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就是爆裂的槍聲,以及一聲悲忿的吼叫,樓上瘋狂閃爍着槍火的光芒。
“法克。”
他暗罵一句,本來還打算找個房間先苟起來,現在鐵定沒指望了。
果然,聽到上面響起交火的聲音後,吉爾和泰德不帶任何猶豫,飛快地将樓梯的方向移動,就要上去對自己的隊友進行支援。
這種行爲,無可厚非。
他們是過來給自己幫忙的,有機會的情況下他也要去救一把,不能看着别人挨打。
“聽着。”扣下擊錘,伊森揮動蟒蛇左輪低吼道:“這個時候,隻要是敢走出走廊的人,無論男女,先打死再說,明白嗎?”
有了喇叭上面的那些話,還有着外面槍聲的警告。
這個時候敢走出來的,無一不是想打秋風的,死了也活該,不值得任何憐憫。
“知道了。”
魯塞克拿着格洛克快速跟上,阿特沃特伸手搭住他的肩膀,一行人彎着腰迅速移動着。
“砰。”
伊森手臂一揚,将角落的一個攝像頭打爆。
就要來到樓梯口時,嘭的一聲,旁邊一個房門被打爆,霰彈帶着木屑從裏面飛出,硬生生地讓他們停下腳步,木屑噼裏啪啦地打在身上。
吉爾揮動槍口,對着裏面突突突就是幾槍打進去。
一聲慘叫響起,光點卻沒有消失。
伊森飛身撲過去,人在半空,蟒蛇的彈巢就開始轉動,砰砰兩下,子彈呼嘯着穿過房門上的破洞。
裏面兩個人的腦袋接連爆開,轟然倒地。
肩膀撞到地上,腰腹用力。
他迅速一個後翻滾,單膝跪地,砰砰砰連開三槍,将從環形走廊裏面的幾道黑影打得濺出血霧。
經過一段時間的适應,眼睛已經适應樓内的光線環境。
再加上雷達的配合,瞬間撂倒五個人。
這一通操作,看得吉爾和泰德瞠目結舌,連忙緊了緊手中的槍械。
“砰砰砰。”
這邊一發生交戰,槍火馬上暴露位置,樓上的人也迅速調轉槍口,飛快地掃射過來。
伊森早有準備,一個箭步向前面沖去。
子彈跟着身後追,接連打到水泥地面上,被他輕松躲開。
吉爾他們見狀,借助水泥欄闆作爲掩體,對着上面進行還擊,給伊森提供火力掩護,讓他不用被追着打。
阿特沃特拿着格洛克開了幾槍後,臉色變得難看,對方的火力太猛。
他連續扣動扳機,将一個人打翻後,回身躲起。
上面的人占據地利優勢,槍也比他們多,子彈從幾個方向打來,确實招架不住,要不是上面的大多是業餘選手,這一波攻擊就要倒下兩個人。
“嘭。”
就在這個時候,泰德也被一顆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子彈打在身上,往後仰倒。
“小心。”
吉爾眼疾手快,她和魯塞克一起抓住泰德,用力往回拉扯。
“噗噗噗。”
接連幾發子彈,打來在泰德剛才所在的空地上,濺起幾股煙塵。
再慢那麽一秒鍾,泰德身上就要多出來幾個窟窿。
“我沒事。”
泰德滿頭大汗地捂住肩膀:“沒有打到要害。”
聽到身後水泥欄闆上面不時響起的撞擊聲,魯塞克飛快地抹了一把汗,一整天都閑得要死,結果臨門一腳的時候,卻這般要命。
他喉嚨幹渴地看向四周,眼裏透着驚恐。
在金錢的誘惑下,這棟大樓仿佛讓那個審判官變成了地獄,任何一個房門,都随時有可能往外面飛出來子彈。
這種精神上的壓力,讓他瘋狂地喘息着。
“我隻有一個彈匣了。”
阿特沃特半伏在地上,他丢掉空彈匣,再将備用彈匣拍到格洛克裏面。
本來他們就是觀察的身份,帶一個備用彈匣已經夠謹慎了,沒想到,竟然遇到這麽激烈的交火。
“我也是。”
魯塞克揮了揮手裏的格洛克,槍械已經空倉挂機。
“我們也沒帶什麽裝備。”吉爾卸下空彈匣,憤怒地丢到一旁。
重新裝彈後,她連忙對魯塞克問道:
“你們那個同事呢,他身上有沒有别的武器?”
