伊森繼續移動槍口，大吼一聲
包廂中間，七八個赤條條的女子花容失色，她們很明顯被突然降臨的殺戮給吓到，全都愣在原地。
“啪啪啪。”
一連串槍聲響起。
靠近裏面位置，包括卡洛斯在内的三個人，直接舉槍向房門的位置打去。
槍火，不停閃爍。
子彈刺透那些女人的身體，炸出一團團血霧後，繼續向門口飛來。
那些女子的身體，跟着槍聲在不停地抖動。
她們表情絕望，眼裏失去生機。
伊森鼻息熾熱，怒目圓睜。
身體迅速往前一竄，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開了一顆顆帶着鮮血飛來的彈頭。
手裏的沖鋒槍，噴吐槍火。
站在原地那兩個槍手，被彈頭噼裏啪啦地打在身上，他們發出一聲聲嘶吼，繼續無意識地扣動着扳機，直到氣息斷絕。
“哒。”
彈匣消耗一空。
格洛克飛快地抽出，向卡洛斯所在的位置打去。
“噗噗噗。”
彈頭落在水泥護欄上，濺起碎屑，三個彈孔幾乎重疊到一起。
卡洛斯見勢不妙，立馬就跑。
他撐住護欄，飛身往樓下跳去，避開了這一波攻擊。
“嘭。”
一百六十多斤的身體，從四米多高的二樓跳下，狠狠地砸翻一張桌子，引發一聲巨響。
剛才的槍聲，在喧嚣的電音中，并不明顯。
一個大活人從上面跳下來，總算引起了全場人的注意，周圍的人群發出驚呼，音樂聲很快停止。
人群驚恐地四散逃開，留下一大片空地。
“混蛋。”
卡洛斯就像頭受傷的野獸一樣，憤怒地嘶吼一聲。
頭昏腦脹，雙腳一陣劇痛。
這莫名其妙的槍手還在樓上，逃生的本能讓他振作起來，手腳并用，推開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和杯子，掙紮着想要爬起身逃命。
“嘶！”
現場的人，集體吸了一聲冷氣。
樓上的包廂，出現一個帶着面罩的男人，手裏端着槍支，向下面指來。
眼看着慘案就要發生，有不少人閉上了眼。
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卻放下槍支。
伊森回過頭，看向地上的那群女人，她們有的人已經斷了氣，有的人，還在不停地抽搐着，整個包間的地面被鮮血染紅，血腥氣沖天。
他咬了咬牙，一把抄起旁邊水果盤上的餐刀。
樓下，卡拉斯掙紮着想要爬起身。
伊森嘴角抽了一下，單手撐住護欄，身體一翻，騰空躍下。
“嘭。”
一聲悶響，雙腳穩穩落地。
在全場酒客的目光中，他反持餐刀，緩緩地站起身。
“你是誰？”
“誰派你過來的？”
卡洛斯聽到動靜，慌忙轉過身看去。
看到對方充滿殺氣的眼神，卡洛斯手肘往地上撐，拖着疼痛無比的腿往遠處退去，不顧身上沾滿了酒液、灰塵和玻璃碎片。
“我有錢。”
他腦門的青筋冒起，大聲嘶吼道：“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一百萬？”
“一千萬！！！”
伊森歪着頭，看着他向掉落在一旁的手槍爬去。
剛才喧鬧無比的酒吧，現在充斥着卡洛斯求饒的聲音，困獸，正在謀求着最後一搏的機會。
“碰。”
伊森輕輕揮腳，将旁邊的紅酒瓶踢開。
酒瓶打着旋，往旁邊滑去。
撞到椅腳的時候，砰的一聲碎開，酒液緩緩流出。
聲音響起的瞬間，伊森帶着一股殺氣向前撲去，一把将卡洛斯按倒，餐刀閃出光亮。
“轟！”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聲低呼，集體往後退了一步。
“唰唰唰。”
在紅色的霓虹燈下，刀光顯得格外妖豔。
“哕。”
嘔吐聲，接連響起。
“叮。”
餐刀被丢棄，在地面上跳動着。
伊森微微地喘着氣，他站起身看向樓上，凱瑟琳端着手槍，正在給他戒備着任何的意外。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凱瑟琳回身，消失在護欄處。
伊森拉扯了一下手套，跨過卡洛斯破破爛爛的屍體，往樓梯口方向走去，所到之處，驚恐的人群像退潮的海水一樣，紛紛散開。
就連酒吧内的安保人員，也不敢有任何異動。
和凱瑟琳彙集到一起，兩人迅速離開酒吧，沒有任何人阻攔、也沒有任何人想起報警這回事。
直到那個惡魔的背影消失，酒吧内的人群才轟然散開。
一走出酒吧，伊森便迅速脫掉襯衫。
兩人一起往小巷裏面鑽，來到陰暗的地方時，又脫下T恤反過來穿，讓身上的血迹沒那麽明顯。
一路無話，飛快地返回停車的地方。
騎上摩托車，在地上劃出一個半圈，匆匆離開列拉斯公園。
伊森用力地擰動着油門，摩托車在麥德林的大街小巷上呼嘯穿行十幾分鍾後，那亢奮的感覺，總算消退下來。
“把車放在這裏就行了。”
距離安全屋還有一分鍾路程，凱瑟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伊森停車。
“不用多久。”她甩動長腿下車，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這座城市裏的老鼠，就會将摩托車清理掉，把它拆成一塊塊零部件。”
伊森從善如流，撥掉鑰匙和她一起往安全屋的地方走去。
“我倒是小看你了。”
凱瑟琳看向伊森：“現在看來，你不隻是槍法準那麽簡單。”
剛才屋内的情況，換成是她自己絕對沒辦法在短短幾秒鍾内，就把一幫窮兇極惡的獨犯給清掃得幹幹淨淨，這突然爆發出來的戰鬥力，強得有些吓人。
至于後面對待卡洛斯的殺戮，對于常年接觸陰暗面的凱瑟琳來說，也算不了什麽大事。
頂多，看起來有些殘忍罷了。
“謝謝。”
伊森微微一笑：“你也不簡單。”
初次見面的時候，覺得她隻是相貌帶着幾分俏麗的女子，今天晚上的表現也刷新了自己對她的認知。
現在看來，能被馬特召集過來的人，都不能小瞧。
在别人看來陰森恐怖的貧民窟街道，兩人當成坦途，神情自在、輕松惬意的走着，時不時還開上幾句玩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