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以伊森爲首的一行人走出寫字樓。
整棟樓逐層搜索了一遍，都沒有發現佩恩的蹤迹，加上雷達掃描，也是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情報組隻好撤場。
後面的事情，留給其他人處理，拆彈小組也開始進場，他們還要對整棟樓再搜索處理一遍。
盡管沒抓到人，佩裏局長臉色卻是不錯。
雖然還是發生了爆炸，但是挾持住的人質，全都被救了下來，唯一一個受傷的，還是慌忙下樓的時候崴到了腳。
僅靠這一點，就是極大的功勞。
不過情報組的人卻憋着一股火，自己的人被炸了一下，險些報銷。
伊森回過頭，看向這棟巡警團團圍起的寫字樓，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佩恩是怎麽逃走的，又或者躲到什麽地方，找都找不到。
這個家夥，已經在這裏謀劃了一個月。
在安保主管那裏得知，佩恩在一個月之前，憑借着警界的資曆在這裏應聘上安保工作。
因爲年紀比較大，他負責的是夜班巡邏。
正因爲這樣的原因，這才方便他動手，而且這個家夥已經勘察了一個月。
對于怎麽逃跑，想必早已經了然于胸。
做了二十年的芝加哥警察，佩恩對标準的搜索流程，應該還是很清楚的，無疑之中也給他們的工作增加許多難度。
“波士。”
艾琳走過來，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巾：“擦一下臉吧。”
“謝謝。”
伊森擠出一絲微笑，接過紙巾往臉上擦去。
又是灰塵、又是汗水。
臉上一片片污漬，潔白的紙巾随便抹了兩下，就變得一片灰黑。
“謝謝。”
魯塞克看到艾琳從身邊走過，笑着伸出手。
“不客氣。”
艾琳聳肩，和他拍了一下手掌。
“噗。”
阿特沃特見狀，噗呲一笑，撓了撓寸頭。
尴尬地收回手，魯塞克瞪了一眼阿特沃特，他将衣服下擺扯起，在臉上胡亂地抹了幾下。
“啪啪。”
伊森丢掉紙巾，拍打手掌。
其他人紛紛圍了上來，站到他面前。
“現在的情況，不用我再次說明。”伊森雙手叉腰，沉聲說道：“佩裏局長已經将抓捕佩恩歸案這個任務交給我們情報組。”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同事，全都給我翻個底朝天。”
“不管是誰，也不管是不是警局裏的人。”
“還有他曾經去過的賭場，他能接觸到的所有人，就算是小時候的朋友，你們都要找出來談話，詢問清楚佩恩可能藏身的地方。”
“要是有人不配合，第一時間打給我。”
撓了一下還有些鳴音的耳朵，他看向衆人：“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老鼠給挖出來。”
“明白。”
一幫人同時應答，殺氣騰騰。
兩天後，情報組。
在場全部人肅立，全都身穿正式制服，頭戴大檐帽。
魯塞克站在艾琳旁邊，羨慕的目光從對面投過來，他将腰闆挺得更直，不僅是情報組，普拉特和漢克兩個人也在現場看着。
“在兩天前的炸彈挾持人質事件中。”
佩裏對着在場衆人說道：“這三位警官的英勇行爲，挽救了這座城市十三名市民的生命，由于他們的付出，讓十三個家庭能夠得以團聚。”
“在這裏，我代表芝加哥警局，給他們三個人頒發榮譽勳章。”
“啪啪啪。”
“噓咻~~~”
“耶~幹得漂亮。”
衆人的掌聲紛紛響起，阿特沃特羨慕地揮舞着手臂，安東尼奧使勁地吹了個指哨。
這不是什麽正式的場合，氣氛顯得輕松愉快。
其實這種事情，按照正常的流程，芝加哥警局需要設立一個嘉獎晚宴，還會邀請記者前來。
獲得嘉獎的警官，會協同家屬出席，一起分享這一份喜悅。
但自漢克時，就立下了規矩，情報組的事情一切低調處理，什麽新聞采訪、公開露面，能免則免，伊森也是不喜歡高調的人，便将這個規矩延續下來。
所以，他們隻在警局二樓的大通間簡單舉行儀式。
“亞當·魯塞克警員。”
佩裏局長從助手捧着的盒子上拿起一個勳章：“感謝你對芝加哥的熱忱和奉獻。”
“謝謝。”