“别想了。”魯塞克飛快地搖頭:“正常的情況下,他隻會帶着左輪手槍。”
兩人一起向伊森消失的地方看過去,那邊一片昏暗,已經過去了十幾秒,不知道他在走廊裏面搗鼓什麽東西。
“唰唰唰。”
就在這時,幾件東西,沿着走廊哧溜地滑動過來。
兩把烏茲沖鋒槍,旋轉着撞到兩人的手邊,插在上面的是一根長長的彈匣,伴随着沖鋒槍,還有兩個五十發容量的彈匣一起甩過來。
魯塞克欣喜若狂,連忙抓起一把沖鋒槍,給阿特沃特遞過去。
“砰~~~”
伊森的身影總算出現,他手裏架着一把AK47,對着樓上站起身的匪徒瘋狂開火。
子彈嗖嗖飛出,狠狠地鑽進那些人的身體裏面。
一團團血霧揚起,有人悶哼一聲,翻身從欄闆護欄掉落,沿着天井往下面摔去,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剛才耽誤那點時間,就是爲了從空間裏面把槍械給拿出來。
這段時間,有機會他都會往空間裏面放上一些武器,火力絕對是夠充足的。
隻是需要找個空檔,避開他們罷了。
“快過來。”
伊森一邊開槍,一邊對着他們幾個人大吼。
自己再厲害,也是一杆槍。
上面的人被打懵了,不代表會一直懵下去,一會開始反擊,他們想離開欄闆那裏都難。
阿特沃特抓起烏茲,配合着伊森開槍壓制。
魯塞克和吉爾拉着泰德拼命地往伊森所在的方向跑去,他們騰出的一隻手,也拿着槍支指向空溜溜的走廊,一見黑影閃動,便立馬開火。
不管是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見人就打。
看到他們離開橫廊的射擊範圍後,阿特沃特強忍住心裏的恐慌,邊打邊退。
“嘭。”
伊森一腳踹在旁邊房間的門鎖上,木門承受不住強大的力道,鎖芯嘣飛,房門碰的一聲撞到牆上,不停地晃動着。
“聯邦調查局。”
他厲喝一聲,大步走進去。
現在還不是上去救人的時候,先把人給安頓下來再說。
這個房間裏面,隻有一個光點。
非但沒有亂動,還離門口遠遠的,應該問題不大。
當他把槍口對準站在廚房裏的那個人時,不由得啞然一笑,沒想到,還是個熟人。
剛才在二樓碰到的那個黑妹,就站在竈台旁邊。
她手裏抓着一個平底鍋,身體顫抖,驚恐地看着突然闖進自己家裏的幾個人。
“我不知道你放在平底鍋後面的手,有沒有拿着槍支。”伊森大步向她走去,沉聲說道:“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想要掙那幾十萬吧?”
“就算你殺了我們,你也搶不到人頭去領賞。”
“你拿到錢,也絕對沒命花!”
她隻是一個流莺而已,不像外面的那些亡命徒,隻要能拿到錢什麽都不管不顧。
伊森站在黑妹面前,冷冷地盯着她看。
看到一個受傷的探員被另外兩個人拖進來,弄得地闆上都是血迹,黑妹歎了一口氣将平底鍋放在竈台上,上面果然放着一把M9手槍。
“你們可以離開嗎?”
她激動地揮舞雙手:“聽着,我不想招惹這些事情,我也不想死。”
“碰。”
阿特沃特沖進房間,猛地關上房門。
他迅速地躲到旁邊的一個角落,将手上的烏茲沖鋒槍死死地對着房門,汗水從眉毛滴落也顧不得擦拭。
“放心,你不會死。”
伊森見這個黑妹屈服,立馬轉過身,動作麻利地拔掉冰箱的插頭。
将AK甩到身後,雙臂用力,輕松地将沉重的大冰箱抱起,腳步矯健地跑到房門旁邊,他對着阿特沃特點了點頭,手臂一松,迅速向旁邊飛撲。
冰箱落地的聲音,果然引來一波攻擊。
打得裏面的東西噼裏啪啦作響,上面炸開一個個彈孔。
冰箱并不能防彈,但是可以有效地阻攔外面的人輕而易舉地破開房門。
阿特沃特也不甘示弱,烏茲沖鋒槍抛灑着彈殼。
一陣槍聲過後,伊森觀察到外面幾個光點将距離拉開,大家手裏都有槍支,外面的人也不想死在流彈之下。
在那些人看來,裏面的人已經被困住。
接下來,隻是時間的問題。
趁着這個空檔,魯塞克和吉爾冒着風險,一起将旁邊的大沙發推過去,狠狠地頂在冰箱上面。
直到現在,幾人總算有空停下來喘上一口氣。
“你們要喝水嗎?”
看到這幾個人大口喘息的樣子,抱着雙腿蹲在廚房角落中的黑妹忐忑地指了指客廳的角落。
“謝謝。”
伊森看到角落中的礦泉水箱,連忙道謝。
他快步走過去,從裏面拿了幾瓶水出來,對着幾人丢過去。
阿特沃特接過瓶子,緊張地看着房門,大口大口地灌着瓶子裏面的水,他的身上大汗淋漓,脖子油光發亮。
一口氣喝掉半瓶水後,手指顫抖地抹了一下臉。
太特麽吓人了!
盡管也進入了一段時間情報組,可他們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以優勢武力對别人來進行碾壓。
那裏經曆過這種被整棟樓的人獵殺的情況。
他和魯塞克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剛才情況緊急,泰德被魯塞爾和吉爾兩個人直接放到地闆上,他現在單手用力,掙紮着想要坐起來。
吉爾飛快上去,将他攙扶起。
泰德調整了一下坐姿,看向伊森,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長相俊朗的男子非常不簡單。
這件事情,也怪不了對方。
誰特麽能夠知道,這棟樓裏面竟然藏着這麽一個恐怖的家夥,并且和菲利普斯有仇。
不僅是有仇,還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正常人,絕對不會想到對一個聯邦調查局的小隊動手,大樓内還特麽裝有信号幹擾器,想求助都沒辦法。
“這個審判官,是什麽來頭?”
伊森擰上瓶蓋,對着蹲在地上的黑妹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
黑妹在他的注視下,結結巴巴地說道:“整個第七層,都是他的地盤,這棟樓的所有的住戶,也需要向他交租。”
“上面有個制獨工廠,還有很多護衛。”
“我隻知道這些。”
靠,伊森手臂用力,一把将水瓶捏爆。
誰能想到,竟一頭撞進了一個制獨工廠,這次闖到别人的老窩裏面去了。
也沒辦法怪賈伯,時間太過緊急,估計他也是看漏了。
“你的情報上爲什麽沒有這個消息?”吉爾憤怒地站起身,連聲質問道:“如果知道是這種情況,我們就直接調戰術特警小隊過來了。”
“吉爾,别這樣。”
泰德連忙拉住她,幫着伊森解釋起來:“這種事情,他也不想發生的。”
“再說了,情報這東西,隻針對赫克托。”
“誰又能猜到,這裏還有個什麽審判官,隻能算我們自己運氣不好。”
吉爾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心裏面還是有火,她對着前面一腳踢過去,垃圾筐飛起,撞到牆上,裏面的果皮散落一地。
“來吧。”
她瞪了伊森一眼,擰開瓶蓋往泰德的嘴邊遞去:“先喝點水再說。”
“等一下。”泰德搖了搖頭,看向站在廚房旁邊郁悶地抽着煙的伊森,虛弱地說道:
“幫幫忙,去救他們。”
從之前的反應來看,這個家夥的戰鬥力非同一般。
剛才的情況,很明顯紮基已經出事了,A隊那邊隻剩下三個人,菲利普斯也不是以戰鬥力見長,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同事孤立無援。
隻是外面現在那麽危險,需要拿命出去拼。
他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答應下來,隻能夠是用上祈求的語氣。
“放心,我一定會去救他們的。”伊森咬着香煙走過來,蹲下身檢查泰德身上的傷口,鮮血正在不停地往外溢出。
剛才那一槍,泰德被打在肩胛處。
運氣不錯,雖然他整個人都冒着冷汗,但這點傷勢要不了他的命。
出發的時候,沒有人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所以他們這幫人的身上都沒有攜帶急救工具,吉爾飛快地脫下防彈背心,在将外套用力地綁在泰德的肩膀上,将流血的态勢給止下來。
她的身上,現在隻穿着一件淺藍色吊帶背心,肩膀上都是晶瑩的汗水。
“你們待在這裏。”
伊森收回目光,咬着香煙換上彈匣,反手拉動槍栓:
“我出去走走,一會就回來。”(本章完)