魯塞克略微低頭，讓佩裏把勳章挂到脖子上。
兩人握手，他激動地往回走去。
“艾琳·琳德賽警探。”
佩裏局長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流程，握住艾琳的手：“感謝你對芝加哥的熱忱和奉獻。”
“謝謝。”
艾琳也笑嘻嘻地抓住勳章，對着站在最後面的娜迪亞捏了一下拳頭，又開心地看向旁邊角落。
漢克嚴肅的面孔上，也充滿了笑容。
看到艾琳得到表彰，漢克現在的狀态，比自己得到表彰還要開心。
“伊森·摩根警長。”
佩裏局長看向最後一個人，黝黑的臉上露出微笑。
“謝謝。”
伊森走過去，毫不客氣地接受了這份榮譽。
“這是你應得的。”
佩裏幫伊森帶上勳章，心裏感慨萬分。
自己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滿大街地抄罰單，正對着路邊的姑娘們打望呢。
“唰。”
三人站到一起，向着在場衆人幹淨利索地行了個禮。
等到鼓掌的聲音停歇下來，伊森對着佩裏眨了一下眼睛：“局長，沒有一點實際獎勵嗎？”
“快拿出來吧，我都看到了。”
“你這個家夥。”佩裏笑着搖搖頭，将箱子裏面的三個信封拿出來：“這裏面分别裝着五千元現金，是寫字樓所屬公司給你們三個人的獎勵，一人一份。”
艾琳和魯塞克接過信封，笑得合不攏嘴。
伊森捏住薄薄的信封，嘴角抽動。
太吝啬了，真要是發生什麽事情，那個公司少說也要賠幾百萬出去。
現在，隻有一萬五。
“唰！”
他手上的信封飛出去，落到安東尼奧的懷中：“以後組裏面有超過三個人去莫利酒吧的，都可以使用這筆錢，直到将它喝完爲止。”
“喔！！！”
“太棒了。”
衆人歡呼，氣氛比剛才來得更加的熱鬧，簡直要将屋頂掀翻。
這才叫人人有份，人人都開心。
“哈哈哈，就知道你會這樣做。”安東尼奧開心地拍打着手中的信封，摘下大檐帽把錢丢進去。
魯塞克和艾琳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摸叽地将手上的錢塞進口袋。
他們可不比伊森這個大土豪，裏面差不多是一個月的薪水了，不過奧林斯基還是盯上了他們兩個人，在衆人的威逼下，他們心疼地抽出五百刀，湊了個酒錢。
不管這幫人鬧騰，伊森走回辦公室。
勳章解下，随手一抛。
勳帶挂到柱形衣架上，搖搖晃晃。
後面進來的兩個人眼角抽搐，不過還是決定無視掉這一幕。
“坐吧。”
伊森拉開真皮辦公椅，一屁股坐下去。
看到辦公室裏面的陳設，漢克一陣牙疼，和現在比起來，自己以前就像待在狗窩一樣。
這段時間，伊森陸陸續續購置了一些物件。
辦公桌的一角，擺上了一個花瓶，裏面插滿了五顔六色的鮮花，看得佩裏一陣眼饞，作爲分局長的他，同樣也隻能是搖了搖頭。
比不過，都知道這是一個大富佬。
“你們有消息嗎？”
伊森把玩着打火機，和他們交流起情報。
不僅是情報組，連暴力犯罪組的人，以及佩裏都在想辦法找到佩恩的下落，沒辦法，這個人太危險了，既是拆彈組出身，又對警局抱有極大的怨恨。
如果不盡快抓住他，下次出手，不知道會搞出什麽事情。
隻是佩恩當了二十年的警察，反偵察意識特别強，這兩天下來，情報組都沒有什麽收獲。
“沒有。”
佩裏局長搖了搖頭，看向漢克。
後者同樣無奈搖頭，攤開雙手道：“能在一個電梯裏面待上兩天的人，不是那麽容易就讓我們找到的。”
三個人一起溝通了一下後續的跟進方向後，漢克和佩裏陸續離開。
神經不能崩得太緊，要适當放松一下。
晚上，爲了慶祝情報組獲得表彰，之前湊起來的六千塊錢，很快就派上用場。
莫利酒吧，一幫人坐到一起。
伊森抿了一口波本威士忌，看到魯塞克自己一個人進來，放下杯子：“奧林斯基不過來嗎？”
剛才，他們兩個人一起去收集情報。
“要晚點才能過來。”
霍斯特德站起身，讓魯塞克進去，後者繼續說道：“他要去見一個線人。”
“砰。”
幾個酒杯，碰到了一起。
衆人一起喝着酒，閑聊起生活上的一些事情。
今天晚上，在艾琳的拉扯下，娜迪亞也過來一起慶祝，她默不作聲坐在角落中喝着酒，聆聽着幾人的話語。
在罪犯面前，這些人是重拳出擊的情報組。
在生活面前，他們也隻是爲了諸多小事憂愁的普通人。
安東尼奧碎碎念，他的女兒現在步入青春期，開始有逆叛傾向，家裏什麽時候都是吵吵鬧鬧的，現在隻是希望小孩不要碰葉子，不要去刺青。
阿特沃特提供着家裏的大部分支出，表示自己壓力巨大，不過弟弟妹妹還算是聽話。
另外一邊，魯塞克抱怨着未婚妻和他吵架。
而霍斯特德則是頭疼房租又要往上漲，讨論要不要換個公寓住。
所說的，所聊的，都是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對于他們來說，這就是個另類的心理治療，通過互相傾訴，将壓力一點點宣洩出來。
娜迪亞又好奇地向坐在對面的伊森瞄了一眼，這個家夥好像并沒有這些煩惱，嘴角總是挂着一絲笑意，和自己一樣，隻是靜靜地喝着酒。
她知道自己的情況，每一天都是新生活。
也因爲這種原因，她沒什麽好抱怨的，認識這麽一幫朋友，已經覺得自己足夠幸運。
聽别人說，摩根警長還有一輛法拉利。
娜迪亞搖晃着杯子裏面的冰塊，羨慕地歎了一口氣，那種生活是自己不敢想象的，說不定出去吃飯，都能給個五塊十塊的小費，頂自己幹一個小時的工作了。
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沒有什麽煩惱吧。
想到這裏，娜迪亞手肘撐在桌子上，她托住下巴，呆呆地看向斜對面。
好帥！
伊森正思考着手上掌握的線索，注意到一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發現是娜迪亞，他露齒一笑，擡起酒杯示意一下。
娜迪亞吓了一跳，慌忙轉移視線。
“謝特。”
酒吧的玻璃門打開，奧林斯基匆忙走過來，他低罵了一句，端起一杯沒喝過的曼哈頓送到嘴旁。
喉結滾動，雞尾酒很快見底。
“嘭。”
他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木桌上，看向伊森：“你有麻煩了。”
又轉過頭，指了指霍斯特德：
“你，也有麻煩了。”
“哦？”伊森笑了笑，聳肩說道：“這可一點都不新鮮，我很少有沒麻煩的時候。”
魯塞克和娜迪亞繼續往裏面挪動，霍斯特德讓出外面的位置，一臉疑惑的問道：“我能有什麽麻煩，我隻是個小人物。”
“奧斯卡。”
奧林斯基摘下鴨嘴帽，扔到桌面：“因爲雅各布死亡的事情，他在監獄裏發出懸賞。”
“我的線人收到風，剛才告訴我這個消息。”
他抓了抓淩亂的頭發，拍打霍斯特德的肩膀：“你的性命，現在價值十萬美元。”
“至于你，我的警長。”
奧林斯基又端起一杯酒，對着伊森示意：“二十萬美元。”
“什麽？”
伊森不可思議地攤開雙手：“隻有這麽一點嗎？”
“拜托，這是看不起誰？”
其他人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反倒是兩個當事人顯得有些風輕雲淡，霍斯特德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
“嘿。”
魯塞克推了一下霍斯特德：“現在有人懸賞你，你變成了靶子，給點反應好不好？”
“這有什麽。”霍斯特德搖搖頭：
“我在海外執行任務的時候，每天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我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
安東尼奧放下杯子，表情嚴肅。
他看向自己的小兄弟沉聲說道：“道上的人懸賞警察，一般都是一萬美元，你這是十萬，不要小看十萬美元的威力。”
“如果你是這種心态，不如讓我動手。”
“有了十萬美元，我也可以差不多将房貸給還清了。”
“你可以試試看。”霍斯特德笑着搖頭：“我嚴重懷疑你能不能做到。”
“不過。”
他表情變得認真：“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會留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